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他不理會趙昭不以為然的模樣,淡聲道:“這幾年地方吏治清明,官員清廉,已經被百姓傳為美談,而且陛下并不是嗜殺之人,你看看咱們的同窗,之前還不愿入朝呢,現在也都在認真備考?!?/br>趙昭用陌生又同情的眼神看向齊宥,半晌搖頭道:“阿宥,自從你當上侍讀,心思就變了,你莫要被人蒙蔽雙目,愈陷愈深?!?/br>齊宥:“???”齊宥跳下臺階,立刻不甘示弱的回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自從你和那唯時哥哥交往甚密后,心思早就不在科舉上了,趙昭,蕭家有爵位陸家是首輔,你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和他們一起為所欲為?”陸家是宰相世家,蕭家更是根基深厚,在原書里,這兩個人一個是新朝皇帝,一個是新朝宰相,都是最后的勝者,至于趙昭,原書里甚至都沒有浪費筆墨交代他的結局。趙昭聲音里有一絲慍怒:“他們怎么了?我看都比你眼巴巴貼著陛下強,射場宴席時你費盡心思給陛下敬酒,同窗都瞧見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議論你的么?阿宥,前幾日宮中來人氣勢洶洶,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定是有人責難你,你真以為當天子近臣很威風么?”“你他媽閉嘴!”不待齊宥開口,魏九朝已經擋在他身前:“明年才春闈,你們兩個有必要現在就互相傷害?還有你趙昭,別事兒都沒弄明白就亂說,你到底是哪兒頭的?”魏九朝個高腿長,身形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飛揚挺拔,雖然語氣還有些幼稚,但字里行間毫不遮掩的袒護卻讓齊宥心里好受很多。趙昭迅速低下頭,抿抿唇不再說什么。此時課室的鐘聲響起,三人別別扭扭的一起進了門。齊宥面上冷靜,心下卻是砰砰直跳,射場勸酒,本是為了逃跑,但落在同窗眼里,自然是自己百般討好,前幾日雍熾的人闖進課室,事后大家誰都不提,但背地定是議論紛紛,覺得他惹怒了陛下。這些都可以按下不提,最讓他心潮波動的,是趙昭對他說蕭朗吟要退學的消息。在原書里,蕭朗吟也是差不多此時從國子監退學,原因不是什么鎮遠侯府不許他讀書,而是因為幫助齊宥逃跑被抓,事發后,齊宥被鎖進深宮,雍熾看在鎮遠候的面子上,下旨把蕭朗吟囚在府內嚴加管束。結果蕭家暗度陳倉,蕭朗吟名為圈禁,卻在家中近水樓臺,和父親一起暗暗策劃謀反,到了后期,鎮遠候還曾偷偷把蕭朗吟送到趙王封地。cao練兵馬了幾月。現在逃跑事情有變,蕭朗吟本可以繼續安穩讀書,卻自己退學了?寒意緩緩滲入,齊宥越想越不安穩,原書蕭朗吟繼位后,直接立陸唯時為宰相,趙昭今日又說陸唯時不愿科舉,想要別的出路……齊宥當時看文時,似乎有不少人在評論區留言說“這本書細思極恐”,但齊宥向來都覺得這是網友的加戲,沒當成一回事兒,此刻卻忍不住一條一條,逐步回憶當時細思極恐的留言。“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大家都罵暴君,但是齊宥和暴君在一起那么久毫發無傷,怎么這個深愛他的蕭朗吟一繼位,就直接一杯毒酒嗝屁涼涼?”“這點真的細思極恐,這個蕭朗吟,每次出現都沒好事兒啊,帶齊宥出逃被抓,他借此機會退學被關到侯府,結果關起門來和自己爹商量造反,打入宮中還說是為了救齊宥,結果呢,他一繼位后齊宥就喝了毒酒,蕭朗吟還非說毒酒是幾個官員聯名送的?”“哈哈哈哈哈聯名送毒酒可還行……給男寵一杯毒酒還要眾籌么?這分明是借此事鏟除異己吧?”“更過分可笑的,他登基之后還讓齊宥寫回憶錄聲討前朝暴君呢,你說他若是真喜歡齊宥,巴不得他永遠忘掉傷疤,怎么可能再舊事重提………”“是啊,我還是喜歡九朝,可可愛愛沒有腦袋,唉,就是有點傻,根本護不住自己?!?/br>“我就是覺得小暴君好,上戰場前還寫了封血詔偷偷藏在衣襟里,看勢頭不妙就把血詔給親近侍衛,讓他們立刻回京把齊宥救出來。嗚嗚嗚這還不是愛嗎?”此言一出,評論區立刻罵聲一片:“???暴君還能洗白?”“救出來之后還不是繼續當玩物虐待?暴君這是明擺著沒玩夠吧?樓主三觀真夠歪的……”無數評價在眼前飛來繞去,齊宥后腦勺愈發沉重,他按按眉心,正想要理清思路。“齊宥!”正在講課的學正忽然冷冷開口:“我看你在課堂上時而長吁短嘆,時而眉心緊皺?怎么?我講的課就這么難以入耳?”齊宥想的入神,此刻聽到先生開口,才收了心思。課室內登時傳來竊竊笑聲。學正從講臺上走下來,很是不滿,直言:“你的字本就是最不能入眼的,只有文章還能看,現在課也不聽,昨日的文章也寫得七零八落,你說說你,還有何長處?”齊宥面不改色的繼續沉默。“你平時練的字也沒有絲毫進益?!睂W正長嘆口氣:“你能不能多參考參考崔鑾的字?自己學藝不精,就要虛心求教,只嘆氣字也不能自己變好??!”“先生你多慮了?!贝掼幭葡蒲燮?,得意笑道:“我覺得齊宥嘆氣不是在擔心字寫不好?!?/br>“哦?”學正皺眉道:“那所謂何事?”崔鑾笑嘻嘻道:“應該是擔心從此失寵,再也無緣得見天顏吧?!?/br>齊侍讀失寵是班上心照不宣的事兒,學正一時尷尬,又不愿在背后議論暴君,登時沉默,擺擺手讓齊宥坐下。齊宥回去就發起了燒。請假后好幾日沒去上學。小公公立刻把此事報到了雍熾處。雍熾垂眸注視著茶盞,沉默半晌后忽然道:“原來是發燒了,罷了……”他賭氣這兩日,早已按耐不住想要見齊宥的心思,只是齊宥毫無動靜,他也只能不肯服輸般強撐,聽到齊宥發燒,雍熾的倔強和倨傲登時瓦解。他自嘲的嘆口氣,他家阿宥怎么可能冷淡他?還不是因為發燒,這幾日才沒了消息。還有那情書,也許……也許是發燒之前困乏疲憊,才偷了懶。一定是這樣。小公公說出“發燒”兩個字,雍熾已經為齊宥找到了無數借口,也為自己找到了苦尋多日的臺階,心頭驀然一軟,隨即釋然,之后涌上的,是難以言說的掛念。雍熾微帶薄繭的手指拂過茶盞,聲音清冷道:“怎么發燒了?”“聽說是被國子監的師傅當堂訓斥,回去就發燒請假了?!?/br>“當堂訓斥?”雍熾皺眉,冷哼道:“國子監還能有什么大事值得這樣?”他記得阿宥在國子監很是乖巧,也很得那幫老夫子歡心,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