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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戚臨認得這個衣服,從前他見著律釗穿過了好多回,每每都還要嘲諷幾句,嫌棄他們萬淵堡的審美不在調上。莫非是他們的動作引來了萬淵堡的人?戚臨望鐘情的方向望了一眼,思考著要不要挪過去同他說一下現狀。“是我小看你了,本想著被困了五百年,修為怎么說也是不如當年。而況再加上一個瞎了眼的鐘情,也該是畏手畏腳,好對付許多?!弊谳喴紊系睦险哒f道,他的聲音沙啞得難聽,像是拉破了的風箱,嘶啦地漏著音。戚臨面色一沉,邁出的腳步頓時就收了回來,目光冷冷地盯著輪椅上的那個人。“你是誰?!彼麤鰶龅貑?。鐘情率先接了話:“他是律亭?!?/br>小百合當初查到的兩個人,錢悅與律亭。傳聞中律亭大限將至,基本上無法離開萬淵堡半步,日常生活都得依賴旁人。鐘情記性好,與律亭見過幾面,對他的聲音有那么一點印象,再加上他們方才接近之時,輪椅的滾輪擦蹭地發出咯咯的聲響,叫他一下子就猜出了來人的身份。先前戚臨說他這樣的才正是需要借旁人的命來吊著的人,倒也當真沒有猜錯。一個青瑯派,一個萬淵堡,也不知道他在多少個地方藏身過。“無瑕劍名不虛傳,只可惜白費了一番功夫,今日還是要喪生在這的?!甭赏ふf道。鐘情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商沈舟也是你的傀儡?!?/br>律亭干干地咳了幾聲,說道:“你覺得呢?”“你壽命將近,加上這么多年一直無從下手,只得在這里茍延殘喘,讓這些傀儡為你做事?!辩娗檎Z氣平淡地陳述著。戚臨聽著他的話,看向了律亭身后拿著長槍的年輕人,心想原來這也是他的傀儡。律亭笑著,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看起來更加令人厭惡了幾分,“如若不是當年你橫插一腳,我又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鐘情沒有說話。“他們封你為無瑕劍,說你光風霽月,端方無瑕。倒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過,因為你執意護著這個魔頭,平白地葬送了數百人的性命?!彼爸S地說著,眼里盡是不屑的顏色。戚臨感覺到鐘情的身體僵**一瞬,于是偏了頭嗤笑道:“活了近千年了,腦子卻沒有長進多少,偷換概念仍舊是一把好手。若是這么說來,你的出生豈不是就是一場錯誤?”律亭說:“若是當年他乖乖地按照我想的那般走下去,我又何至于要靠他們來維持性命?”“人是你殺的,少給我們扣帽子?!?/br>戚臨撇過視線又看了鐘情一眼,他的眼睛還是那般灰蒙蒙的樣子,只怕還得要他再拖延一些時候,等恢復了再說。律亭像是發現了他的動作,嘲弄地說:“不要想了,這處拂雪境是假的?!?/br>“從知道你們的去向開始,我就猜到了你們的目的。真正的拂雪境早就不在這了?!?/br>“你什么意思?”“意思是說,他的眼睛沒治了?!?/br>“此處是你設下的?”“不是我,我還沒這個能耐?!甭赏ゎD了頓,輕輕哼了一聲,“你們現在已是甕中之鱉,我奉勸還是莫要抵抗,若是你主動交了魔丹,我還能饒他一條性命?!?/br>“你做夢?!?/br>戚臨看著他身后的那個青年,估摸著也許是商沈舟的那個傀儡還被他困在幻境里,暫時無法脫身,叫他不得不帶了另一個。現在的情況……他們也避開不得,如果商沈舟脫困,他一人之力恐怕……戚臨突然想起當年他一人獨上雁蒼山時的情景,或許是戾氣都給歲月磋磨干凈了,怎么現在還變得如此縮手縮腳起來。戚臨一甩長劍,緩緩地將劍尖指向了律亭的胸口,冷冷地說:“想要爺爺的魔丹,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拿?!?/br>速戰速決,先將這老匹夫解決了再說。第70章長槍穿霧,冷鐵相撞,泠泠作響。戚臨的劍尖原是指向商行云的,但劍風方才劃破薄霧,便被旁邊那個傀儡提槍攔了下來。商行云的傀儡術已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傀儡一舉一動猶如常人,絲毫沒有半點僵硬與停滯。槍尖抵在劍身上,傀儡手腕一轉,巨大的力道加諸在劍上,逼得戚臨直直向后退去。戚臨折身勾轉,自槍身上旋身而去,長劍一橫一劃,堪堪從傀儡肩頭沒過。傀儡不堪示弱,下一秒,利風再至,他提槍橫掃,與戚臨的長劍十字相交。只聽“噔——”的一聲輕響,地上野草向外蕩開數十米,水面上都被掀起層層水花。鐘情聽到槍劍相交的聲音,聽見風聲撕裂。他手下一擰,握著劍分辨著周圍的聲音。細小的摩擦聲從他耳邊晃過,忽而,他離水一掠,繞開戰局直奔商行云。殘風卷雪,千秋不朽。劍氣獵獵地破開長空,一套以雷霆之勢襲向商行云。然而不想商行云只是看著不良于行,劍風將臨的那一刻,他身下輪椅突然轉動,帶著他向后退去。許是借著靈力牽扯。鐘情劍勢未停,招招狠厲,不似往日作風。商行云一味躲避,幾招之下已經退到數尺開外。戚臨與傀儡勢均力敵,仍未分出勝負。他猜想著傀儡的關節或許不如常人靈巧,劍劍指向他的手肘和膝蓋。“我聽人說,無瑕劍已有入魔之相?!鄙绦性仆蝗婚_口,語氣里帶著嘲諷。戚臨手下一頓,長槍趁機向他胸膛逼來。他抓住槍頭臨空一躍,踹向傀儡下顎。落地之時,手上多了一道血痕,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鐘情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出招收招都如行云流水,絲毫沒有止瀉半分。“按照你這樣無情無欲的性子,想要入魔談何容易……想來是因為他吧?!鄙绦性评^續挑釁道。戚臨聞言,向鐘情投去了一眼。他緊抿著唇,一雙劍眉緊緊蹙起,面上肌rou都是冷冷地繃起,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戚臨不是沒猜過鐘情入魔的原因,也不是沒想到是因為他,可現在經由商行云之口說出,再看鐘情的這般反應,他直覺事情也許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簡單。即使他心里知道這不過是商行云的激將之法,還是不免受到了一些影響。鐘情到底瞞著他什么,五百年前他究竟做了什么,先前在樹林里他說的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戚臨不住地去想那些往事,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開來。“你想護著他……”“你把他藏了起來……”“讓我想想,你是不是想先殺了我,再把他放出來?”鐘情的攻勢愈發猛烈,商行云的外衣上都多了不少缺口,若不是躲避及時,只怕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