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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說不是……結果,我這剛請他往營房去,他竟趁著巡防侍衛不注意,撒腿就往行宮跑,還……還攔都攔不住了!”將近二十號侍衛,竟連個書生都沒抓??!秦歌看著徐問之竄了進去,趕忙帶著一眾人等去追,這事要是攔在他這層便罷了,要是沖撞了哪位嬪妃,甚至是沖撞了皇上……秦將軍并非膽小怕事之人,他只怕到時候出了岔子,這徐大人不好交代!可無論他怎么追,怎么喊,這徐問之就跟發了狂似的,叫也叫不聽,攔也攔不住,過路的太監不敢堵他,宮女更是嚇得驚叫連連,這一路火化帶閃電的,竟是把行宮里的路都跑了個遍。秦歌想不到這瘦弱的書生怎會這么能跑!眼看著就要讓他沖到皇上用膳的翠微堂里去了,秦歌趕忙縱身躍起,踩著沿路的花草山石,也顧不得這些東西真踩壞了得賠多少,總算是趕在徐問之沖破最后一道院門前,將他攔了下來。而剛才還跑得飛快的徐大人,在被他這么一攔后,竟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重重栽倒在地,要不是秦歌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這腦袋都得磕破皮??杉幢闳绱?,他卻依舊瞪圓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那燈火輝煌的院門,啞著嗓子,聲嘶力竭道:“微臣禮部侍郎徐問之!參見陛下!求陛下特派官員,審理臨安私鹽一案!”秦歌來不及堵他的嘴,只能將他往后拖,極力勸解道:“徐大人!快別說了!這里是皇家禁地!你不能如此??!”徐問之卻全然顧不得所謂君臣之儀,他被秦歌拽著外袍,便一把脫下外袍,跪趴著身子,往翠微堂的方向挪動,他太累了,他本是個書生,是個臣子,他不該僭越,不該在官家面前呼喊,更不該如此失儀,跪倒在地,手腳并用地往前挪。可他再也不能等下去了。隨著秦歌一同趕來的侍衛們紛紛迎上來,拉著他的手腳將他往后拖,一陣手忙腳亂,他連束起青絲的玉簪掉了都顧不得。他趁那手還沒捂上嘴邊,暴發出最后一句撕破黑夜的吶喊:“皇上!救救微臣的爹娘!他們冤枉??!”“爹娘?”賀棲洲一怔,忙道,“臨安私鹽不是只牽扯了徐兄的父親……前些日子,我還見到他收到母親的家書,他的母親……”秦歌嘆了口氣,從懷里摸出一封信,將其遞給賀棲洲。這信卷曲著,一看便是從信鴿的竹筒里取出來的。賀棲洲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信,將其展開。信上的字跡已不如上一封家書那般娟秀得體,這字雖能辨認,卻并不是什么好字。書信草草,不過幾行,卻道出一個讓人背心一涼的事實:千里之外的臨安,徐問之的母親,因為衙門新收到的罪證,已經一并收押待審。而他的父親,也因天氣悶熱,牢獄環境惡劣,而身染頑疾。這封家書,是家中的仆從攥著筆寫下的。信上的最后一句,是被淚水暈開的墨痕:“少爺,阿九求您了!救救老爺,救救夫人吧!”“我們把他帶出去時,他一聲也沒吭,整個人愣愣的,連水都喂不下去?!鼻馗杵鄾龅溃骸靶齑笕怂率菗尾蛔×??!?/br>正文求天道如何求不得第八十六章·求天道如何求不得“他這會在哪?”不等賀棲洲開口,辭年便著急起來。徐問之凡人一個,卻是他到長安以來,為數不多能稱得上朋友的存在。而現下更要緊的,是世人口中那個至高無上的皇帝,會不會因為此事動怒,再讓徐問之陷入新的劫難中。“我換了防,把他帶回來了,還讓兩個手下照顧著,只是這會……他一句話也不說,我一個粗人,又不知道該怎么勸他,這才……”秦歌忙推開門,給兩人引路,“回他府上去了,我這不是趕緊來請棲洲過去勸勸,他那模樣可太嚇人了……”不等秦歌把話說完,辭年已經將斗笠戴上,隨著二人一并出了門。剛剛在屋檐上見著的月亮,正隨著他們的腳步一點點躲進云里,長安城入夜,燈火比月華更明亮,夜風并不涼爽,吹得人心頭發悶,很是不痛快。三人腳程極快,不等多久,便趕到了徐問之府上。徐府的門半掩著,賀棲洲也不客套什么,推門便進,這院子他來過幾次,大概的位置都記得熟了。三人輕車熟路,往徐問之的后院跑去,才剛踏入回廊,秦歌便聽見了他那兩位手下的聲音,那聲音忽遠忽近,卻透出幾分急切,他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忙帶著人往水池邊奔去。院子里掌了燈,三人繞過假山,卻見徐問之散著頭發,雙目赤紅,他趴在游廊的欄桿邊,將大半個身子探了出去,伸長了手,眼看就要掉下池子去。身后兩個將士本就是奉了秦歌命令照看他的,一見他這陣仗,唯恐他出什么亂子,趕忙一左一右圍上去,架著徐問之的肩膀往后拉。這水池子說深不深,但也不是一個猛子下去能扎到底的,這雖然是大熱天的,但真掉水里弄出個好歹,這事可就大了!可他們卻怎么都沒料到,徐問之看著單薄,扣著欄桿的手卻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氣,他們拽他,他便更用力地往前傾,即便聲音沙啞,卻還要不管不顧地大喊著:“都給我放手!放開!”辭年一見這架勢,趕忙擼了袖子,要與秦歌一同沖上去幫忙。賀棲洲卻立在原地,靜靜地看了片刻,才道:“放開他吧?!?/br>幾人聞言,皆是一愣,紛紛看向賀棲洲,道:“他……會跳下去的!”賀棲洲搖頭:“他不會跳下去的,松開吧?!?/br>兩位將士拉他的時候,還被他使勁推搡了幾下,一聽賀棲洲這話,卻是想松手又不敢松。秦歌見他們為難,便一揮手:“沒事,聽賀大人的,你們也辛苦了,先去路口的茶攤吃點東西,一會我去結賬,別走遠?!?/br>得了秦將軍允許,兩人這才緩緩松了手,慢慢退出院子去。徐問之果然沒有跳下去。那單薄的衣物里仿佛沒有骨頭,只剩一層細細的皮rou,他掛在游廊的木欄桿上,將腦袋探出去,望著平靜的池面,久久未言。突然,他抬起手,指著水池里那個昏暗的自己,破口大罵:“你算什么東西,你一事無成,你不忠不孝,你癡心妄想!”嘶啞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院內沒有風聲,連蟲鳴都暗淡幾分。他罵著罵著,竟一咧嘴笑出來,那笑聲低沉,比哭聲更壓抑,不過一會,那調子陡然拔高,比起笑,更像是夜梟的嘶鳴,聽得人渾身發冷。徐問之笑過罵過,終于用他僅剩的那根脊梁,撐起已羸弱不堪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