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房外看見的一幕，當時明予禮還親密得摟著人家，轉眼就冷漠地看著人家挨打，真是太渣了！

“所以，你一定要離明予禮遠一點！這個混蛋就喜歡找好看的男生下手，然后狠狠甩掉！”

姜玉橙憤憤說。

鐘晚懵懵地點頭，這個黑.暗童話般的故事對他十六年來的純白世界來說，實在是太駭人聽聞。

農村人質樸單純，和他一樣的同齡人每個都傻兮兮的，只知道放學一起去田里捉青蛙，不知道校園暴力這種事。也不知道，看上去這樣溫和沒架子的明學長，也有這樣冷酷的一面。

這個故事帶給鐘晚的刺激太大，對明予禮，他是不敢接觸了。

之后明予禮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他的手機號碼，發來短信邀請他吃飯，他小心翼翼編輯了一行回絕的話，又怕措詞不夠委婉，刪了三遍，重新編輯了三遍，才將短信發出去。

短信發送出去的那一刻，鐘晚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累得倒在沙發上。

又愁明學長要是堅持約他吃飯怎么辦。

他是個臉薄的人，不擅長拒絕別人，尤其那個人還曾幫助過他。

好在他那條短信發送出去后，別說是約他吃飯，連回信也是沒有了的。除了照常在課間聽到女生們在花癡明予禮，其余時候那個人都離他很遙遠。那天傍晚的邂逅便像是黃粱一夢，要不是他手機上還留著那條明予禮發來的短信記錄，他真要以為和那個傳說中的男生的短暫來往，是他的一場夢。

在校園歌唱比賽上發生的事讓班上同學對他異常熱情起來，幾乎令他受寵若驚，不過這種熱情也沒有持續太久，當看見他還是他，并沒有因此和明予禮攀上交情后，那些人便散了。

說不失望是假的，好在他還有老大，他的老大才不會因為他和什么人交朋友了，就對他改變態度。

他在這個陌生又繁華的城市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是姜玉橙，難免對他有雛鳥心態，再加上銀櫻井這樣對窮人不友好的地方，讓他更是呆在姜玉橙身旁才覺得安心。

除了中午和姜玉橙一起吃飯外，有時候課間他也喜歡去找他玩，次數一多，他便察覺到老大身邊，那個俊朗清冷，叫“陸漠欽”的少年，臉冷得厲害。

雖然姜玉橙說他一直都是這樣生人勿近的不討喜樣子，但鐘晚還是敏感的察覺到，那個少年似乎很不喜歡自己去找姜玉橙。

每次他去的時候，總能感受到一道冰冷到刺骨的目光，陰沉地落在他身上，讓他渾身發寒。

可是他在這里只有姜玉橙這么一個朋友........

他不是沒去找過紀瀾表哥，但紀瀾表哥要伺候他的少爺，也就是銀櫻井杜、明中的“杜”，杜郁笙。杜郁笙和明予禮的名字，在銀櫻井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見，畢竟幾乎所有的銀櫻井的學生，不是杜郁笙的粉絲，就是明予禮的迷弟迷妹。

他每次去找紀瀾表哥，紀瀾表哥沒出來半分鐘，就會被人喊話，說杜郁笙找他。

紀瀾表哥只好歉疚地看著他。

他忙說“沒關系”，但次數一多，他也不敢再去找紀瀾表哥，怕給他添麻煩。

周五的時候，他照例在教室里等姜玉橙過來找他，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收到一條短信。

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說姜玉橙在圣母大教堂等他。

鐘晚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背著書包，去了圣母大教堂。

他到那里的時候，四周很安靜，只有厚重的鐘聲從那座哥特式的輝煌建筑物里傳出，鐘聲伴隨著圣歌，從教堂內隱隱穿出，似乎在進行什么祭事。

夕陽在拱頂留下金色的余暉。

一個少女從教堂里面走出來，穿著黑色修女服，竟比鐘晚還要高一個頭，非常的高挑惹眼。

她經過鐘晚身旁時，偏過頭，在夕陽中朝看呆了的少年微微一笑。她臉上施了薄妝，容貌是極優雅與高貴，神色原是淡漠，卻在那一笑中，展示出難以言喻的魅力。

鐘晚聽見有什么東西“撲哧撲哧”響，是白鴿在房頂振翅。

細聽來，是一顆少年心，在胸腔里跳動激烈。

一見鐘情，莫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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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貧民窟里的少女

鐘晚帶著自己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回姜家，姜玉橙很奇怪得問他去哪里了，害他到處找他不到。

鐘晚遲鈍地反應過來，那條短信不是姜玉橙發的。

他吞吞吐吐，猶豫著要不要將那條陌生的短信說出來，姜玉橙卻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他最近似乎在苦惱什么事情，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有時也能臉色慘淡，杵在原地恍神。

鐘晚和他各自帶著自己的小秘密回到房間。

明明距離傍晚已經過去五個多小時，他的心仍是跳動得厲害，黑暗安靜的房間里盡是他砰砰的心跳聲。

眼睛一閉，全是圣母大教堂前，那個容貌優雅高貴，穿黑色修女服的少女。

連睡覺也夢到了，那個神情淡漠的少女在夕陽下對他微微一笑，頓時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腔。大腿根處熱乎乎，又涼颼颼的，他一下子嚇醒過來。

一摸，是令人羞窘的粘膩。

這種從沒有過的體驗讓他害怕極了，像做賊一樣偷偷下床，去衛生間洗干凈。在鏡子里看見自己臉紅耳赤的樣子，又窘又臊，又茫然。

他在手機上查到這種現象叫“夢遺”，是青春期少年正常的生理現象，幾乎每個男孩子都會經歷，像他這樣十六歲才有夢遺的第一次，已經算晚。

鐘晚一想到自己是因為夢見那個少女，才會這樣，臉越發紅，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那樣圣潔優雅的少女，竟然成為他第一次夢遺的對象，太罪惡了.........

胸腔里被滿滿的自我嫌棄情緒塞著，腦海里卻控制不住，總是想起昨天傍晚那一幕。連語文課上老師叫他起來朗讀課文也沒有聽見，還是同桌戳了他的胳膊，才慌慌張張站起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班上同學低低笑起來。

語文老師無奈道：“我們現在學的是”

鐘晚忙手忙腳亂得去翻那一頁。

講臺上年輕溫柔的女老師搖搖頭，用勸誡的語氣說：“我知道班上有些同學來這里讀書不容易，希望你們能珍惜在銀櫻井讀書的機會?！彼戳搜壑v臺下，局促窘迫地站著，模樣乖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