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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他用椅子砸爆的?!?/br>第42章周宏遠的同桌叫江河,是個高且瘦的男孩,活像個竹竿,他膚色黝黑,一看便知是個運動少年。江河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孔德諍拿椅子打你的眼睛?看不出來啊?!?/br>周宏遠轉過頭去,做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是啊,當初鬧得學校里人盡皆知。他家里不愿意賠償,我叔叔還跟他爸媽打官司呢?!?/br>江河大跌眼鏡,朝孔德諍看過去。而另一頭的孔德諍隔著攢動的人頭不明就里,他被江波看得心里發毛,轉眼又看到了江波旁邊的周宏遠,只得回了個虛虛的笑。江波回過頭,沒理會孔德諍的示好。孔德諍的爸爸是紡織廠的老工人,拼死拼活在廠里干了十幾二十年,落了一身病根,卻因為自身的能力以及廠里的裙帶關系,沒能混出個一官半職。他mama本也在紡織廠做工,懷了他以后,做不來高強度的工作,便辭了職,自打那以后,十幾年來,再沒工作過。起初幾年,他們的日子還過得去,可這兩三年,紡織廠日益衰敗,孔德諍爸爸的獎金無限趨近于零,甚至只能拿個基本工資,家里過得不甚如意,孔德諍又在念書,開銷大,幾乎連生計都難以維系,平日唯有指望著家里的老頭老太太接濟。在親戚里,很是出不開身。小時候,孔德諍過得很是驕傲得意,論成績,他是一干學生里最好的,莫不說家里的同輩沒有比得上他的,就算是放眼整個家屬院,都沒幾個比他強的,再加上mama寵,爸爸疼,更是養成了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來。自打初一那回傷了周宏遠的眼,惹了**煩,賠了一大筆錢,日子便格外不順心,加上家里的條件每況愈下,更得叔叔嬸嬸的白眼。人窮志短,日子久了,孔德諍也就收斂了品行,是以到了初二初三,孔德諍大變模樣,就連身邊最親近的老師同學都說他學習棒,性格好,就連模樣都出類拔萃。這樣一來,他便更是沉迷于此,就連臟字也再沒說出過一個來。他成績好,人又長得秀氣,頗得老太太歡心,順順當當一路讀到高中,雖沒考入正榜,老太太卻仍是喜上眉梢,拿錢給他讀了省實驗。周宏遠班里,有不少女孩子喜歡孔德諍這類男生,模樣俊俏,皮膚白皙,說話溫溫柔柔的,還樂于助人。每當旁邊有同學沒帶文具時,每當同伴有不會做的題目時,孔德諍都會伸出援手,稱得上是有求必應,因此,孔德諍在班里女人緣極好,吃得很開。江河和周宏遠一個競選了班長,一個競選了副班長,因著班級工作的原因,周宏遠雖百般不愿,卻還是加了孔德諍的QQ。他皺著眉頭,點開孔德諍的動態,上上下下地劃著,他看到兩年前的孔德諍在德茂廣場拿雙匯火腿腸喂著幾只流浪貓,貓咪圍在孔德諍的腿邊,周宏遠甚至能想到那些貓咪討好地喵喵叫;他看到一年前的孔德諍在十四中的小禮堂唱著歌,周邊圍滿了少男少女,一派溫馨祥和……周宏遠飛快得翻著一張張照片,固執而病態得看著每一條評論,每一幕的歲月靜好,都像是一記又一記的耳光,打在周宏遠的臉上。他心中的憤怒與不平持續地積蓄著,像一團火在心底里燒,蒸***的血液,繼而一寸寸灼燒著他的皮膚。哪里來的歲月靜好,哪里來的純善無辜,他寧愿孔德諍像以往一般向人叫囂,他寧愿看到孔德諍像過去一樣對自己無賴,也不愿意看到這樣一副虛偽的面龐,讓他作嘔,讓他想吐。周宏遠對著電腦,憤憤地想著,暗自地咒罵著,一旁的程毓湊過來,揉了揉他的頭發,親昵而毫無意味的親親他的發絲,稍觸即離的,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長輩,親吻著他心愛的孩子,“怎么氣鼓鼓的?看什么呢?”說著,程毓瞅了眼電腦,周宏遠來不及關上網頁,也只得作罷。程毓的呼吸滯緩了幾秒,接著說,“又跟這孩子分到一個班了?”周宏遠別過頭,緊接著往下垂了垂,“嗯?!?/br>程毓笑了笑,說,“現在宏遠是大孩子了,一米八的大個子,不怕被人欺負了?!?/br>周宏遠嗤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怕那個小弱猴欺負他,他怕的是那個小弱猴不欺負他,或者說,他怕的是那個小弱猴不欺負任何人,從此溫良如玉,徹底“洗白”。那么自私任性、惡毒惡劣的孔德諍,那么兇悍可惡、蠢頓無恥的孔德諍,怎么能就此洗白呢?他怎么配在無數人的稱贊與喜愛中度過自己的生活,他怎么能裝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呢?十五歲的周宏遠尚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得到懲罰,也并不是所有的惡人都會“不得好死”。有些惡,只發生在人生的特殊階段,或許是無知的孩童時代,也許是叛逆的少年時期,而過了這個特殊的階段,那些被人恨得牙癢的壞人,那些差些甚至已經毀掉了別人一生的惡人,就那么順其自然的大變模樣。他們有些成了普通人,有些甚至成了被人歆羨和仰望的對象,他們不再頑劣、不再兇悍,有些過著與旁人無異的普通而安寧的日子,有些甚至過上了更為金光閃閃的生活。他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罪行累累,甚至從來不把別人受過的傷害與錯過的人生放在心里,他們會對那段特殊的日子唏噓不已,倒頭來,卻也只不過一句,人生路上的風景。作惡者的不以為意,旁人的渾然不知或是麻木不仁,讓那段歲月徹底塵封,而后,是被害者永遠得不到償還的傷害,與永遠等不到的報應。程毓知道周宏遠心里堵,默不作聲的拿過周宏遠手中的鼠標,在孔德諍的動態上點了叉號,“咱們在學校里學好自己的就行,管別人干什么?”周宏遠更深地埋下頭去。他就知道程毓會這么說,他就知道程毓理解不了他的心思。他與程毓向來就是全然不同的兩類人,誰都無法改變,也誰都不會妥協。程毓掰了掰周宏遠的頭,像無數次無謂的安慰,又像千百次企圖的說服,“你別去找這孩子的麻煩,沒必要的事。過去了就過去吧,咱們好好學習,以后過得比他風光就成了?!?/br>周宏遠不想反駁程毓,卻也無法接受程毓的說辭。他有時想,若是他那個便宜老子能早死幾年,若是能有幸被程毓早養在身邊,或許他們便能成為一類人,永遠寬容,永遠善良,可他終究不是。他的恨意與憤怒壓抑了太久,放不下、忘不了,又何來原諒。每當看到孔德諍與新同學說說笑笑,每當聽到身邊的人對孔德諍的好評,都讓他憤怒無比;每當看到孔德諍更新的動態,每當想到孔德諍的幸福與安寧,都讓他作嘔。這是上天給的機會,在無數次安慰自己后,他用最平靜的聲音,將這個故事講給了新班級里的第一個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