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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應戚臨一個目光。后者見此,也未多說什么,直接把那只螃蟹撈到了自己的碗里,慢條斯理地剝起了殼。其實戚臨最不喜歡吃的便是這種帶殼的東西,倒不是說討厭它的味道,如果有人愿意給他搭把手,他大概可以吃上好久。說到底就是懶,總覺得吃這些帶著殼的東西,付出的和收獲的不太等價。螃蟹的rou還算多。戚臨捏碎了它外邊的白殼,把里邊的rou用木快都挑到了碗里,就著醬汁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嘗嘗?”“你吃吧?!绷剼w不咸不淡地說著。戚臨強行地抽出一條rou,抵到了柳聞歸的嘴邊,笑盈盈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調情。柳聞歸張嘴也不是,不張也不是。最后僵持了小半分鐘,他還是認命地張了嘴,把那塊rou含到了嘴中。戚臨的手指點在了他的唇上。柳聞歸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眉間擰出一個淺淺的“川”字。他的拇指極其緩慢地描摹過他的嘴唇,在他的嘴角上停頓了兩秒,才默默地收了回去。指腹上沾了醬汁,柳聞歸的視線落在他的手指上,看著他把手貼近了自己的唇,張了嘴,放在舌尖碰了碰。仿佛有什么東西炸了開去。柳聞歸猛地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因著他的動作發出刺耳的后退聲,甚至險些向后仰倒。戚臨無辜地眨著眼睛,仰著頭看他:“你沾上東西了?!?/br>柳聞歸幾乎是在心里把他罵了個遍。這個人……這個人一邊說著自己有多喜歡鐘情,一邊的又要和那個葉斐晴糾纏不清,現在……現在還要當著自己的面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真是……欠收拾。“戚臨,我說過很多遍……”“不要來招惹你,對嗎?”戚臨接了他的話,笑道。“你既然聽了進去,為何還要……”柳聞歸的手顫抖著,像是要控制不住的模樣。他的眼底又現出了一點血絲,蜘蛛網般地似是要爬滿了他的一雙眼。也不知是在發怒,還是在羞惱。戚臨氣定神閑地剔除了螃蟹腳上最后一絲rou,塞進了自己的嘴中,然后抬起頭定定地望著柳聞歸,抿著唇沒有說話。他為什么還不坦白呢。戚臨并不知道他藏著掖著是為了什么。但這樣的柳聞歸著實是少見,讓他不由地就想多看一會,多看幾眼。他的目光放肆地在他臉上描摹著,從微微皺起的眉頭,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下邊張合著像是在喘著氣的嘴,一直流連到了脖頸,盯著上下滾動的喉結。淺淺的笑紋在戚臨的眼尾暈開,如同工匠靜心雕刻的那般,每一點都恰到好處。他伸出手握了握柳聞歸顫抖著的手,似乎是想安撫一下,然而對方卻不愿領這個情,不著痕跡地就把手抽了出來。戚臨想了想,試探地說:“我去過你的書房?!?/br>“我也看過你書架上的那些外國文學?!?/br>柳聞歸不明所以。戚臨繼續說道:“你藏東西的水平并不怎么樣。雖然我很早就知道了,但……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我又更加佐證了自己的想法?!?/br>“我很奇怪,你從前好像并不是這樣的?”柳聞歸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些什么。戚臨抬手在桌面上一揮,將飯桌的那些殘骸都收拾了干凈。他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湊到柳聞歸的面前,與他呼吸相交。“你不想和我解釋一下嗎?”柳聞歸向后挪了一點,與他拉開距離。戚臨笑著轉了身,穿過客廳走回了房。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突然轉了身,對木頭人柳聞歸說:“我明天去葉斐晴那,我等不及了,你最好……嗯?”柳聞歸愣愣地看著掩著的房門,喃喃問道:“他在說什么?”“你覺得他發現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e,從嘴里呼出了一口氣。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面無表情地走回了臥室,癱坐在床邊。這一餐飯吃得實在是有些失敗。他想。柳聞歸的雙手蜷起,手指緊緊地抓上了被褥。一股黑氣從他脊背中冒出了一個頭,悠悠地飄在了他的身側。“那個葉斐晴看著就不像什么好人?!焙谟拜p聲說,語氣里頗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柳聞歸“嗯”了一聲,算是認同。黑影恨鐵不成鋼地怒道:“嗯什么,你還不去查一下,讓戚臨離他遠一些?!?/br>“我知道。但……”“但什么但,你想被人搶媳婦,我可一點都不想?!?/br>“……”“要么你自己去說,要么把身體給我,我來解決?!焙谟奥湎铝艘痪湓?,又潛進了柳聞歸的脊背里。后者閉上眼,側躺到了被褥上,嘆了一口氣。第33章熹微的晨光透過淺色的窗簾泄進了屋內,打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微塵在光中纏繞飛舞著,現出幾絲暖洋洋的味道來。柳聞歸不安地皺了皺眉,似是被昨晚的那些個插曲攪和了一遭,他的睡眠都格外得淺,夢中亂七八糟的事物紛至沓來,繞得他整個意識都浮沉不定,頭痛欲裂。他昏昏沉沉地思考著,戚臨昨日說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他的書房書架上,除了那些書還能放著什么?其實他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動過那些書了,近幾個月他總是很忙,就算是閑下來的時候也大都是在特調局待著。家里太冷清。有時候柳聞歸會想,明明原先那么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可不懂怎么就越來越難以忍受了。你看啊,連他自己都無法一個人待著,又怎么能要求戚臨也這樣孤獨下去。他緩緩睜開了眼,漏進的晨光晃過他的面龐,逼得他不由逃避地向旁邊偏了偏。意識漸漸回籠,柳聞歸起了身收拾了一下,走出了臥室。客廳里還是空蕩蕩的,餐桌上還是昨晚的那般擺設。穿堂的風悠悠飄過,夏日的早晨并不熱絡,反倒還帶著一點清爽的涼意。旁邊臥室的門還是關著的,柳聞歸猜想也許是戚臨還未起床。他的腳步極輕,即使他知道這套房子的隔音效果是有多么好。柳聞歸進了書房,他神色淡淡地掃視了一遭,目光在那干凈得沒有留下多少灰塵的桌上停留了片刻,又轉向了一旁的書架。戚臨昨日說的是“外國文學”。“你當時有藏過什么東西嗎?”“也是?!绷剼w自嘲地笑了笑。他拿了一本“外國文學”,還沒來得及翻看,緊挨著的書相繼傾倒,教他不得不空了一只手把它們扶正了回去。這一扶,便看到了后面放著的那本養貓記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