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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都沒摸過幾次箭,這次來也是充數,圍觀你們英姿的?!?/br>那人被他逗得一笑,身上的凜冽隨即消散。齊宥怕魏九朝和此人結下梁子,忙借氣氛融洽道歉道:“方才我朋友有些沖動,還望您莫要掛懷?!?/br>“公子多慮了?!贝巳艘仓例R宥是常伴陛下身畔的侍讀,自然不愿開罪,笑道:“那位公子所言也有道理,我怎會和他計較?”有人聊天,齊宥頓覺身上的疲憊感減輕幾分,他笑道:“還不知您如何稱呼?”那青年笑道:“我叫蔣辰,是陛下的近衛統領?!?/br>齊宥心里登時一動,蔣辰身居要職,自然清晰此次射獵的守衛安排,倒是可以向他打探些情況……齊宥眼神亮了亮:“蔣大哥,那想必此次隨扈人員您都認得了?”恰在此時,一個小太監騎馬而來,俯身對齊宥耳語幾句,隨即告退。是暴君讓他隨時可上車的旨意,齊宥心里一暖,看來暴君還是能做個人的。但他想到原書里即將發生的兩次刺殺,還是想和蔣辰多打探一些情況。這關系到自己的逃亡,也許……還能讓雍熾避免一些潛在的危機。他穩穩心神,笑著道:“蔣大哥,我們繼續聊?!?/br>蔣辰點點頭:“這次射獵聲勢浩大,只動用近衛遠遠不夠,大多侍從還是鎮遠侯從京城營地安排過來的,但陛下身邊的隨侍人員,皆是我手下,公子有吩咐,可以直接告與我等?!?/br>鎮遠侯是蕭朗吟之父,雍熾繼位后一直執掌京營,因他是輔佐陛下奪位的肱骨之臣,眾人皆對他很是放心。那此番射獵為何會混入刺客呢?還恰好讓趙王撞見并救駕成功?看原書時,眾人皆道這刺客是趙王安排的,因為這刺客的醉翁之意不在雍熾,而是成全趙王,讓趙王的“救駕”之舉得以實現。在那此舍身救駕后,雍熾對趙王的態度明顯溫和許多,因趙王從返京時還身負重傷,雍熾也不忍將他再次圈禁,本想等他養好傷后再說,結果……世事常常如此,有一次退步和松動后,從此便防線崩塌。若沒有這次刺殺,也許趙王就不會重回封地,沒有放虎歸山,也許雍熾便不會御駕親征討伐趙王,也不會有原書中蕭家稱帝的結局……那這次刺殺,蕭家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公子?”蔣辰看齊宥久久未語,笑道:“在出神?”齊宥回過神,笑道:“我只是覺得陛下也是戎馬征戰過來的,沒曾想到身邊的近衛人數竟連射獵都應付不來?!?/br>蔣辰聽了他的話,倒是一怔,眉宇間掠過思索,正欲開口,忽聽身后有少年罵罵咧咧道:“這種吃食你也敢拿來給本王?我是來射獵的,不是來受虐的……”齊宥蔣辰相對皺眉,轉頭看去,緊隨雍熾輦車后的車駕上站著一錦衣華服的娃娃臉少年,正一臉驕橫的斥責下人。那太監低眉躬要,不住賠著小心:“殿下,咱們這不是趕路要緊么,路上不方便,您先湊合湊合,等到了地方,再去尋新鮮的果子可好?”“本王何時湊合過?”少年拿起果盤中的荔枝便朝人身上丟擲,跋扈道:“新鮮果子沒有,冰塊也沒有么?這荔枝吃著都燙本王的嘴!”站在車駕旁的太監也不敢動,任由他砸,唯恐招惹這位小祖宗。齊宥平日只道魏九朝已經夠有少爺脾氣了,沒曾想這兒還有個他的加強版,疑惑道:“這位是?”他看少年衣飾華麗,車駕又緊跟在皇帝輦車旁,定是皇家貴戚,但在腦海中搜羅一圈,也沒找到對應的人。誰曾想蔣辰頭疼道:“還能是誰?趙王殿下!”齊宥驚得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這是趙王?”不得不說,趙王給他的沖擊感太強烈了。在他的腦補里,趙王應該是個被囚禁多年,韜光養晦的小可憐,誰知竟這般鮮衣怒馬滿身驕縱?吃水果還嫌不夠新鮮不夠冰,比當皇帝的雍熾都挑。他是被圈禁了么,分明是圈養吧?看著還在耍賴任性,要吃新鮮果子的少年,齊宥不禁開始懷疑,趙王這模樣,真能自導自演救駕這種事兒?氣氛正僵持不下,忽聽雍熾冷聲道:“老四,你又發什么瘋?”“三哥!”趙王看雍熾回頭看他,驕狂的氣焰登時消散一半,耷拉眼角委屈撒嬌道:“他們欺負我,給我的果子不新鮮?!?/br>雍熾并不吃他這一套,神情冰冷道:“那你回京去吧,京城什么果子都有?!?/br>趙王嚇得噤聲,可憐巴巴縮著脖頸鉆進車里。車簾掀開,外面灼熱的氣焰登時傾瀉入車內,照得人睜不開眼睛。雍熾按按眉心,抬眸瞥過齊宥,覺得他整個人都被曬蔫兒了一圈,終于還是忍不住,做了個手勢冷聲道:“你隨朕進來?!?/br>齊宥翻身下馬,用衣袖擦擦額上的汗,盡量面無表情地隨雍熾快步走進輦車,然而剛邁進車門,還是忍不住愣了半晌。輦車內部極為寬暢,齒輪風扇轉動,冰塊的涼氣裊裊吹來,儼然和外面的酷暑天氣是兩個世界。雍熾穩穩坐在輦車中,并沒有賜他座,只盯著他狼狽的模樣淡淡開口:“為何不隨朕上車?是國子監的馬車好坐,還是外頭的日頭好曬?”齊宥咬咬唇,低頭盯著馬車內綿軟的地毯:“臣的身份只是小小監生,不敢逾矩……”話還未說完,腰身已被人緊緊扣住,雍熾薄唇如宣示主權般不容置疑地印在他唇角,隨即又輕輕擦過他耳畔,低笑道:“阿宥,你總是忘記自己另一個身份,那就別怪朕提醒你?!?/br>齊宥緊緊貼住車壁,風吹起,簾子隨風蕩漾,依稀能看到車外的儀駕馬匹,他臉色登時漲紅,覺得那一聲聲馬蹄踏在了自己心上。“別拘著自己?!庇簾雺涸谒砩?,一手緊緊扣住他兩個手腕,一手去撩他被汗水浸透,貼在鬢角的發絲,笑吟吟嘆道:“瞧你臉都憋悶得紅了?!?/br>齊宥深吸口氣,艱難道:“陛下誤會,是曬的?!?/br>雍熾唇角輕翹,松開桎梏齊宥的手臂。齊宥逃出生天,歪在舒適的背墊上,在涼風中吃著爽口的水果,本是舒爽愜意的時刻,但因為要頂著雍熾灼灼的目光,齊宥仍然一陣燥熱,啟唇吃荔枝時心里竟涌上一股奇異的……羞恥感。甚至寬敞的馬車都開始逼仄。雍熾輕敲桌案,饒有興致的盯他半晌,倏然冷不丁開口道:“這次射獵,你和誰同???”“和誰???”齊宥怔住,他沒想過這個問題,想了想躊躇道:“臣是以監生身份來的,自然是和同窗們住,想必是同來的司正分房吧?!?/br>“想好再開口?!庇簾肽此?,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