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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越來越烈,好幾個村民被風浪吹得走不動路,步伐越來越慢……道人回頭,只見暴風呼嘯,隨著風雨一同殺來的,是從黑海上卷起的,如城墻一般高聳的海浪,它砸向還在半山腰的百姓,遮天蔽日,眼看著就要將他們全部吞噬。山路上響起一片哀嚎之聲,人們連滾帶爬,拼了命的往山上跑,卻抵不過腳下不斷漫上來的海水,更逃不出那巨浪拍下時投下的大塊陰影。正在此時,道人忽的一抬手,將劍刃指向一片渾濁的大海。滿心絕望的百姓捂住雙眼,等待著洪水滅頂的那一刻,卻等來了道人的再次呼喚:“各位,快隨我走!”他們撐開眼,才看見這剛剛就要撲下來的滔天巨浪,竟像是被什么東西網住了一般,全都懸在空中,定在腳下,再沒有前進一步的可能。他們看向道人,只見他衣袂翻飛,立在海風中,咬緊了牙,用盡全力攥緊了劍,對準那洶涌的大海,喝道:“不必管我!趕緊走!順著山路往里走,往內陸走,不要回頭!”正文尋尊者如何入深海第一百三十三章·尋尊者如何入深海棲洲聽得目不轉睛,可烏鴉說到這,卻沒再繼續。辭年急了,忙扯了一把烏鴉的翅膀,道:“然后呢,你怎么不說了?!?/br>烏鴉沉默一會,繼續道:“然后……那些村民就加快腳程?!?/br>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走過道人身邊,他們牽著孩子,趕著牛,每一個走過的人,都在向他道謝。他立在那里一動不動,身體卻不停地微微顫動。道人用盡了全部的力量,一直高舉著那把劍,別人看不見,可烏鴉能看見,那劍端涌出的力量,正結成一堵巨大的墻,那墻雖無形,卻擋住了后頭洶涌的海浪。持劍的人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憑墻后的浪花不斷沖擊,那水也只能化作雨絲,一點點滲過云層,緩緩落下。他堅守到最后一個百姓跨過山頭,堅持到這整個山崖邊只剩下他一人。然后他松開手,劍落下,直直插入泥地,他也雙膝一軟,結結實實跪在地上,布衣染了泥漿,他也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洶涌的海浪沖破了無形的墻,水漲起來,很快便漫過了山路,道人看著那渾濁的海水,突然拔劍,從懷中摸出一道符篆,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劍刃刺穿符篆,狠狠釘入水中。萬道金光應聲而起,渾濁的黑海發出陣陣嘶鳴,一條通體漆黑的大蛇躥出水面,它長著一身堅硬的鱗甲,卻在身體往下三寸處,被道人的利劍刺開了口,那傷口淌出的血都極為粘稠,透著濃重的腥臭。那海蛇瞪圓了眼睛,張開血盆大口,沖著跪坐在泥地里的道人嘶鳴。道人卻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他道:“不過區區妖孽,也敢趁著海嘯為非作歹!”海蛇怒極,它攪動海水,掀起更高的海浪,粗壯的蛇尾凌空一甩,將道人狠狠掀上高空,已經為攔截洪水而筋疲力盡的道人,根本沒有力量抵抗它的攻勢,他瘦削的身軀被高高掀起,又被那海蛇的尾巴狠狠抽中,朝著一旁的山崖重重撞去。烏鴉說到這,嘆了口氣:“嘎……我當時心想這人真是個蠢貨,若是求饒,沒準還有幾分生機,何苦要激怒那大蛇呢……”辭年“嘖”了一聲,烏鴉自覺不妙,趕緊閉嘴,沉默一會后,又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嘎,后來我也害怕,我一個小妖怪,也敵不過那大蛇,我只看見他被摔上山崖,隨后……也許是掉下去了,他擋洪水耗盡靈力,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棲洲沉默許久,終于低聲道:“哪邊的山崖?”烏鴉道:“東邊的,那座高高的斷崖……他們也是沿著那條山路走的,您……”“你走吧?!睏奁鹕?,沖烏鴉揮了揮手,“多謝了?!?/br>烏鴉一聽棲洲讓它離開,連感謝都顧不得聽了,立刻揚開翅膀向著洞口飛去,不一會,就徹底沒了影子。洞xue里又只剩下兩人,辭年看著棲洲,只見他低垂著腦袋,看不出情緒,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寬慰他,只得與他一道沉默。于修仙之人,這或許是再正常不過,卻不得不一遍遍面對的難關。獲得永生的他們,該如何面對至親至愛的離開?棲洲仍為仙鶴時,曾陪伴師父走過短短的一聲,師父走后,他將悲戚化作鶴唳,響徹子虛山山巔。當他勤加修煉,終于飛升,到了儲仙臺,成了準神官。他本以為自己心境改變,一定可以坦然面對一切生死,不會再為此掛懷。可他沒想到,銀天池映照的人間悲苦,又再一次將他的至親之人卷入其中。棲洲的手握了又松,最終無力垂下。他道:“我們去看看?!?/br>辭年立刻道:“去東邊山崖么?”棲洲道:“是?!?/br>他還想去看看師父,人已死,尾七后便可再入輪回,但師父終究是死在了這荒野之中,無人供奉,這一路必定走得不順暢。棲洲想了想,輕聲道:“咱們去看看,能不能渡他一程?!?/br>辭年想都不想:“好,咱們這就去?!?/br>兩人離開山洞,御劍東行。棲洲攥緊了手里的玉佩,往里不斷注入靈力。他希望這手里的東西能替他尋著痕跡,找到道人今世的殘魂。若是還能見上一面……劍緩緩降下,兩人落在東山崖邊,山路與山崖中間,隔了一道深深的峽谷,下面洶涌的浪潮,此刻妖氣盛行,海浪漆黑渾濁,根本看不到一絲生機。兩人立在崖邊看了許久,辭年道:“很奇怪?!?/br>棲洲看著手里的玉佩,輕聲道:“怎么說?”“那烏鴉……是不是騙我們?”辭年道,“我沒有感覺殘魂,生魂或者死魂,也全都沒有……”棲洲道:“玉佩沒有動靜?!?/br>他攤開手,讓辭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靈力仍在注入,但玉佩卻紋絲不動,仿佛一塊死石頭,沒有一點感應的動靜。也就是說,他要找的人,無論生死,都不在這里。辭年疑惑極了,他繞著山路走了好幾圈,雨已經停了,天色卻依舊不見晴好,辭年在山路上看了又看,他瞪圓了眼睛,也始終沒有一點痕跡。他搖頭道:“這不可能,按時間推算,我們來到這,師父應該剛走了不過幾天,別說尾七,頭七一定都還沒過去。這荒山野嶺,又有妖氣,他絕不可能跑遠,怎么會……”棲洲聽著辭年的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