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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只空出一只手,抽出了背上閃著微光的流霜,劍刃出鞘,鋒芒閃過,徐問之看著他,輕笑道:“怎么了,賀兄,你要為了這妖物殺我?為了一棵樹殺我?哈哈哈……你的仕途,你的未來,都不要了么?”賀棲洲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抬手,將劍抵在被水澆透的泥地上,稍一用力,在兩人之間重重劃出了一道劍痕。流霜光芒雖弱,卻照亮了腳下的土地,拿到痕跡落在二人眼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賀棲洲不再多言,只用雨水沖刷了劍身,收劍入鞘。他帶著辭年,走向了已經焦黑的樹樁,頭也不回:“徐大人工業已成,前途不可限量,就此別過,往后,不必再見了?!?/br>“劃地絕交?!毙靻栔p蔑地呵了一聲,“賀棲洲……你怎么這么像過去的我?這朝堂百官林立,每一個都不可或缺……你近日與我劃地,明日便會再與別人劃地,這左一道右一道……劃地絕交,遲早會變成畫地為牢!你的前程都不要了?你真能這么坦蕩?這世上絕不會有你這樣的……”“我就是這樣愚蠢的人?!辟R棲洲似是猜到了他要說的話,立即出言打斷,“徐大人,你我道不同,不必再說了?!?/br>云層厚重,天色昏暗,望不見一丁點月色。閃電在黑云中穿行,悶雷陣陣作響??蛇@寂靜的荒山之中,只剩紅衣少年低沉的嗚咽,他靠著山石,抱緊了那無法再與他嬉笑的心上人。這場大雨,澆透了整座無名的山林,也熄滅了天地間最后的火焰。辭年嗆咳一聲,猛地驚醒過來。他視線模糊,看不清身旁的東西,只覺得從及遠的地方傳來些聲響,那聲響帶來了光,將他朦朧的夢都照亮。他只剛恢復些許意識,便覺得天旋地轉,頭疼欲裂,腦袋里有什么東西正牽扯著他的經絡,只微微動了一陣,就渾身難受得緊。嘴邊有水遞來,辭年想都沒想,立刻就著瓷杯喝下,杯中的水一滴也沒剩,全都進了他的肚子里。“好些了么?”賀棲洲的聲音傳來,讓辭年那根不安的心弦逐漸平復。辭年想點頭,卻覺得身體還是太沉,他在迷糊中抬起手,輕輕捉住了賀棲洲的衣襟,那衣襟沒有系帶,被他一抓,居然松垮垮地扯下了好一截。辭年撐開眼,只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結實的胸腹,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鼻尖一酸,手腳并用地一陣攀附,將自己的臉頰貼了上去。賀棲洲沒有躲開,也沒有拒絕,他只是順理成章地摟住了懷里的小狐貍,五指探入他已經干透的發絲,一下下替他紓解著經絡:“她最后的那點靈氣,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加上山中雷鳴……你只是淋雨睡了一會,并沒有大礙,別害怕……”盡管他用詞已經極為克制,辭年在聽到這話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從鼻息里溢出一聲嗚咽。“是不是我不做胭脂,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也許是神志并不清明,辭年連說話都含含混混的,可他話里的自責和悲傷,卻怎么都掩蓋不掉,“我不做胭脂,阿滿就不會把胭脂送給她,她沒辦法去見徐大人,就不會有后來……”“是不是我不該帶他去挑鐲子,不是那個鐲子,她不會春心萌動,她就不會死……”“是我不該……”辭年越說,越是痛苦難當。屋外雨聲連綿,屋內燭影搖曳,賀棲洲只覺得他的眼淚淌在胸膛上,實在燙得嚇人,他心里有愧,不得不捧起辭年的臉,替他擦掉早已縱橫的淚痕,柔聲道:“不怪你……怎么能怪你……”辭年卻不許他把自己挪出懷抱,一見他這樣,便受了驚嚇似的,再次把自己往他懷里塞去,這一次,他纏上了他的脖頸。今夜的小狐貍,全然不似他以往的乖覺模樣。那兩條細瘦的手臂格外無力,只能堪堪掛在肩頭,他每說一句,便抖得如同篩糠,似是在懼怕什么。賀棲洲知道他在怕什么。只是這怕,讓他心里難受得厲害。懷抱早已無法給他安穩,賀棲洲終于俯下身,摟緊了戰栗不已的狐貍,一拉薄被,將他與自己一同困在這小小天地里。吻是必然的,賀棲洲輕輕銜著他顫抖的唇,將所有的溫柔以吻的形式傳遞過去,兩人的鼻息也在這親吻間逐漸纏成了結。辭年竟然真的在這溫柔的吻中逐漸安定下來,燭火搖晃,點亮了他仍帶有睡意的眼睛,賀棲洲就在映他眼里,近在咫尺。前一個吻落在唇角,而下一個,卻奔向了脖頸,辭年怕癢,被他一親,頭頂的耳朵也跟著顫了顫,可他不知為何,竟不打算從這奇怪的感覺中掙脫出來。那是他最貪戀的氣息,此刻正包裹著他,讓他格外著迷。吻落在胸膛上,辭年一激靈,竟在這半夢半醒中羞紅了臉。他突然知道這是什么了。他還在竹溪山做小妖怪時,便偷偷溜到村民家里偷過書,話本好看,戲本子也好看,可偶爾也會偷到些帶圖的……辭年一慌,趕忙將那人的脖頸摟得更緊。賀棲洲見狀,怕他是心里不安,便緩緩抬頭,打算寬慰幾句,可辭年一見這模樣,竟以為他是要松開了,連忙道:“別松手,別……”“不松手?!辟R棲洲微微松開的臂彎立刻收緊,恨不能將兩具身體貼在一起,“我在這,一直在這……”辭年鼻尖一酸,終于忍不住,眼里再次涌出淚水來:“不要殺了我……道長,不要像他一樣,為了你的前途殺了我……我不會再出門,我會安分守己的……別殺我!”賀棲洲一愣,只覺得懷中人這悲戚的表情像一把刀,狠狠刺進了他的心口。他不再多言,下一刻,吻便如窗外的驟雨一般密密落下。唇瓣與肌膚相觸,就像生出了細密的線,這些線勾住辭年昏沉的意識,將他從模糊的睡意中勾起,又讓他陷入更深的迷幻。雨聲未歇,拍打著屋頂的磚瓦,響了一整夜。辭年覺得自己像漂浮在海上,忽起忽落,可身體卻不由自己。他嗚咽一聲,緊緊摟住那人的肩背,也顧不得自己那新剪的指甲會在他光滑的背上留下什么痕跡。那人被抓痛了,也只是低低地嘆一聲,勸他松手的語調依舊溫柔。“道長,棲洲……”辭年抓著意識里僅存的清醒,結巴著呼喚那人的名字。“我在?!辟R棲洲一聽見呼喚,便立刻應聲,哪怕句子變了語調。——“我一直都在這,一直都在……”正文芳心亂如千絲萬縷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