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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月考結束,葉母檢查葉小武的考試卷子,場景發生在餐桌上。302的房門敞開著,監視器堵在門口,正對客廳一邊的小餐桌。任樹拿著對講機喊話,無關人員紛紛找位置躲鏡頭。陶美帆飾演葉母,素顏上陣,一身樸素耐臟的深色衣褲,扎著圍裙坐在桌旁。桌上擺著一碗白米飯,一道辣椒炒rou和一碗湯。陸文落座,與陶美帆相隔一個桌角,對方伸手便能摸到他的頭。事實上,葉母也的確喜歡摸葉小武的頭。飯菜冒著熱騰騰的白氣,濃郁的香味中帶著辣椒的嗆,陸文低一下頭,李大鵬在桌腿旁邊放了一瓶牛奶,他頓時安心了。場記拎著板子,預備打板。隔壁另一條街上,保時捷緩緩停在道旁,瞿燕庭下了車。瞿燕庭整整四天沒來劇組,一是工作室事情忙,需要遠程處理。二是他臉皮薄,那晚大庭廣眾下翻臉走人,需要獨自緩緩。今晚大夜拍攝的是重場戲之一,任樹三催四請,所以他過來盯戲。瞿燕庭穿過窄窄的小巷子,墻根兒下青苔叢生,滑膩的一片,稀薄的霞光披落下來,大紅大綠揉成一片艷麗的色彩。生銹的自行車,漏氣的皮球,走到一半,地上墩著一只碎裂的花盆。瞿燕庭繞過去,走出巷口拐到街上,再走五六米就是小區門口。瞿燕庭不確定是否要備戲,來早了,決定去片場瞧一眼。他垂著視線拾階,掩耳盜鈴地想,只要他不看別人,那就不用打招呼。上到三樓門口,瞿燕庭壓住步子,停在任樹的背后。任樹慢動作回頭:“我說呢,感覺后背一涼?!?/br>瞿燕庭問:“這一場拍多少了?”“剛開始?!比螛浯?,“不過應該很順利?!?/br>屋內外全是人,瞿燕庭不自在,但晚上盯戲也是在302,不如適應一下。恰好任樹說:“來都來了,一塊兒看看?!?/br>搬椅子太麻煩,瞿燕庭干脆站著,手掌按住任樹的椅背。從他身高的角度望向客廳,可以清晰地觀察兩位演員。他沒顧上觀察陶美帆,只一瞥,目光就暈在陸文身上了。餐桌小,陸文的長腿窩在下面,不消停地抖。腿上裹著一條藍中透白的牛仔褲,褲子的破洞從大腿波及小腿,膝蓋整個露著,脫開的線頭隨抖動而飛舞。腰帶是帆布的,扣好不塞進褲環,故意耷拉在半空。上半身更加要命,卡通帽衫,鮮嫩的姜黃色,外面套一件鑲嵌鉚釘的黑夾克。瞿燕庭問:“他怎么穿成這德行?”任樹說:“上一場葉小武不是去跳舞么,瞎打扮的。別提了,小陸死活不穿,叫服裝老師訓了一頓才聽話?!?/br>瞿燕庭被雷得夠嗆,之后再一次望過去。那一老一少坐在桌前,葉母拿著幾份考試卷子。葉小武左手端著米飯,右手用筷子在盤子里扒拉rou片。他斜瞄葉母:“媽,我今天在路上遇見個老頭,目測六十多了,穿跨欄背心跑步呢?!?/br>葉母嗔怪地回一眼:“你別轉移話題?!本碜右欢稑?,她切入正題,“你看看你的分數,怎么每一門都不及格?”葉小武夾一片rou丟嘴里,埋頭扒米飯。葉母道:“我跟你說話呢?!?/br>“我聽著呢?!比~小武打馬虎眼,“媽,你做的辣椒炒rou越來越好吃了,特別香?!?/br>葉母煩他打岔,翻出數學卷子,指著卷頭說:“怎么考的三十六分,蒙也能蒙五十吧?你哥閉著眼都比你考得多?!?/br>葉小武咕噥道:“你也就這時候夸我哥,我懷疑我哥拼命考第一,就是為了讓你夸一下?!?/br>桌子這么小,葉母卻似乎沒聽見,繼續說:“這幾道大題寫得滿滿當當,為什么全是叉,一分都不給???”葉小武嘿嘿一笑,他不會解,又不想交白卷,于是在答題處,將幾道題的題干打亂順序、縱橫交錯地抄了一遍。葉母氣得給了他一巴掌,拍肩膀上,沒用力,拍完還給抻一抻帽子。語調也沒有惱怒的跡象,反而苦口婆心:“兒子,已經高三了,你再不用功真的來不及了?!?/br>葉小武說:“問題的關鍵不是我學不學,而是我學不會。那些老師講課跟個BB機似的,我根本聽不懂?!?/br>葉母發愁地摸了摸葉小武的頭。葉小武塞一口米飯:“當初就不該讓我上這個重點高中,活受罪?!?/br>葉母給他挑rou片,夾碗里:“少說胡話,你那么貪玩,一點自制力也沒有,去差學?;烊昃蛷氐淄炅??!?/br>葉小武:“那我也考不上大學,除非——”葉母打斷他:“先吃飯,都要涼了,多吃點?!?/br>陸文沒臺詞了,只剩下吃,他揮舞著筷子夾菜,一口一口地塞嘴里。舌尖辣得發麻,鬢角滲出小汗珠,腿也不抖了,用腳腕在桌下默默夾住了牛奶瓶子。他端起碗,嘴唇貼住碗沿兒,將碗底的米飯扒進口中,一邊咀嚼一邊抬眸,視線越過攝影機瞥向正前方,驚覺瞿燕庭站在門外面。對視住,確認瞿燕庭也在看他。陸文不知道從哪冒出一股勁,捏緊筷子猛吃猛嚼。直到吃光最后一粒米,他把碗筷“啪”地擱下,滿嘴油光,逼真地沖鏡頭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劇本可沒這么寫,是自由發揮。隔著三四米,當著半屋子人,一個在里面坐著,一個在門外站著。瞿燕庭望著陸文那副饕餮的模樣,動動唇,不出聲地吐出一個字——“豬?!?/br>陸文微怔,懷疑自己被辣暈了,已然出現幻覺。——瞿燕庭竟然朝他嘟嘟嘴了。第21章夜幕降臨,各組為今晚的夜戲做準備。房間內擠滿了人,不至于無處下腳,卻足夠令瞿燕庭坐立難當。他沿樓梯上去,一直上到五樓,樓下嘈雜的聲音變得遙遠。聲控燈暗得像一豆燭光,瞿燕庭在樓梯上坐下來。燈滅了,他懶得叫,雙肘拄在膝頭,雙手托著低下的前額,囿于黑暗之中。沒多久,有人從樓下上來。瞿燕庭剛把冰冷的臺階坐熱乎,猶豫要不要躲去六樓,不等他決定,對方三階一步,已經爬上扶手側面的樓梯。一聲彈舌,燈亮了。上來的是陸文,整個人換成葉杉的妝發,拿著劇本,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背一背臺詞。他在臺階坐下,沒發現瞿燕庭坐在拐角上面的樓梯。瞿燕庭亦不出聲,呼吸也淺淡得幾不可聞。劇本翻開,陸文壓低嗓子一句句地讀,反復調試停頓和重音,讀完一遍進行第二遍,認真的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今晚拍攝重場戲之一,有哭戲,整體是一個情緒爆發的過程。對象依然是陶美帆,與老前輩飆戲,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