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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將西瓜往我這邊推了推,道:“多吃點,很甜?!?/br>我沖她瞇著眼睛又傻又撒嬌似的開心笑了。兩人各吃了幾塊冰涼涼的西瓜,邊吃邊聊著天。母親讓我多與弟弟親近,畢竟是兩兄弟;說這么多年委屈了我,她都看在眼里;又說其實自己很辛苦,讓我體諒些她。我當然通通答應,通通說沒有、不是、我會的。我感覺到些異樣和不自在,卻是忽略,順著母親的話往下說。之后東拉西扯了許多,西瓜也吃完了。母親還穩穩地坐著,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漸漸摸不著頭腦——若說母親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講,然而她遲遲不開口;若說母親是單純地想跟我聊聊天說說話又不太像,她前面講的話意有所指似的,而且我們兩人硬是坐在一起講著無關的話十分別扭,我心里總覺得母親有話還沒說出口。果然,過了一會兒,母親抬手幫我整理領口,溫溫柔柔地說:“疏默,mama想跟你說個事情?!?/br>母親輕柔的動作令我又驚又不敢驚擾,愣愣地看著她問:“什么事情?”第89章母親抬手幫我整理領口,溫溫柔柔地說:“疏默,mama想跟你說個事情?!?/br>母親輕柔的動作令我又驚又不敢驚擾,愣愣地看著她問:“什么事情?”母親將手放回膝蓋上交疊著,似有些難開口,這在她身上是很難看到的。然而很快她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張了張嘴道:“是這樣的,你看你弟弟今年五歲了,再過兩年就該上小學了。我和你叔叔的意思呢,是想讓他去平城市里面,去你高中——平城一中的附屬小學上學,以后好直接初中,高中都在那里上了。你也知道,平城一中高中部每年劃定的中考分數線對它自己初中部的直升學生比對其它學校低了20分,考試里面多拿這20分可是很費勁兒的。當初你上初中的時候,我和你叔叔結婚。咱們娘倆從縣西街搬到北邊住你叔叔的房子,也不過是離縣中學近一點,讓你不用住校,但是咱們這里的縣中學和一中可比不了。不過當時也是沒條件、也沒機會讓你去平城市里上一中......”母親看著滿墻貼的獎狀回憶,轉過頭來對我說:“......是mama沒本事?!?/br>“怎么會呢,mama已經做的夠多了。而且后來我也考上一中了,您不要想這些,我會好好孝順您的?!?/br>我對母親突如其來地提起往事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想到前面她的話,心里漸漸浮起不太好的感覺。母親眼睛一亮,笑著說:“mama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從小到大都很懂事,學習也好。我記得你中考那年連著你只有三個人考上了平城一中去了市里上學,是不是?”我有些臉紅地抿嘴笑了:“嗯,您記得真清楚?!?/br>母親得意道:“可不是,才三年過去。你不光進了一中還進了重點班,當時樓上的李嬸都要羨慕死啦!”她嘆了口氣,接著說:“mama呢,為你驕傲,知道這都是你努力得來的。不過你看你弟弟,一天天又好動又淘氣,一點兒也不聽話,沒有個學習好的樣子。以后上了小學該怎么辦呀,把我愁得一夜一夜都睡不著?!?/br>我覺得母親想得太多,擔心這些還早的事情,然而轉念一想,也許是她對弟弟愛之深責之切,總是考慮方方面面。我不由在心里酸澀苦笑,表面卻不得不無奈地安慰她:“小松才五歲哪能看出來以后,說不定再長大一些就會有變化,變得沉穩一些。而且他很聰明,肯定不會學習不好的,您別多想了,再給自己愁出病來,得不償失?!?/br>母親激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說:“可我控制不了啊,他一個不懂事的男孩子,到了學校要是不好好學習,調皮搗蛋的,再在咱們這邊縣里上學,師資環境眼界跟平城市里面不能比,現在競爭多激烈??!我看他啊一輩子都考不上一中?!?/br>我抿了抿嘴唇:“您別這么說......那您是怎么想的?”母親嘆息一口,看著我說:“我和你叔叔想著呢,讓你弟弟去平城上小學。但是他一個小孩子肯定不行,吃不好喝不好的,而且怕他學壞——你上一中時候是寄宿,mama放心你。因為你懂事能照顧好自己,你弟弟自己在那兒我可真的不放心。你叔叔要上班,我就辭職過去陪著他,正好你也去上大學了,不耽誤你。所以你叔叔就想在平城買套在預售的學區房,裝修好了方便我和你弟弟過去住,以后你回家也能住那里。而且他個有朋友是搞這方面的,人家說現在的趨勢就是教育資源、醫療資源、商業資源等等都像某些地區靠攏,房價越來越高,現在買套房只會升值不會貶值,一定不虧?!?/br>我沉默一瞬,隱隱約約有預感母親要說什么了,心里有些發涼。我張了張嘴,道:“......那挺好的,你們決定好了就買?!?/br>母親不知有沒有看出我的異樣,自顧自地往下說:“決定是決定好了,左右不會吃虧,不買白不買。就是......你也知道你叔叔那個人是個死腦筋,在單位上班拿個死工資,一點兒也不會變通。他沒有個別的外快,這么多年是存下了一點錢,但誰知道他前段時間炒股賠了一些錢,現在東借西借也還是不太夠......所以mama就想,你考上S大有這個獎金,能不能,能不能你先借給mama一部分,mama會還給你的?!?/br>伴著母親的嘴巴一張一合,隨著話音落地,我似乎感知到自己的跳動的心臟漸漸停擺直至一動不動,躺在胸膛里變得冰涼,發紫。我終于知道母親一反常態的溫柔來自于何處,也最終證實我想出來麻痹自己的漏洞百出的理由是錯誤的、可笑的。然而我除了心臟冰冷蔓延至全身,甚至想要不自覺發抖以外,竟然十分平靜:平靜地接受了不公,接受了委屈,接受了失望,似一潭死水。其實我潛意識里早已覺得這幾天是一場不可觸碰、無比脆弱的美夢,隱約地惶恐不安,只是我都強迫自己忽略種種不合理之處。真當美麗的泡沫化為虛無的一刻來臨,或許是一次次接受失望,一次次更清楚地明白自己在母親心中的位置,我似乎已經失去因失望波動的能力,失去了歇斯底里的力量。只有眼眶很酸,無意識地想流淚。我背過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腰,讓自己不要哭出來。我低下頭掩飾,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故作灑脫隨意,不在意道:“可以呀,我本來也沒有打算把獎金自己拿著。mama你們想用就用,一家人就別說還了。mama你們需要多少?”mama一下子親昵地摟住我的肩膀,高昂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也沒有多少......我覺得這獎金肯定先緊著你用,先拿出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