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色號。

她很快找到試用裝給我。

我比對一下，與試色圖倒沒有很大差別，只是令我更難以抉擇了。

我便稍微舉起問沈令戈：“沈先生覺得哪一支好看呢？”

他端詳許久，態度仿若對待工作一般認真，然而最后無奈道：“其實我分不出來，這兩種紅色有什么區別嗎？”

我訝異地看他一眼說：“當然有，區別很大呀。這一只是正紅色，我一般覺得這個顏色涂起來很顯白?！?/br>
我接著晃了晃另一只：“這一只帶一些橘色調，對膚色反而有要求?！?/br>
沈令戈看著我說：“我覺得你皮膚很白了?！?/br>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仿佛是答錯題的學生在竭力補救，說得無比真誠，但我還是忍不住笑出來：“唔……但是要選一支的?！?/br>
他說：“那你不如涂到嘴唇上試一試，我或許可以嘗試著給一些建議?！?/br>
專柜的銷售員也體貼道：“小姐可以親自使用一下，選擇喜歡的。其實我覺得哪一種都適合您，而且這個季節，兩款都十分受歡迎?！?/br>
我卸掉嘴上的口紅，對著鏡子仔細地涂好第一支，然后輕輕地抿了抿嘴唇，看向他。

沈令戈注視著我，微微頷首：“好看?！?/br>
我沖他笑了笑，轉頭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后卸掉，涂上另外一只口紅。

我問他：“這個呢？”

沈令戈沉思片刻道：“我覺得這一支更好看?！?/br>
其實我心里更喜歡上一種顏色，不過仍是說：“那就要這支吧?！?/br>
然而沈令戈卻說：“兩支一起買下來會不會更好？因為涂上去都很漂亮，很合適。我不知道原來差別很小的口紅效果這么不同，各有各的好處?！?/br>
我怔了怔，有些啞口無言，苦惱道：“那你的建議豈不是沒有起到作用，我只打算要一支，好貴的?！?/br>
他微笑起來：“我買給你?！?/br>
我一愣，看向他，很快拒絕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br>
沈令戈說：“我不是你男朋友嗎？你要習慣?！?/br>
專柜的銷售員一直看著我們微笑。

我悄悄瞟了她一眼。

“可是……”是假的呀。

我沒說出口，有些臉熱，還有種進退兩難、被架起來的羞窘。

看向沈令戈，他卻神色鎮定，表現態度自然，眼神溫和地注視著我，等我的答復，我甚至無法判斷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地說謊，一時竟有些賭氣似的，低聲說：“那你買吧?！?/br>
沈令戈低頭對我笑了笑，轉頭對一旁安靜等待的銷售員說：“請把這兩支口紅都包起來，包得好看些，我送人?！?/br>
銷售員笑著說：“好的先生?！?/br>
她在我們之間來回看了看，似恭維似真心地對我說：“你們的感情真好?！?/br>
我：“……”

我十分心虛，只能竭力沖她自然地微笑：“謝謝?！?/br>
沈令戈卻恢復成沒什么表情的模樣，神色一貫地略冷淡，伸手攬住我的肩，對她淡淡地點頭。

第23章

沈令戈刷卡結賬，我接過銷售員遞過來的精致禮盒，同他一齊離開。

我有點不自在，忍不住問他：“沈先生剛才……為什么要那樣說？”

沈令戈沉默片刻，說：“就當做我送你的謝禮，之后還要麻煩你許多?！?/br>
我說：“原本就是我感謝你，怎么反倒要你破費?！?/br>
沈令戈看了我一眼，說：“你總是客氣或是緊張，我們這樣到我母親面前一定會被她識破?！?/br>
我忽地想起我們此行目的，以為沈令戈不太滿意我的表現，局促地停下腳步，看著他小聲說：“不好意思，你可能也感覺出來了，我性格上真的……不太外向，不會說話和表現。我也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也許，也許不能很好地幫到你?！?/br>
說著，我莫名地情緒低落下來——我真是很多事情都干不好。

他微低著頭，與我對上目光：“你不愿意了嗎？”

我忙搖頭說：“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可能不僅幫不到你，反而會幫倒忙?！?/br>
沈令戈微笑起來：“那就好，至于其它的……你不是談過戀愛嗎？你可以試著用與他的相處方式來與我相處?！?/br>
我張張嘴，只能道：“那我……我試試?！?/br>
沈令戈點頭，說：“你不用擔心，我家里人一定都會喜歡你的?！?/br>
我只好猶猶豫豫地放下憂慮，又說：“沈先生下次不要再多花費了，不然我真要過意不去了?！?/br>
他卻只是看著我微笑，并不搭話，我對此有些無奈，也有點臉熱，不再提這茬。

之后沈令戈看了眼時間，對我說時間還夠卻不充裕，問我是想先去超市，或是直接吃午餐，吃完再去買日用品。

“稍等一下?！蔽掖蜷_手機備忘錄，回看昨晚列的購物清單，默聲數了數，然后對他說：“應該可以買好，早上吃得時間晚，我現在還不太餓。要不我們先去三樓超市吧？”

沈令戈說：“好?！?/br>
家里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都要用盡，我們先去了日化區。我之前常來這家超市，熟門熟路地找到所用品牌洗發水的貨架，將一只大瓶洗發水放入手推車。

沈令戈安靜地跟在我身邊，推著購物車，沒有一絲不耐煩地模樣。

我忽然問他說：“沈先生知道我為什么買大瓶嗎？”

沈令戈看了看貨架上的商品價格標簽，對我說：“難道不是大瓶更劃算?！?/br>
我笑起來：“是呀，750毫升65元比200毫升25元劃算好多，而且可以用很久?！?/br>
我帶著他走到沐浴液的架子前，忽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對他說：“那沈先生幫我選最劃算的一瓶浴液，這個牌子的?！?/br>
沈令戈聽我這樣說，仿佛有些好笑，但還是認真地看了每一張價格標簽，挑了一瓶拿下來，問我：“這個？”

我得意地搖搖頭：“不是?！?/br>
沈令戈略意外地挑眉：“那是什么？”

我拉著他走到一旁的特價商品促銷臺，笑著說：“這個牌子做活動時特價浴液最便宜，買一送一的?！?/br>
他也微微笑起來：“是我考慮不周?！?/br>
促銷臺上的浴液共有四種味道：茉莉，薄荷，玫瑰和檸檬。我一貫買檸檬的，這次想換種味道，視線在眾多浴液瓶上來回巡視，正暗自糾結著，沈令戈忽開口道：“買玫瑰的吧，味道很好?！?/br>
“啊”，我驚訝地看他一眼，忙反應過來，去取玫瑰味道的瓶子，“哦，好，好的?！?/br>
我們繼續往前走，我有些好奇，便問沈令戈：“沈先生也會一個人來賣場嗎？”

沈令戈笑了笑：“難道我看上去這么不食煙火嗎？”

對啊……我在心里默默道。

他說：“確實不常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