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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這次放榜又是我第一,自然不必去看了?!?/br>他說這話時,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似是沒有怪罪,辭年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差點把自己都給看進去。著人生得實在好看,又愛穿一身白衣服,走哪都引人注意。棲洲收好了書,便只專心泡茶,辭年卻始終閑不住,非要盯著他看。這儲仙臺這么大,還真就沒有生得如此合他眼緣的人。若說凡間……那也沒有,一個都沒有。棲洲被他看得不自在,道:“你老盯著我做什么?”辭年道:“你好看,還不讓人看了!”棲洲笑道:“你有這功夫天天游手好閑,不如勤加修習,積攢功德,上了儲仙臺,難道不想成仙么?”辭年撇撇嘴:“當然想了!但我總覺得,你會比我更早成仙的?!?/br>人間本就萬物有靈,修道之法是誰開創的,已經無人知曉了,古往今來,多少修仙問道之人,都盼著能渡過天劫,一朝飛升。只是無論飛升還是天劫,都講求時運,不可期,不可盼,也不可求。而渡了第一道天劫后,便會升至儲仙臺,在這暫居,各自修煉。儲仙臺會有定期的修測,無非是些靈力修為上的評測,對下一步正式飛升成仙的機緣并無太大影響。但能上這儲仙臺的人,又有幾個是凡間俗品?無論是修道之人,還是狐鬼精怪,既然得了道,那便是同一條線上的競爭者。這機緣捉到誰手上,便是誰的了。辭年安分不下來,這才剛靜下心喝了兩杯茶,便又起了玩心。他坐著身下的墊子,往矮桌前挪了挪,捉過那人剛整理好的毛筆,問道:“你說,這渡劫飛升,是不是也跟在凡間時一樣?”棲洲笑笑:“這我哪知道,我要是渡了這趟,你也不會在這見著我了?!?/br>辭年道:“哎,你當初收到信沒有?”棲洲不解:“信?”辭年把毛筆橫在嘴唇上,嘟囔著:“就那個告訴你你要渡劫的信啊,若不提前做好準備,真有天劫來的時候,豈不是狼狽不堪?”原來說的是這個。棲洲道:“收到了,不然我怎么上來的?”辭年嘻嘻一笑:“我也收到了,這是不是說明,咱們有緣!”賀棲洲一愣,大笑出來:“這也算有緣,那這儲仙臺上下這么多人,各個都與你有緣,你挨個去結緣,沒準將來飛升了,讓你去做月老呢!”辭年哼了一聲,把毛筆放回去,嘆道:“我要當了月老,就先把你的終身大事安排了!”“勞煩你惦記了,不過這些……我暫時沒空去想?!睏薜?,“能入這儲仙臺,已是極其不易,若能順利飛升,也算是……”也算是什么?辭年伸長了耳朵,只差沒把腦袋杵到他跟前去。棲洲見他這樣,不免覺得好笑:“你這小狐貍,似是對我很感興趣?!?/br>辭年忙縮回頭來,卻沒半點不好意思的:“我是狐貍,你是鶴,也算是雞的親戚,那狐貍偷雞,天經地義,我對你感興趣,有什么不對嗎?”棲洲聞言語塞,一時半會竟沒想明白他這話有沒有哪里不對。辭年也不在意他搭不搭腔,反而繼續道:“你這名字倒是特別,是怎么得來的?自己起的?”棲洲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問道:“那你的名字呢?”辭年道:“我?我識字之后隨便翻了本書,從上頭挑了兩個好聽的,便用了!你初次聽的時候也說好聽的啊?!?/br>“是挺好聽的?!睏撄c頭,便收起書,要往屋里去了。辭年心說這人怎么這樣的,明明是自己先問的名字,他卻把話頭繞過去了,現在又收拾東西要進屋……難道是這名字有些不愉快,所以不愿提及?辭年自覺唐突了,便趕忙起身幫他收拾書本,棲洲也習慣了這么個小尾巴似的跟班,也就隨他去了。兩人前后腳忙活著,進了屋,可一進屋,辭年就更賴著不愿走了。棲洲總覺得這小狐貍實在粘人太過,可他無論怎么趕,卻總也趕不走。辭年放了書,又開始在他屋里轉悠起來,轉了半晌沒東西可看,才悻悻回到他身邊,道:“你這屋子好無聊啊,怎么連個玩的東西都沒有!”棲洲道:“這畢竟是休憩的地方,雜物太多擾了心思,不利于修行?!?/br>這話剛說完,辭年那眼睛又不知飄哪去了,但隨著視線的方向,大抵是在看自己的頭發。棲洲一陣無奈,道:“覺得我這頭發好看?”“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辭年嘻嘻一笑,“教教我怎么扎!”棲洲道:“只是隨意扎上的……”沒等他把話說完,面前的人便突然扯掉了束發的繩結。滿頭青絲披散下來,覆在肩頭,竟讓辭年看起來多了幾分安靜。當然,這點安靜都是錯覺,辭年一開口,那份短暫的恬靜便立刻華為幻覺,破散得灰飛煙滅。“幫幫我!”辭年先斬后奏,將繩結塞到棲洲手里,道,“我學得可快了,你教我我便能學會!”棲洲已數不清這是今日第幾次嘆氣,他接過繩結,妥協道:“那便坐好吧?!?/br>屋里很靜,只能聽見院內的流水潺潺。辭年雖為狐貍,卻早在飛升上儲仙臺時,就褪去了所有屬于動物的特征,他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挺直了腰桿,坐得跟棲洲方才看書時一樣板正。他能感覺那細密的梳齒穿過頭發,正慢慢攏起青絲。棲洲極有耐心,替他將細發一縷縷梳好,又用繩結束在頭頂。末了,還不忘將手伸到他面前,揶揄道:“你看這是什么?”辭年定睛一看,竟是一根尖端微黃,已經干枯的草芽。他接過,細細嗅了嗅,不解道:“這是哪來的……”棲洲忍俊不禁:“這我哪知道呢?興許是你上哪打滾粘來的,自己反而不記得了?!?/br>辭年一鼓嘴,吹掉了手上的草芽,轉身摸過鏡子,對著里頭的自己細細端詳了好一陣,才道:“好看!”棲洲道:“用梳子輕輕把頭發理順,再扎起來便是了?!?/br>“哎呀……”辭年突然一愣,眨了眨眼睛,道,“你剛才說什么,好像很復雜,我感覺自己學不會了……”他又道:“可是棲洲大仙,你梳著頭發可真好看!往后我常來,你常教教我,把我教會了,我自然也就不煩你了!”棲洲就猜到這狐貍會如何耍賴,可即便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