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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見了阿滿,又看了看辭年,沒回答,反是問道:“棲洲呢?”“不是去欽天監上工了么?”辭年也奇他為什么要問這個,這位將軍常年行走宮中,去一趟欽天監能有多費勁,怎么還問上他們了,“傍晚就該回來了?!?/br>秦歌“嗨”了一聲,皺眉道:“我這要是能在欽天監找著他,我還至于到這來嗎!”也是……他這一說,辭年也心聲疑惑,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計:“不在欽天監,也不在家里,你找他是……”“宮里出事了!”秦歌道,“這驚蟄才剛過,御花園里便無緣無故多了許多蛇!”“蛇?”辭年一愣,不著痕跡地掃了阿滿一眼,疑惑道,“驚蟄剛過,有蛇……也正常吧?”秦歌急切道:“有蛇正常,這蛇都爬上龍床了,也正常嗎?”雷雨響,驚蟄至。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經了幾場雨,加之花匠的精心侍弄,御花園春色盎然,每日晨起經過,都能見著一幅生機勃勃之景。又是一年過了,孟胤成cao心的事卻一點沒少。轎子坐慣了,就會想要自己用腳走走。孟胤成來往花園多次,終于在一日雨后初晴時,將那轎夫悉數遣去,自己帶著傅獨下來走走。“陛下,您慢點?!眲傁逻^雨,磚地濕滑,傅獨抬手要扶他,卻被年輕的帝王揮揮手拒絕了。孟胤成道:“朕才多大年紀,不必攙扶?!?/br>傅獨應聲,老實將手收回袖子里,慢慢跟在他后頭。近幾日宮外不怎么太平,有折子上報,說驚蟄剛過,京郊便蛇蟲遍地,鬧得人不得安寧。農夫下地耕種,菜地里滿是纏蛇,鄉間行路,路上也總有蛇出沒,這些蛇算不上大,卻也不能說小,多少都有二三尺長,二三指粗,無論有毒無毒,全都盤踞在一起,甚是嚇人。更有婦人農忙回家,一提水桶,被桶中竄出的蛇纏了手臂,當時就嚇得昏死過去。索性那蛇無毒,受了驚嚇后自行逃走了,并未鬧出人命。但盡管如此,京郊百姓也是惶惶,思來想去,也只能往官府告訴。官府組織了官兵前去驅趕,可無論怎么撲怎么打,官兵一走,它們又仿佛從地里憑空生出來一樣,繼續匍匐在田間地頭,纏繞在百姓的農具、房梁和窗欞上,一次比一次多,更是一次比一次兇。原來還算溫順的無毒蛇,在被官兵趕走一輪,再回來后,也都開始吐著信子,惡狠狠地盯著來往的百姓。這趕不走,便只能撲殺。蛇一筐又一筐地抓了,可越抓,這蛇就越多,到最后,甚至有百姓夜里被吐信子的嘶嘶聲驚醒,一睜眼,才見家中房梁上,垂滿了懸吊著的長蟲,蛇的眼睛只有綠豆大小,卻瞪得溜圓,閃著綠光,密密連成一片,一動不動地瞪著躺在床上的村民。這人不敢動,更不敢哭,連氣都不敢大喘,硬生生與群蛇瞪到天亮,這才顫顫巍巍爬起來,打算摸出門去。誰成想這一扭頭,屋里的地上,竟也鋪滿了密密麻麻地蛇,它們卷曲著,盤踞著,如一個個細密的旋渦,等著這村民踏進去,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衙門沒轍了,只能向上求助。折子一封接一封地上來,蛇也隨著折子一團一團地往京中走。從京郊到城中,被蛇侵擾的百姓是越來越多。膽大的尚且還能舉起扁擔撲打一番,那膽小的孩子和姑娘,只能終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折子上來了,人派下去了,事情解決不了,就只能一級一級往上派。孟胤成不勝其煩,卻苦于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將最得力的武將秦歌派出去,讓他無論如何先保住京中百姓的安寧,若有機會,必定要認真查查這毒蛇蔓延的原因。秦歌領了命,這一忙,就再也沒沾過地。東邊撲完,西邊又起,越是撲打,越是緊密。就在全京城為了這事焦頭爛額之時,更讓人毛骨悚然的事發生了。那日夜里,孟胤成批完折子,回到寢殿,一掀被子,便從那被團中間滾出一條五尺長的蛇來,那蛇一落地,便纏上了他的腿,險些將他的腳都啃去。正文十年過緣何生風波第九十五章·十年過緣何生風波一點沒夸張,那可是蛇!雖不是傳奇話本里說的那些碗口粗的猛獸,但這畢竟是蛇,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將孟胤成嚇得魂飛魄散。他趕忙撒了手,連連后退好幾步,傅獨就在他身后跟著,一見這情景,趕忙將他一扯,護在身后,高呼了幾聲“護駕”,門外駐守巡邏的侍衛才趕忙沖進來,將這蛇處理掉。僅這么短短片刻,孟胤成已經一身冷汗。他驚魂未定地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地板和床鋪,卻始終不敢上前就寢。這可是蛇。當年圍獵場中,那爬滿了冰涼小蛇的泥坑,還有那吐著信子靠近的妖孽……眼前的一切,都在將他過往的記憶牽絲一般勾扯出來。那些東西,最好再也不要有,一輩子都不要再有!傅獨見他驚魂未定,要上去攙扶,手還沒伸過一半,孟胤成便冷著臉,沉聲道:“不對?!?/br>傅獨聞言,忙把手收回袖子里,輕聲道:“陛下,侍衛及時趕到,已經把那東西弄走了,天色不早了,明日還得早朝……”屋內燭光閃爍,孟胤成低垂著眼,定定看著面前已經空空如也的地毯,那里已經沒有蛇了,這可東西是從哪來,又是如何被塞入他寢宮之中的?這滿宮里的太監侍衛,竟沒一個能察覺出來,這才讓人覺得后怕。今日是無毒的蛇,那明日呢?“傅獨?!?/br>“奴才在……”這宮里混進了不該進來的東西,他這個大太監可逃不了罪責,唯恐孟胤成暴怒,他趕忙應了一聲,低下頭細聽吩咐。孟胤成喚了他一聲,卻久久沒有開口。過了一陣后,他才終于嘆道:“這床,明日拆了?!?/br>“拆……”傅獨一驚,卻也不敢多言,只得道,“是,可……床拆了,入新的還需要些事日,陛下您……”“去惠妃那?!泵县烦缮钗豢跉?,面色平靜幾分,“她一向喜歡侍弄花草,也愛熏香,蟲蛇少些。傅獨只得應聲,?戰戰兢兢伺候著這位皇上擺駕后宮。可從那往后,日子還是不太平起來。宮外的蛇還沒除干凈,宮里又開始頻頻出現它們的身影。御花園里,水池邊上,甚至某個后妃的宮殿里,那些蛇并不多,卻一條又一條,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