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眼淚毫無預兆就從眼尾滾下來。

“怎么了？”欒樹立即緊張地問，“是哪里疼嗎？”

寂星湖笑著說：“沒事兒，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淚說來就來，可能是今兒個輸液輸太多，盛不下了，得往外排點兒?！彼讼卵劢?，“你說我本來就不聰明，越燒越傻可怎么辦？”

欒樹微微笑起來：“放心，還沒燒到那種程度?！?/br>
“你一個人送我來的嗎？”寂星湖問。

“我跟爸一起，”欒樹說，“他去抽煙了?！?/br>
正說著，欒玉山回來了，見寂星湖醒了，他松口氣，問：“還難受嗎？”

“好多了，”寂星湖說，“對不起啊爸，讓您擔心了?！?/br>
“甭說傻話了，”欒玉山坐下，“輸完液，明兒個肯定就好了?！?/br>
寂星湖可憐巴巴地說：“那我明天能不上學嗎？”

“成，”欒玉山笑著說，“在家歇一天，養足精神再去學校?！?/br>
“謝謝爸，”寂星湖笑著說，“就知道您最疼我了?！?/br>
欒玉山目光慈愛地看著他，伸手摸摸他的頭發，笑著說：“就你會撒嬌賣乖?！?/br>
三瓶藥水輸完，立竿見影，寂星湖基本不燒了。

打車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家里人都還沒睡，等著他們呢，寂星湖又在和齡和鳳長芳那兒得來許多疼愛，十二點多才上床睡覺。

“小樹，”寂星湖在黑暗里看著欒樹模糊的輪廓，輕聲問：“你睡著了嗎？”

“沒有?！睓铇涞吐暣?。

“沒事兒，”寂星湖說，“你睡吧?！?/br>
過了一會兒，寂星湖又問：“小樹，你睡著了嗎？”

“沒睡著，”欒樹翻個身，面朝他側躺著，“怎么了？”

“沒事兒，”寂星湖說，“就是睡不著?！?/br>
“要我抱著你睡嗎？”欒樹問。

寂星湖頓了下：“我怕把感冒傳染給你?！?/br>
欒樹直接靠過來，一手從寂星湖頸下穿過去攬住他的肩，一手摟住他的腰，親密無間地將他摟進懷里。

寂星湖在他肩窩里蹭了蹭，伸手回抱住他，懷抱充實了，心也跟著踏實了——爸媽消失不見后，傷心的時候，脆弱的時候，生病的時候，小樹的懷抱就是他的靈丹妙藥，只要小樹抱著他，他就會得到撫慰，就會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寂星湖身上熱烘烘的，很快就把欒樹也暖熱了。

“小樹，”寂星湖還是睡不著，“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像把小刷子，搔得欒樹耳朵發癢，心尖也跟著癢。

“想聽什么？”欒樹問。

寂星湖說：“什么都行?！?/br>
欒樹會唱的歌一只手就數得過來，他認真地想了想，想起暑假最后一天，他在KTV唱的那首歌，好像叫，雖然調兒還記得，但歌詞已經記不太清了。

醞釀一會兒，欒樹輕聲開口。

“說不上為什么，我變得很主動。

若愛上一個人什么都會值得去做……”

他唱得格外輕柔，把小情歌唱成了搖籃曲。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

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

你靠著我的肩膀，你在我胸口睡著。

像這樣的生活，我愛你你愛我……”

欒樹重復唱著會唱的段落，唱了許多遍才停下來，他屏息靜聽，懷中人的呼吸變得舒緩綿長，應該是睡著了。

他輕輕吻了下寂星湖的額頭，也閉上眼睛睡了。

黎明時分，寂星湖猛地睜開了眼睛。

心臟一抽一抽地疼，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他把臉埋進欒樹溫暖的胸膛里，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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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持，明天見，么啾。

[注]歌詞摘自周杰倫

第51章

又下雨了。

欒樹被淅淅瀝瀝的雨聲擾醒，睜開眼，便撞上寂星湖的視線，他輕輕勾起唇角：“奇怪，竟然比我醒得早?！彼焓指采霞判呛念~頭，停留片刻，微微松口氣：“不燒了?！?/br>
“我今天不用上學，”寂星湖笑著說，“好爽啊?！?/br>
欒樹說：“要不我今天請假在家陪你吧？”

“不用，”寂星湖打個哈欠，揉揉眼睛，“上午要去醫院輸液，輸完液肯定又要睡一下午，你在家也陪不著我?！?/br>
欒樹便沒再說什么，拽著寂星湖起床洗漱。

兩個人站在洗漱臺前刷牙，寂星湖閉著眼，欒樹便盯著鏡子里的他看，看了這么多年還是看不夠，還是覺得他怎么看都好看。

寂星湖睜眼的時候，欒樹便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

漱了漱口，又洗過臉，寂星湖往睡炸了的頭發上抹點兒水，用手耙出個型來。他對著鏡子的自己飛個眼兒，特臭美地說：“真帥?！彼鋈晦D向欒樹，一本正經地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才喜歡上我的？”

欒樹微微一笑，眉眼低垂，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喜歡你好看的皮囊，也喜歡你可愛的靈魂，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br>
寂星湖只是開個玩笑，不成想得到一個如此令人怦然心動的答案。

“你干嘛呀，”他也低著頭，聲音又低又啞，“一大早就這么煽情，真受不了你?！?/br>
欒樹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先問我的?！?/br>
寂星湖別別扭扭的：“我跟你開玩笑的，誰讓你這么真情實感地回答了?！?/br>
欒樹說：“在喜歡你這件事上，我從不開玩笑?！?/br>
“靠，”寂星湖笑起來，“太rou麻了?！?/br>
欒樹也被自己rou麻得有點兒受不了，轉身就要出去，寂星湖急忙抓住他的手：“小樹！”

欒樹回頭看過來：“嗯？”

寂星湖雙手握住他的肩，一步一步，將他推到了門上。

欒樹喉結微動：“干嘛？”

寂星湖說：“閉眼?！?/br>
欒樹心如鹿撞，盯著寂星湖看了片刻，他閉上眼，一邊期待著，一邊又覺得不可能，正想著，唇上驀地傳來溫軟的觸感。

欒樹：“……？？??！”

他倏地睜開眼，看見寂星湖近在咫尺的臉。

寂星湖卻閉著眼，濃密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蝴蝶的翅膀。

星兒在親他！

星兒在親他！

他幻想過許多次，也夢見過許多次，可當夢想照進現實，他卻覺得如此不真實，像一場夢中夢。

欒樹緩緩地抬手環住寂星湖的腰，用盡全力將人禁錮在胸前，懷抱被填滿，感受到懷中人同樣躁亂的心跳，他才終于敢確定，這不是夢，而是在真實發生的。

巨大的喜悅瞬間將心臟填滿，璀璨的焰火在腦海中無聲爆裂，耳邊卻響起遼遠的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