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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處鉆,那里有傷,丹元里缺了口子,經不住這靈力的威壓,已經開始隱隱發疼,他皺著眉,試圖推開懷里的人,可這小狐貍卻倔得像塊石頭,無論如何都不肯松開,反而一收手臂,將兩人貼得越來越緊。天色漸明,窗外的夜色換了清晨,沉睡的朝陽眼看便要蘇醒。時間不多了。天亮之后,駐守的人只會更多,他們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棲洲的腹痛漸漸平息,他減弱了掙扎,任辭年將他摟在懷里,吻至晨光乍起的最后一刻。洶涌的靈力沖垮了他的意識,棲洲頭暈目眩,根本分不清東西,也辨不明南北,他只感覺自己躺在一片柔軟之上,周身淌過的暖意,讓這狹小的空間如臨暮春。他的小狐貍扔攥著他的手,將什么東西塞到了他手里,聲音遙遠:“上上簽,不騙你……”棲洲想回答些什么,可他發不出聲音,就連撐開眼睛都費勁。但在這朦朧中,他仍能感受到辭年的吻。小狐貍緩緩地湊近,將吻印在了他的手里。他吻過了所有掌心脈絡匯集的中心,隨后將那手指一根根合攏,攥成了一個虛握的拳頭。他的聲音依舊溫暖,卻越來越遠,如墜入初春的河流,讓人聽不真切。“我比你大幾個月吧……”棲洲只依稀聽得這一句,辭年說完,又是一笑,顫抖道,“別怕,哥哥帶你出去?!?/br>往后一切,皆墜入昏沉的夢境。棲洲在夢里見到了故人,千百年的更迭,他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他遇過良善,也見過jian惡,他夢到自己拆開上仙界的第一封信,也夢到自己在儲仙臺的日日夜夜,可這一切的一切,最終定格在那少年的笑顏里。他的辭年紅著眼睛,對他一笑,喚了他的名字:“棲洲……”棲洲猛地驚醒,頭痛欲裂。他撐開朦朧的睡眼,卻看不出窗外的天色,他不知這事什么時辰,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他一低頭,只見到手中攥著一節竹簽,被他掌心包著的地方,正用金色的漆筆寫著“上上簽”三字。他果真……沒等棲洲想明白,門外便忽然傳來一陣鑿門聲,棲洲一驚,忙應道:“誰?”門外的人中氣十足:“巡按司提審,速速出來!”正文呼不得白鶴渡劫生第一百五十九章·呼不得白鶴渡劫生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出過這屋子了。一切雖然都是原來的模樣,可棲洲卻總覺得,他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從床上爬起來時,仍覺得腰腹酸得厲害。那道傷恐怕還沒好全……棲洲匆忙披上衣服,打開了房門。門外的人似是等了很久,雖然滿臉不耐煩,但棲洲尚未定罪,他也不敢給這即將飛升的準神官什么臉色看。兩人一番眼神交流,那人道:“跟我來吧?!?/br>棲洲應了他的意思,走在了那人前頭。還沒走兩步,他便聽得那人在身后嘀咕了一句:“真是奇了……”這并不是與他說話,所以他也不好回頭去問,只得由著這人差遣,一路走到了鳳麟閣門口。眼看著路已經沒法再走,棲洲便停下腳步,剛一回頭,這人便拿出一截黑布,道:“你自己綁上吧?!?/br>棲洲還是第一回知道,這上仙界巡按司的提審,居然是這么一套流程……但他現在根本沒有與人談條件的資格,那人遞了布,他也只能照做。眼前的世界頓時陷入黑暗,與此同時,他的耳朵也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鳳麟閣院內有假山流水,也有幾株修竹,而此刻,他聽不見風聲,也聽不見流水潺潺,他仿佛被放進了一個密閉的盒子。若不是那人一直緊緊攥著棲洲的胳膊,他甚至懷疑連著人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黑暗短暫而靜謐,片刻之后,棲洲便開始聽見周圍出現了動靜,有杯盞的碰撞聲,有腳步聲,也有燭火燃起時燭花的噼啪聲,但還是靜,若不是太靜,他不可能連那木椅榫卯處輕微的吱呀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人帶到了?!鄙砗笕藢⒑诓家话牙_,退到一邊,不再架著他了。只是片刻的黑暗,棲洲的眼睛還是被這滿殿的燈火刺得發疼,他瞇著眼,適應了許久,才終于看清了這巡按司的全貌。他站在大殿的正中,正前方的幾級臺階上,置著一張案臺,案臺上的布置與人間衙門無異,巡按司掌事端坐中央,神色肅穆。而案臺一旁,是一張小桌,桌后坐著執筆的文史,神情同樣凝重。“這人都到了,掌事要問什么,就問吧?!?/br>棲洲循聲望去,這聲音不是從案臺上傳來,而是從臺階下,燈架邊的一張太師椅上傳來的,那人懶懶地坐著,與巡按司上下端莊恭敬的氛圍全然不同,他端著茶杯,抿過一口,給掌事行了個眼色。那掌事見狀,立刻諂媚道:“好、好,咱們繼續?!?/br>左右侍從一旁端上一個托盤,快步走到棲洲跟前,棲洲一看,這盤上放著的,是一個劍穗。這劍穗以白玉雕花,裝飾紅色絲結,看著極為普通,沒什么新奇的。掌事問道:“你好好看看,可認得這個東西?”棲洲搖頭:“我不認得?!?/br>掌事的一愣,咳了一聲,又道:“你仔細看看,認真看看,當真不認得?”棲洲不明白他這意思,只能又仔細看了看,這東西確實非常普通,要是上儲仙臺的天街轉一圈,這東西多少都能買它十七八個。棲洲搖頭:“我確實不認得?!?/br>“我早就說過了,這是我的東西,是你們非不信邪,還一定要把他找來,怎么樣,有意義嗎?”是辭年!這聲音太過熟悉,棲洲一聽,立馬瞪大了眼睛,在這滿殿的人堆里找尋那人的身影。他的小狐貍,就站在那大殿的一側,被兩個帶劍的仆夾在中間,除了臉色有些不好,沒有任何異樣。棲洲看向他,他卻沒有看棲洲,而是緊緊盯著那書案后面色不善的掌事,笑道:“要我說你就是個廢物?!?/br>“你放肆!”那掌事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他抄起驚堂木,將案臺拍得震天響,“你當這是哪里?你當自己是誰?”這是怎么……這是在干什么?棲洲摸不著頭腦,他從沒見過辭年這樣說話,也不知為何這巡按司的掌事會如此勃然大怒,雙方劍拔弩張,連著大殿之上的空氣都緊繃了起來。辭年輕蔑道:“我說了這是我的東西,是你不信?!?/br>掌事道:“你所這是你的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