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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還在喃喃勸告新皇莫要為他大開殺戒……蕭朗吟大怒,殺了給他下毒的太監,清洗了文官集團,開始帝王之路,在文中贏得眾人無數彩虹屁。說到底,眼前這位才是最終上位的男主。而自己,看似是男主的白月光,說白了就是幫男主覺醒的工具人。齊宥自覺是個普通人,他怕疼怕苦,不愿成為男主的試金石。對蕭朗吟敬而遠之,是最好的態度。恰在此時,下課鐘敲響,劉學正從課室里走出來。二人神色一斂,忙規規矩矩站好:“學正?!?/br>“以后要堂堂正正,代人答到非君子所為!”劉學正斥道:“早些去膳堂,莫誤了下午的課!”魏九朝在學正身后吐吐舌頭,拉著齊宥一起朝膳堂走去。膳堂的菜肴五葷六素,另有每日更換的甜品羹湯,價錢便宜實惠,算是學堂福利。國子監年初定了跟讀小廝不準進入校舍的規矩,因此不管平日里多么養尊處優的少年,進了國子監連吃飯都無人侍奉,起初監生們很有意見,覺得自己上了一中午的課還要親自動手取餐太過辛勞,但祭酒放出話來說不吃就餓著,監生們立刻表示能習慣這般辛苦……膳堂的四方桌長條凳依次擺開,少年們尋了處干凈的桌子坐下。齊宥一看膳堂今日的飯菜,登時要自閉……葷菜連rou星兒也無,羹湯的成色也讓人提不起食欲。魏九朝舉著糖葫蘆喜滋滋過來:“看看我買了什么好吃的!”“??!糖葫蘆!怎么就一串?”“膳堂里最后一串,分著吃吧?!蔽壕懦I寶一般把糖葫蘆橫在齊宥面前:“阿宥,你先咬!”山楂裹滿香甜的糖漿,格外盈潤誘人,齊宥牽著魏九朝的袖子,輕輕咬住簽子最上頭晶瑩欲滴的山楂。趙昭望著二人拉扯,挑眉道:“我也要吃?!?/br>魏九朝掙扎了片刻:“好吧,你只許吃一個?!?/br>說是只吃一個,但滾圓的山楂個個被糖漿粘連得緊密,很是不好咬,趙昭一張嘴,登時把相連的山楂糖衣也咬出一個豁口。趙昭:“……”魏九朝咬牙:“罷了罷了……小爺再賞你一個!”趙昭接過,大咧咧啟唇,果不其然,緊挨的山楂上裹著的糖衣又裂開了……趙昭表情一僵。魏九朝嘴角抽搐一臉嫌棄,故作大方的忍痛揮手:“你全都吃了吧,我現在懷疑剩下的糖葫蘆都沾上了你口水!”趙昭志得意滿,吃著糖葫蘆安慰魏九朝:“算哥們兒欠你的,改明兒我讓人把糖葫蘆架子背到你們府上,讓你吃個夠?!?/br>魏九朝眼睜睜看著一整只糖葫蘆被人吃得渣也不剩,氣道:“等本少爺回了家還稀罕一個破糖葫蘆?紅寶石珠子串起來都能吃一整年!”“喲,原來小少爺的生活就是回家啃寶石?!壁w昭笑著打趣:“見世面了見世面了,您牙口真好?!?/br>魏九朝捧起自己精致的白玉食盒,里頭卻盛著膳堂的清湯寡水:“哼,膳堂這吃食也太難為我們了,簡直難以下咽?!?/br>“聽人說,王掌饌是蔣司正管家的兒子,油水自然都被他們克扣了?!?/br>“蔣司正他竟把手伸到膳堂中了?”齊宥向來在意飯食,對蔣司正的怨氣登時滿點,撇了撇嘴道:“你們想想此事多嚴重,飯都吃不好自然無心學習,日后還怎么為君分憂???而且我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都長成矮冬瓜,豈不是影響朝廷風貌?”幾人都笑出聲來:“阿宥為了一口吃食,真會唬人!”用罷膳食,齊宥一進教室,同窗掌班便拉拉他衣袖問道:“齊宥,崔先生病了,我們商量著午后一起去看看他,恰巧你來了,要一道去嗎?”齊宥點點頭:“算我一個?!?/br>雨中一別后至今未能相見,先生看見他返校安好,在病中也能放心一些。齊宥親親熱熱搭住魏九朝的肩:“阿朝和我們一同去吧?”魏九朝立刻表示拒絕:“那是你們好學生的活動,我去添亂蹦跶干嘛?”“哎,蕭朗吟的大名還在這兒赫然寫著呢?!饼R宥拿來報名冊懟到魏九朝臉上:“你何時把他強行劃入好學生了?”一旁的同窗掌班吃吃笑起來,魏九朝還是滿臉不樂意去:“朗吟課業不出挑,騎射課名列前茅啊,我呢,是樣樣拿不出手,注定成不了他崔先生的寵兒,他看到我,氣得病情加重怎么辦?”“以毒攻毒說不定病就好了?!饼R宥向來喜歡和魏九朝在一處打鬧玩笑,笑嘻嘻拉住他:“一同去吧,路上給你買糖葫蘆吃?!?/br>午后的夏日陽光灑在齊宥微微翹起的精致嘴角處,魏九朝神色開始動搖。“去看崔師傅,不上下一節課也不記過?!饼R宥眼睛轉了轉,悄聲提示:“下一節是算學課??!”“算學!”魏九朝雙眸登時發亮,二話不說奪過筆在本子上飛快寫上名字。教室也登時炸了,監生們長于文字策論,對算學很是無感,九章算術被戲稱為國子監的九九八十一難,聽說今天可以逃難,少年們紛紛踴躍報名,本子上瞬間多出十幾個人。不知崔忱若得知自己成了學生們合理逃課的工具人,心里會是何滋味……“可以了可以了?!闭瓢嗫葱蝿莶幻?,嚇得趕緊捂住報名薄喊停:“崔先生在病中喜清凈,去的人太多會叨擾到他的……”午后,盛夏的光影灑在鮮亮的綠葉上,草長鶯飛,眉目精致的少年皆穿著同色月白襕衫,一路上說說笑笑,襯得周遭都閃閃發亮。崔忱住在東三條胡同深處,離國子監步行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小院簡潔方正,堂屋和廂房的檐瓦皆是深灰色,不顯山不露水的,只院中一角種了修竹,清幽怡人。這次來探望他的少年有八九個,十幾歲的少年個高腿長,往院子里擠擠挨挨一站,小院落登時顯得逼仄。按照慣例,自然是好學生站在頭排撐住場面。崔忱臉上微帶病容,雙眼卻光彩熠熠,坐在竹林前的石凳上,捧著汝窯瓷杯和學生們笑著喝茶談天,精神大振。至于那些平日里愛貪玩,本就是為了逃算學課才來此地的,心里難免有鬼,縮著脖子站在后頭巴不得當隱形人。崔忱在病中和善許多,極為親切的和他們說了幾句玩笑話,一句也沒提學業的事兒。半個時辰后,學生們準備告辭。崔忱狀若無意的瞥過齊宥,語氣淡然道:“齊宥留下,我有幾句話對你說?!?/br>等到學生們都告辭離開,崔忱才鄭重神色,注視齊宥緩緩道:“這幾日在排云臺中,他可有難為你?”齊宥呼吸一滯,耳根漸漸浮現淡淡緋色。第7章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