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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年又被噎了一記,半晌說不出話來。賀棲洲卻一副了然的模樣,緩緩點點頭:“那就說定了?!边@話說完,也沒給辭年回過味的空檔,他收起桌上的茶盤,悠悠念叨著“起風咯”,踏步便往屋里走。竹葉翩然落下,正貼在辭年耷拉的尖耳朵上,他抓下那片葉子,這才終于醒悟過來,罵罵咧咧追上去:“你給我出來!你少戲弄我!你出來!”盛夏將過,暑氣消退,院里一陣陣風起。屋里傳來陣陣喧鬧的人聲,在靜謐的竹林里越傳越遠,最終被這夏風揪住,帶往山澗,碎作奔流的溪水。幾天后,竹浮雪派鴿子寄來紙條。這鴿子又圓了一圈,看來在竹村長家,日子確實過得紅火。書室已經打理好,竹浮雪還細心的將村志全都整理裝訂了一遍,那邊剛完工,這邊就迫不及待把鴿子放了出來,邀請他們一起去看看。竹溪村上下,除了村長,最關心這小村命運的也就是竹浮雪了。鴿子飛了一路,他們跟了一路。竹溪村的書室并不遠,就在竹村長屋旁幾步的地方。進了屋,一眼便望見了一排排陳舊的書柜。這些書柜雖然斑駁,卻沒有了灰塵,顯然已經被竹家父女打掃了一遍。他們一進屋,迎頭便撞上了抱著書的竹浮雪,姑娘雖然纖瘦,卻一點也不羸弱,手上捧著好幾本磚頭厚的書,還能小跑著往門外趕。賀棲洲差點撞著她,趕忙替她接過了手里沉甸甸的書,室內并不寬敞,因為白日里沒掌燈的緣故,還有些昏暗。“到我家里去吧,就在旁邊,家里寬敞?!敝窀⊙┙ㄗh道,“今天我爹到山下買東西,一會才回來?!?/br>四四方方的桌子搬到了門口,屋外光線明亮。泛黃的書本摞成一堆,看得辭年眼睛發直。這竹溪村的歷史,遠比他想象的還要久遠。他看了看賀棲洲,又瞅了瞅竹浮雪,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沒什么異樣,似乎都沒有被這厚重的書嚇退。辭年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我可不可以說自己不識字……”賀棲洲微微一哂,道:“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在旁邊休息,我來看就好?!?/br>辭年一聽這話,原本那點退卻的意頭立刻被壓了下去。他抓了眼前最厚的一本,利落地翻開一頁,眼睛卻溜圓地瞪著賀棲洲,臉上滿是不服輸的神情。賀棲洲也不多言,只笑著看他。兩人對視許久,那道士才終于溫聲提醒道:“書拿倒了?!?/br>辭年趕忙收回視線,才發現自己捧在手里那密密麻麻的字全調了個兒。他臉上飛快紅了一陣,趕忙把書轉過來,埋頭翻書,黃脆的村志在他手里嘩嘩作響。沒翻幾頁,那人又提醒道:“輕點,都是古書,翻壞了,小心竹村長罰你抄了賠?!?/br>“他敢……”辭年這吵架的調子剛起來,就被竹浮雪一聲笑打斷,他突然想到這村長可是竹姑娘的父親,而這姑娘昨天還請他吃了椒麻雞,一想到這,辭年的氣焰都弱了,“敢”字的調子拖了好長,最終化成一句“敢——罰我,我也只能老實抄了……”竹浮雪輕笑了一聲,只把兩人的斗嘴當做日常的消遣笑料。午后的陽光熾烈,但院子里有樹蔭庇護,又有夏風送來陣陣清涼,蟬鳴響作一片。這村志記錄詳細,頗有條理,看來村里過往是不缺讀書人的。賀棲洲捏了捏僵硬的脖子,手里的書剛看完一本,并未發現與后山相關的線索。他剛一抬頭,便發現竹浮雪面前擺著兩本書,手里還翻著一本,那纖細的手翻過,如涼風拂過山巒,把發黃的紙張翻出了花。那專注的眼睛也沒停著,黑棕的瞳仁轉過一輪,一頁便很快略過,翻向下一頁。賀棲洲一愣,再看辭年,這家伙已經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趴在桌上睡了過去。這睡眠極為安靜,連呼吸都淺淡。賀棲洲定定看了一會,目光在那緊閉的眼睛上流轉。狐貍是漂亮的動物,成了精怪化為人形,就更是俊俏得讓人挪不開眼睛。那雙往日里宜喜宜嗔的眼睛,此刻即使藏在酣眠之后,也不由得讓他多看了兩眼。賀棲洲只覺得身后的風有些大,似是有雙手,緩緩推著他的脊背,要把他往哪熟睡的人身邊再挪幾分,再讓他看清些,看透些。“找到了?!敝窀⊙┩蝗惶ь^,驚醒了那沉睡的人,也剪斷了那黏著的視線。辭年趕忙從桌子上爬起來,臉上還印有竹木桌天然痕跡,一道道的泛著微紅。他半垂著眼緩了一會,突然開口糯糯道:“找……找到了?找到蛤蟆了?”竹浮雪應聲,指尖點著手里的書頁,展示著:“嗯,在這?!?/br>兩人湊過去,兩顆腦袋挨得極近。那書頁上記載的東西并不詳實,但大體內容還算得上清晰。在辭年到來之前的那些歲月里,還真有人目睹過后山的精怪。那年蜀中干旱,全村老小憑著一道尚未枯竭的溪流過活,這條小溪不僅保全了竹溪村,更為山下鎮子提供了救命的水源。據村志記載,那年中秋,村里有人傍晚挑水回村,一路走走停停,木桶壁偶有拍打聲。村民不細想,只覺得桶里進了魚,誰想進了村子,借著燈光一看,才發現那桶里竟擠滿蝌蚪!這些蝌蚪顏色漆黑,個頭如碗口大,被燭光一照更是不得了,竟片刻之間長出后腿,挨挨擠擠地往外跳。發現這事的村民嚇個半死,猛地把桶扔在地上,這桶里的蝌蚪滾落一地,足足七八只,挨了地后,又立刻生出前腿,眼看就要成型。村中人驚叫連連,誰都不敢上前。當時的村長是入贅女婿,瀟湘人士,自小在洞庭湖邊長大,一眼就看出端倪,手中柴刀迅猛落下,還未成型的幼蛤蟆斷作兩截,頓時化入泥土,只留一地腥臭。當天夜里,村長就獨自上了山,天色破曉才回來。這一夜,村里除了偶爾幾聲鳥鳴,竟沒傳出一點動靜。村民們忐忑不安地候了一宿,終于等到村長?!按彘L歸來時,衣褲皆濕,肩扛一蟾蜍,其背如圓臺,兩眼間有一洞穿顱而過,全身破潰,通體無完膚?!敝窀⊙┳x到這,解釋道:“后面的部分有缺失,但隱約能看出一個‘雀’字?!?/br>“雀?”賀棲洲重復一遍,“民間確有蟾蜍懼怕鳥雀的說法,這位村長,莫不是真請到了哪路雀仙,幫他除了這個禍患?”辭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們也得請個雀仙?”這話一出,兩人竟同時看向了他,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