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想把腳收回來：“我不用你！”

楚遲硯：“乖，聽話，我不鬧你，給你消消腫，對你有好處?！?/br>
沈眠覺得說再多都是徒勞，要伺候就伺候吧，哼，他懶得管了，索性往床上一躺，不再理會。

楚遲硯勾起嘴角，然后慢慢的給沈眠揉著發腫的小腿。

好一會兒后，沈眠確實也覺得舒服，但他不說。

“別生氣了?！背t硯突然躺下來抱著他，汲取沈眠身上的奶香味：“今天你在老九面前下我面子，我也什么都沒說不是，陛下，我能為你做更多，你就原諒我，嗯？”

沈眠很想往里蹭，但他現在身體實在是太笨重了：“你覺得我下你面子，你也可以治我的罪，反正也不是沒干過?！?/br>
楚遲硯嘆了口氣：“我哪里敢治你的罪，你能饒了我就不錯了?！?/br>
沈眠不想搭理狗逼。

楚遲硯的手環過他的肚子：“以后不舒服要跟我說，不要自己憋著，我已經在讓人準備了，封你做皇后怎么樣，不過你現在不方便，典禮就免了……”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因為沈眠已經睡著了。

-

沈眠終于見到了陸準。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陛下?！?/br>
他們也沒多久沒見，但感覺就像過了很久似的。

陸準沒怎么變，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將軍，他的眼神也沒有很驚訝到不能接受，想必早就知道了。

沈眠不知道為什么想哭，又想徒勞的擋住自己的肚子不讓陸準看，但那是擋不住的，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就這么流了出來。

陸準沒想到沈眠一看到他就哭，跪了下來，還有著急：“陛下怎么了？我早就知道了，這個不奇怪，不用怕?！?/br>
沈眠搖頭：“對不起……”

“陛下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标憸市Φ溃骸懊總€人都要為自己活，不管陛下選擇的是什么，但大越已亡，陛下是沒有錯的，陛下做什么都不會有錯?！?/br>
沈眠知道他說的是孩子的事兒：“你真的這么覺得嗎？”

陸準幫他擦擦眼淚：“嗯，不管發生什么，陛下永遠是臣的陛下，這個事情是不會變的?！?/br>
沈眠知道陸準對小皇帝的心思，他看書的時候都有所察覺，更不用說自己還親身經歷了。

他不能欺騙陸準了。

“陸準?！鄙蛎叨硕ㄉ瘢骸半m然知道這個事情很神奇，但我要告訴你，不管你相不相信?！?/br>
陸準：“陛下請說?！?/br>
真到了說的時候，沈眠還是有些緊張：“我不是你心里的那個小皇帝，也不是從小聽你講故事的沈眠，我是另一個人，你知道嗎？”

他以為陸準會驚訝，會憤怒，問他為什么騙了他這么久。

但陸準沒有。

不過陸準確實是頓了一下：“陛下在說什么？”

沈眠：“我說我不是你的陛下，我是另外一個人，雖然我也叫沈眠，但我不是小皇帝?！?/br>
陸準的神情有些不解，問道：“陛下是這么覺得的？”

“嗯嗯?！?/br>
陸準沉默了一會兒，道：“一個人即便相貌沒變，變了靈魂，他的生活習性和小習慣也會跟著改變，但你沒變?！?/br>
沈眠：“？？？”

陸準搖搖頭，以為這是小皇帝想出的安慰自己的說法：“陛下不用多說什么，在這亂世，只要陛下過得開心，我就別無所求?！?/br>
沈眠也想過陸準不會相信，算了。

不過他還是有一個疑問：“為什么你那次會帶我逃跑??？”

畢竟在書里面陸準可是沒那么做的。

陸準道：“因為當我看到陛下的時候，能從你的眼神里看出求生的欲。望，陛下的愿望，我就會滿足?！?/br>
“從你出生起，我就守著你，陸家滿門忠烈，效忠朝廷效忠帝王，我的使命，是守護你，不過現在陛下已經不需要了?！?/br>
從楚遲硯都能答應讓他一個人來見沈眠，他就知道，小皇帝不用他守著了。

沈眠大抵是聽懂了。

約莫是書里的小皇帝在來了大周以后受到了太多摧殘，早早的就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變得木訥，就算陸準帶他出去，用處也不大。

他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雖然沈眠也差不多，不過怪就怪在楚遲硯那老狗逼太執著了。

他道：“你不會怪我嗎？”

陸準：“陛下不會有錯，我又怎么會怪你?！?/br>
要怪，也只能怪沈眠生錯了時代。

弱小卻又貌美。

在這個亂世來說。

真的算不上是好東西。

沈眠心里悶悶的，陸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東西，是個長命鎖。

他給了沈眠：“這個鎖是我給陛下未出世孩子的禮物，我快走了，邊境需要有人鎮守，讓它來保佑孩子平安喜樂?！?/br>
沈眠接過，陸準早該有自己的人生，他那么有帶兵才能，就適合在戰場上殺敵立功。

沈眠笑了：“謝謝你?！?/br>
-

陸準出來的時候，外面守著的人是楚云昭和楚遲硯。

兩人都沒進去。

“師父！”楚云昭尤為激動，飛奔過去撲在陸準懷里。

陸準將人接?。骸暗钕??！?/br>
楚云昭：“你和眠眠說完了嗎？”

陸準看了看楚遲硯，皇帝的臉色并不算太好。

但并沒有發怒。

“嗯?！彼麑Τ普训溃骸罢f完了?！?/br>
楚遲硯心里可不舒服了，要不是為了哄沈眠開心，他是極不愿意讓陸準單獨進去的。

沒有原因，就是不想。

他和陸準也無話可說，雖說兩人現在是君臣關系，但陸準從未對他跪拜，他也不稀罕。

老九的心思全寫臉上了，對這個九弟，楚遲硯實在沒眼看，抬腿進去了。

等楚遲硯走后，楚云昭扒著陸準的手臂，一下子就萎了下來：“師父是不是不開心??？”

陸準：“何以見得？”

楚云昭眼睛里閃著淚花：“我能感覺的，師父是喜歡眠眠的，眠眠那么好看，我、我也喜歡他，師父喜歡他是很正常的?！?/br>
他越說越想哭，也不懂原因，就是覺得師父喜歡眠眠讓他有點傷心。

“但眠眠已經有四哥喜歡了，雖然四哥沒告訴過我，但我看得出來，可我、我還沒人喜歡……”

眼淚突然就止不住，啪嗒啪嗒就落了。

“別哭?！标憸屎统普严嗵庍@么久，總算是發現比沈眠還要愛哭的人了。

他對沈眠也不能說是放不下，只不過守護沈眠是他的使命，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這個使命不用做了，心里難免有些悵然。

他喜歡小皇帝，但他們不適合。

手臂被人蹭了蹭，楚云昭擦了擦眼淚，有些可憐巴巴的：“師父……”

陸準摸了摸他的腦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