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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分殿而居。倒不是因為齊宥矜持,實在是雍熾也很難令人琢磨。明明眼冒火花躍躍欲試,但一到月黑風高,仍然乖乖溜回自己的主殿。齊宥仔細琢磨,想到雍熾在排云臺雖肆意灑脫,但也僅限于射獵游樂,細究起來,從未在床榻上荒唐過。說到底……嘴上再過分,其實也是個沒經過人事兒的。齊宥緊繃幾日的神經放松幾分,那日午后相擁而眠,并未再上過雍熾的床。但他不靠近龍榻,雍熾卻每日都要來他的偏殿,磨蹭半晌。這夜,幕色沉沉,梆子敲過,雍熾還賴在他房里不走。每次雍熾一來,齊宥便會遣退身邊的侍女,這樣一來只要雍熾不走,凡事都要齊宥親力親為伺候。第二十八次把雍熾面前的茶碗斟滿,齊宥實在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夜色已晚,陛下還在臣的房中怕是不妥當!”雍熾單手撐著側臉,專注地翻過面前的話本書,sao話張口就來:“朕本就是你房里人,有何不妥當?”說罷饒有興致的一把拉過齊宥:“阿宥,你是朕的侍讀,朕有學問請教你,難道你還準備趕朕出去?”齊宥挑眉,看到雍熾的確拿著書,便道:“陛下有何不懂之處?”雍熾翻著書,悶聲道:“祭酒說你聰敏,事事皆能一點就透,朕看卻不見得?!?/br>齊宥疑惑的望向他,雍熾接著翻書道:“你前幾日拒絕朕,還說是朕心切,朕特地找來這本書揣摩,發覺我們尚停在話本第一頁!”齊宥越聽越迷糊,湊過頭看了看那話本,第一頁是兩個人穿著小衣躺在榻上唇貼唇,勉強還能入眼,往后粗略一翻看,皆是活色生香的雙人圖。雍熾看他的眼神帶了幾分譴責和質問。齊宥:“……““陛下說過,會等臣春闈過后的?!?/br>“朕知道?!庇簾氤烈靼肷?,委屈的暗示道:“二者之間,也大有可為?!?/br>齊宥翻看那書,也許是夏夜蟬鳴陣陣,撩得人心神不寧,本覺得是不堪入目之事,代入雍熾清朗的眉眼后,心里竟浮浮沉沉,如春風拂動柳梢。齊宥心煩意亂,啪一聲把書合上,輕聲道:“臣困倦了,陛下能否改日再說?”雍熾從未吃過閉門羹,但看他臉色不善,猶豫一瞬,最終還是悻悻轉身離開,齊宥以為自己能清凈兩日,結果第二日一早,醒來剛迷迷糊糊翻個身,便發唇上隱約有癢意。睜開惺忪的眼,望見雍熾正隔著一床棉褥親他,眸中含戲謔道:“品出味兒了么?”齊宥望著雍熾鋒利俊朗的輪廊,困意登時煙消云散。這是雍熾最愛問的送命題。若他沉默,雍熾立刻俯身給他綿長的吻,讓他再“品品”。若回答尚可,雍熾的手掌便不老實地攬住他的腰,想要試探著進入“下個階段”。可還是不可,真是個兩難的答案,每次都能讓齊宥頭禿。唯一慶幸的是,雍熾并未滿心撲在此事上。他精力旺盛,極愛射箭,來到離京千里迢迢的射場,總愛和一干錦衣衛跑出去策馬射獵。他們縱馬嫻熟,馳驟如風,齊宥借口騎不了快馬,便不再隨駕,準備一個人在寢宮茍到逃跑。除了射獵,雍熾還愛在寢宮給齊宥捉魚吃。雍熾摸魚堪稱一絕,幾乎沒有空手而歸過,他能徒手捉住珍稀漂亮的西域金魚,也能撈上來十幾斤的草魚。不論什么魚,結局都是做成菜送入齊宥腹中。御膳房看到陛下隔三岔五送來魚,以為陛下愛上這一口,也花費心思研究出各種花式做法,魚的味道格外鮮美。齊宥每日在寢殿睡懶覺吃魚,快被養成貓了。雍熾有天笑著問他:“想不想換個口味?”齊宥眼睛一亮:“吃什么?”雍熾抿唇笑笑:“朕要和蔣辰他們一起去北苑獵場,你也一道吧,那里有不少獵物,讓你嘗嘗新鮮的烤鹿rou?!?/br>齊宥聽到北苑獵場的名字,心登時一顫,北苑獵場是燮州皇家獵場里人跡最罕見的一個,和旁的獵場不同,北苑獵場沒有侍衛做過清場,是百分百純天然獵場。換句話說,這里不只有狐貍,小鹿等無辜純良,殺傷力為0的生物,還有不少老虎,狼群,熊,豹子等出沒……一般人是想玩的盡興,但不想玩命,所以此獵場常年無人踏足,只有雍熾嫌被開發過的獵場不刺激,常常帶著弓馬嫻熟的錦衣衛們前去北苑極限挑戰。但齊宥心顫不是因為害怕虎狼猛獸,而是因為在原書中,雍熾曾在北苑獵場被人刺殺。這次刺殺還和原主有關,在原書里,雍熾此時早已和原主開上了車,感情正處在升溫期,陛下想玩些不一樣的,便帶著他到了北苑獵場。之前雍熾來這里很多次都沒事,只有帶著原主來這一次遇到刺客,雖然雍熾立即射殺刺客,毫發無傷的出來了,但事發后,仍有不少人借此進言,讓陛下遠離男色。不管是出于對自己的保護,還是考慮到雍熾安危,齊宥都不想和雍熾一道去北苑獵場。他垂下雙眸,猛加了幾筷子魚:“臣不需要換口味,陛下烤的魚好吃,臣愛吃?!?/br>雍熾看他饞饞的模樣,心下好笑,接過帕子幫他擦擦唇角:“你在獵場嘗了朕烤的新鮮鹿rou,就又要鬧著換口味了?!?/br>齊宥:“……”是他天真,雍熾決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改變呢?他只想安安生生茍到逃跑!暴君為何不放過他!日子一天天過去,離去北苑獵場的時間越來越近,齊宥卻愈發不安,原書里記載這次刺殺只是虛驚一場,雍熾并未受傷,但自從他穿書后,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連該侍的寢都沒侍,那這次刺殺,自然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齊宥每晚都忍不住看隨身攜帶的地圖,妄圖找出北苑射場周遭有何潛在的危險。仔細分析后,齊宥還是覺得最好自己莫要踏入那地方。畢竟原書中,只有原主出現在獵場那次,刺客才開始行動。齊宥鼓起勇氣對雍熾道:“臣多日不見老師同窗了,讓臣搬去國子監的院子住幾日可好?”雍熾面色登時冷沉,定定看向齊宥。齊宥忙道:“臣沒旁的意思,只是一行人去北苑獵場定是極為張揚,臣怕旁人非議?!?/br>他頂著侍讀的名頭夜夜宿在皇帝寢宮,時日長了總歸會引來議論猜測,更何況哪兒有侍讀隨駕去北苑獵場的,那么多雙眼睛看著,齊宥都不知該找何借口。雍熾淡聲道:“想回去?”齊宥看雍熾眸子里閃過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時不敢點頭,猶豫半晌,試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