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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哥說,等生意再做大一點,就去島上包個地方?!卑⒚头怕囁?,開近一扇鐵門,按了按喇叭,“現在么,就先在這里過渡一下?!?/br>鐵門緩緩打開,迎面一道影壁。繞過之后,一棟三層高的小樓映入祝棄眼簾。這里的布置很像普通的鄉村小學,但掛著的招牌上卻寫著“孕期準備與教育中心”,中間的cao場上散落著一些運動設施,周圍則是郁郁蔥蔥的花園,猛一眼看過去十分整潔正規。祝棄默默將一切收在眼底,仔細看了看標著“辦公室”“體檢中心”“休息室”的地圖,轉身問阿猛:“這到底是什么生意?看著不小啊,不會真是照顧孕婦吧?”阿猛一笑:“還真是?!?/br>“這么賺錢?”祝棄吃驚,“一個人收費多少?”阿猛比了個數字。“八萬?”祝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加個零?!卑⒚偷靡獾?,“怎么樣,兄弟沒騙你吧?”“八、八十萬?!”祝棄不可置信地環顧著四周,最后猶豫地說,“這地方是真不賴,但能掏出八十萬的大肥羊,愿意住在這兒么?!?/br>“誰說住在這里的是肥羊了?!卑⒚统耙恢?,“喏,那才是?!?/br>祝棄朝前方望去,先看到兩輛豪車,又看到幾個人,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容,祝棄不由一怔。他佯裝無意地側過身,打量不遠處的運動器械,跟阿猛閑聊:“那幾個人,看著挺有錢的?!?/br>“那可不,聽說在市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卑⒚鸵灿幸鈮旱吐曇?,“那倆年輕的,家里都可有錢了,兩年前剛結婚,女的不愿自己生孩子,就到這里來了?!?/br>祝棄瞬間明白了這個“孕期準備與教育中心”意味著什么。那幾人很快坐上車離開,祝棄被阿猛帶去見伍哥,一切都很順利。祝棄來時的猜測被證明全都是杞人憂天,伍哥并沒有懷疑什么,大方地開出一個價碼,給祝棄安排了一份活,豪爽地表示大家從此之后都是兄弟。只是,這一路上,祝棄的胃部都在不適地翻騰。這種惡心的感覺,在看到午飯時間到,一個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紛紛從房間里走出來時達到了高峰。“我們這里的環境特別好,收費也不貴,客戶實地來一趟,看過就放心?!本谱郎?,阿猛完全不像個小混混,而像是個成功的生意人,帶著十二萬分的熱忱談論著自己的“商品”,“八十萬全包,一百二十萬生男孩,誰家還有咱這樣的服務質量?”章節目錄第32章值班驚魂接風洗塵后,在阿猛的照顧下,祝棄被分配了一套制服,負責夜間安保。說是安保,其實就是晚上拿著手電筒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情況,接下來就呆在大門口的值班室里守著監控玩手機。阿猛跟他住一個屋,排一個班,不僅熱情地將他帶到值班室,還向他傳授經驗,比如看到有人進出不要管,一定要注意鎖好三樓通向天臺的大門,一點縫隙都不能露。“怎么,還會有人跳樓不成?”祝棄玩笑地問。阿猛不自然的表情卻告訴他,這句隨口說出的玩笑竟然是真的。“不是吧,真的假的?”祝棄小聲問,“真有人跳過樓???”“嗨,就一女的,孩子生下來了,結果客戶不要了,錢也沒談攏,最后生意沒做成?!卑⒚洼p描淡寫地說,“然后她就瘋了,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爬上的樓頂,腦袋朝下摔下來,當時人就不行了?!?/br>他說這話的時候,天色已晚,祝棄的第一個夜班正要開始。海邊的風總是很大,涼涼地從窗戶吹進來,凍得祝棄一個哆嗦。生意沒做成,這是什么意思?那女人是為什么瘋的?又為什么會從樓上跳下去?“哈哈,祝哥,你不會怕了吧?”阿猛笑,“我逗你玩呢?!?/br>“是嗎?”祝棄卻一直盯著阿猛背后的窗戶。郁郁蔥蔥的樹木被風吹動,在窗上投下影影綽綽的黑影,像一個倒吊著的、長頭發的女人。“那當然了,你看就這個三層小樓,怎么摔得死人啊。我們原先有兩個地兒,一個在山澗路那邊,那女的是那邊的,在那里出的事。后來錐頭的攤子被抄了,伍哥擔心出事,才把山澗路的生意挪到這邊?!卑⒚兔嗣弊?,朝后看,“今天風怪冷的?!?/br>祝棄也覺得冷,他隨手把保安服披在身上,又問:“伍哥怎么想到的做這個買賣,你們以前的生意明明蠻紅火的?!?/br>“好貨都被錐頭占了,我們有什么生意?!卑⒚筒粷M地朝窗外吐了口痰,“好在伍哥認識了一位神人,能看男女,還會接生,這才帶著兄弟們做起了新買賣?!?/br>“神人?”祝棄問,“接生婆?”“不是,是個男的,姓詹。年紀不大,本事可不小?!卑⒚驼f,“他一個星期來一回,過兩天你就能見到他了?!?/br>祝棄卻走神地想到了元岳,不禁搖搖頭。這種時候想他做什么!眼見時間也到了,祝棄拿起手電,準備上崗。他負責東片,阿猛負責西片,兩人轉上一圈,在值班室匯合,就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回來雙排??!”阿猛朝祝棄揮了揮手機。祝棄胡亂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他是真覺得有點冷。奇怪,現在不過八月份的天,怎么跟入了秋似的?祝棄一張嘴,居然哈出一股白氣,所幸保安服夠厚。他按亮手電,走入濃稠的夜色之中。“嗚嗚……”風從很遠的地方呼嘯而過,音調凄厲哀婉,像一個正在哭泣的女人,又像嚎啕不止的嬰兒。祝棄急忙止住腦海中過于豐富的聯想,在空曠的cao場上穿行。值班室周圍一片都光禿禿的,手電筒的光圈一路可以照到很遠,祝棄松了口氣,他其實還蠻害怕突然從哪里竄出一只老鼠什么的。一直走到小樓跟前,看到那幾株低矮的灌木,祝棄突然打了個激靈。他猛地回過頭,手電筒照向值班室的方向。光圈因為距離而擴散,昏暗的光線下,依然能看清值班室孤零零地矗立著,像是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沒有樹。值班室的周圍,沒有樹!冷汗慢慢浸透他的衣衫,溫度似乎更低了。自己剛才是眼花了么?祝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