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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族都不顧,真跟那個白秀女一樣隨你走了嗎!我……”“回去吧?!?/br>張茸鳶把能說的話全都說了,能流的淚都也都流過了。她的退路再一次被堵死,她沒有未來了。兩人立在院里,久久未言。徐問之不知自己還能同她說些什么,張茸鳶也一樣。她感覺自己已經不認識那曾經圍著她轉,非她不可的徐郎了。那個徐問之,像是隨著一年前一場清明的雨,被水澆化,融入塵泥了。而這個徐問之,已經陌生得讓她難以辨認。張茸鳶輕笑兩聲,突然道:“徐大人,你是不是,另有心悅之人了?”徐問之低聲道:“與娘娘無關?!?/br>張茸鳶笑得越發苦澀,她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帶泥的荷包,輕輕拍去上面的灰塵,借著月光端詳道:“方才與你拉扯,你的東西掉出來了。這個,是一個身帶花香的姑娘送你的,對嗎?”徐問之神色一凜,立刻奪走了荷包,將其收入袖子里:“多謝娘娘?!?/br>張茸鳶慘笑,道:“哈、哈哈哈,好啊……本宮也該回去了?!彼鲱^,望向月亮,長長地嘆了口氣。似是不甘心,又道:“流蘇鐲子,很好看。也給她了嗎?”徐問之皺眉:“只是娘娘看不上眼的俗物,不必再提了?!?/br>兩人終究是無話可說了。直到徐問之提著燈,親自將張茸鳶帶到巡防將士身邊,再一路跟隨,親自看著她被接應的侍衛押入宮門,這位金枝玉葉的惠妃娘娘,都沒有再吭過一聲。連蒼白的臉上都只剩淚痕。夜已深,燈火闌珊。宮墻邊上的石燈照亮前路,可她走向深宮的每一步,都沒有踏在那暗淡的光暈里。朱門掩映,張茸鳶被侍衛帶入門內,她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喚道:“徐大人?!?/br>徐問之尚未走遠,只是轉身,聽見她呼喊,便又回過頭,卻并未走進。他提著燈,燭光很淺,只照亮了腳下的路。張茸鳶微微一笑,笑里映上了燈籠的彤光,藏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凄艷。她伸出一只手,剝開繁復的袖子,從袖口里摸出什么。她將那小小的東西夾在指尖,伸長了胳膊,像孩子展示玩具一般,沖著門那頭的徐問之晃了晃。徐問之沒看清那是什么,只是一晃眼,她便收回去了。侍衛待她更不似從前,他們推搡著,把她押住,往宮墻更深處走去。正文花落離人此生不見第一百零七章·花落離人此生不見這一夜,徐問之未能安眠。本不該出現在夢中的人,竟一次又一次繞進他的夢里來,他趕不走,也揮不去。他夢到那座無名山,山腳下生著一棵古老的玉蘭花樹,花開時節,芬芳馥郁。他站在樹下,望著那一身白衣的年輕姑娘,看她臉上綻開的笑容,像春風一樣明媚和煦。他試著與她打招呼,她欣然接受。他給她寫了許多信,一封又一封,她也回了很多信,隨信的小玩意從來不少,用的都是桃花紅箋,字跡娟秀,言辭懇切。夢里,徐問之捧起厚厚的一沓信,他走出房門,正是艷陽高照的晴天。他迎著風前進,那手中的紅箋便越來越輕,也越來越薄,一陣風過,他手里的信全都碎了,化作漫天紅雨,紛紛揚揚,灑在他的發間,也落在他的衣上。落紅飄零,他在繚亂的花雨里,瞥見了那個回眸一笑的女子。她尚未入宮,還不是惠妃。最后一簇花瓣離開掌心,徐問之瞥見了手心里的銀鐲子。他精挑細選,有著細碎流蘇的,花枝一樣沿著手腕攀援的鐲子。這是他曾要送給張茸鳶的禮物。這一次,是張茸鳶走向了他,看著他手中的鐲子,笑瞇瞇地拿起,道:“是要送給我的嗎?”“這……”夢里的他并不果斷,看著笑容滿面的張茸鳶,徐問之愣住了。他這一頓,面前的姑娘突然變了臉色,她面色蒼白如紙,眉宇間滿是苦澀和怨懟。一如她立在庭院中,站在月光下,狠狠向他哭求時的模樣。她冷聲道:“徐大人是不是另有心悅之人了?”徐問之沒能直視她的眼睛,可答案卻與之前并無兩樣:“與娘娘無關?!?/br>張茸鳶驀的笑了出來,她聲音尖細,笑得極為慘烈。她沖上來,一把掏走了他藏在心口的荷包,飛快地拆開,端詳了一會,便若有所思道:“是那滿身花香的姑娘……”徐問之沒再搭理,心中那點細微的惻隱也瞬間消解,他伸出手,正色道:“請娘娘將微臣的東西歸還?!?/br>“哈哈哈……”張茸鳶瞪大了眼睛,瘋癲無狀,她一連大笑了好一陣,險些將自己笑得背過氣去。接著,她將荷包扔了回來,怕被追上似的往前跑了好幾步,每跑一步,她那如臉色一般蒼白的衣裙,便會染上一份殷紅。不過一會,那一身白衣已經不成樣子,看著十分可怖。徐問之心跳如擂鼓,即使在夢里,他也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伤琅f沒有轉頭,也沒有眨眼,他死死盯著那遠去的影子,正如夜里他提著燈,站在宮門外,看著張茸鳶被侍衛押入宮門。他手中的燈,只能照亮自己腳下的路,再遠的,他看不清了。夢里的張茸鳶轉過身,眼含淚花,哭笑道:“徐郎啊……荷包還給你,這個,我要帶走?!?/br>她攤開手,顫抖的指尖夾著一朵小小的花,花瓣瑩白,正緩緩舒展,是一朵玉蘭。明明已經過了玉蘭的季節,這花卻依舊芬芳馥郁,半點沒有萎靡的意思。徐問之一驚,趕忙向前奔去,可離她不過幾步的張茸鳶,卻在他即將觸到的瞬間,碎成了一地紅蕊,落紅紛飛,如夢境開端那些紛紛揚揚的桃花箋,不一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她夾在指尖的花都未能留下。徐問之驚醒,已是大汗淋漓。天蒙蒙亮,晨霧剛剛散去,徐問之推開窗,望向院內,只見得滿目青灰。今日陰天,陽光透不過云層,連出塵的風都帶了冷意。微涼的風散入屋內,將他一身汗吹干。他突然覺得心底漫上一股寒意,卻不知這不安從何而來。他提了井水洗臉,使勁擠壓眉間,可只要一閉眼,張茸鳶昨夜那伴著暗紅燈火的悲涼笑容,就又會浮現在他眼前。徐問之心煩得很,他心里清楚,張茸鳶來尋他,無論是出于什么,都不會是出于余情未了。這位心高氣傲的惠妃娘娘,從一開始就沒在意過他這個小小的書生,她不過是病急亂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