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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們更是,被你迷的暈頭轉向,你在微博刷個臉賣個慘,他們最新的彩妝盒不買,也得沖進影院,給你貢獻票房?!?/br>唐權真的臉色,像個砸翻了的顏料盆,五顏六色,煞是好看。祁林話頭一轉:“不過,臉長的好看,也是本事,我想長,也長不出來。大哥,你說是不是?”唐權真一震,最后這句分外熟悉……是劇本里的臺詞。在第二版劇本中,他所飾演的人物,與祁林所飾演的人物,是一對兄弟。他是備受寵愛,即將繼承家業的大哥,祁林是不學無術,成日走街串巷的弟弟?;旎斓艿荜柗铌庍`,小時候心細嘴甜,把大哥與父親哄的開心。等年歲見長,才露出本性,心狠手辣氣死父親,自己平步青云,將大哥遠遠甩在身后。大哥最開始老實憨厚,但人生無常,父死弟走后,他發誓要用盡一切手段,報復讓他家破人亡的人。兩人的性格都有變化,且隨著劇情發展,都與自己幼年的期盼,漸行漸遠。“我早想說了?!逼盍謬K嘖翻劇本,“張編水平下降了啊,這劇本總覺得……刻意的厲害?!?/br>“趙導喜歡,就夠了?!碧茩嗾媛柤?,“趙導表現矛盾沖突的戲很厲害,他總說我入不了戲,體會不了大哥的情緒。但劇情發展到后來,區區二十萬,都把大哥逼的鋌而走險,我理解不了?!?/br>“大哥這個角色,到了后半段,可是家境貧寒的普通人?!逼盍謥砘胤瓌”?,扯開嘴角,“別提二十萬,有些時候,區區五萬,都能折騰的妻離子散,兄弟反目。你以為都是你,報價按小時算?”“祁林,你別得寸進尺?!碧茩嗾娌桓吲d了,“那你說怎么辦?”“我和你過一遍吧?!逼盍值?,“成年之后這段。我高高在上地羞辱你,你氣急敗壞,和我打了一架,咱們兄弟兩個,一仗抿恩仇了?!?/br>(2)祁林進組的第二天傍晚,趙導在翠竹軒組了個局,三樓的雅間,屏風都由筍尖圍成,端來的酒都存在空心竹里,入口一抿,濃烈的酒混著恬淡的香,格外清甜。祁林得了施秒旨意,早早到了包間,倒茶端水溫毛巾,服務做了全套。等趙導他們過來,前菜已經上齊,竹子酒已被溫好,祁林正端著茶壺,挨個往茶杯里添水。這下不僅是趙導,同來的工作人員,都不自覺僵硬了身體,不知祁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祁林的暴脾氣是出了名的,之前一言不合掀桌子這事,數來也沒少干。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第一個落座,祁林倒完最后一杯茶,扶著酸痛的腰起身,轉身看大家站在門口,忙開口訕笑:“做什么呢你們?快坐啊,再等茶就涼了?!?/br>他把茶壺放下,想繞出桌子,坐到末座,剛走出兩步,趙導大手一揮:“你回來,坐嘉木旁邊?!?/br>趙導左右兩面,分別坐著張編和唐權真,聽了吩咐,祁林也不忸怩,抬腿就往前走,坐到嘉木身旁。趙導煙癮大,沒等菜碼上齊,就從保濕箱抽了雪茄,點好了含進口:“祁林,我之前和邱總說過,這人哪,有時候也像茶,有的茶葉入了水,沉在底下,味出不來,就困進去了。有的茶呢,水越滾,泡的越久,它香氣越盛。我這次力排眾議,和制片那邊商討了數次,才把你添進來。我看好你,你也給自己爭氣。咱們讓觀眾看看,祁林,究竟能不能活過來?!?/br>“趙導既然發話了,那我也想說兩句?!逼盍侄似鹁票?,朗聲出言,“我先自請三杯。這第一杯,感謝趙導和張編。沒有你們籌備項目,咱們也沒機會聚在一起,為共同的目標努力?!?/br>他手中是竹筒削出的大杯,白酒已滿到杯頂,雖度數不高,但這么仰脖灌下,熱辣還是從喉向下,一股腦燒到胃里。“第二杯,感謝在座的各位老師?!逼盍纸o重新滿好酒,一口飲下,“我中途空降,耽誤了大家的進度,大家都得遷就我。各位的付出我都記住了,以后有什么難處要我幫忙,只要力所能及,必定一幫到底?!?/br>第二杯喝的明顯吃力,祁林的臉有些發白,脖頸有條細筋,泛著薄艷的紅。趙導給嘉木使個眼色,示意他奪下祁林酒杯。嘉木還沒來得及動,祁林已手起臂落,第三杯懸于半空:“第三杯,要敬我們的唐權真唐老師。多虧唐老師高風亮節,記不住臺詞入不了戲,連機位都找不到。如果沒唐老師襯托,我今天也沒這個機會,能坐在這里,和大家把酒言歡?!?/br>唐權真坐在原處,半面攏霾,整個人如座雕塑。他手指扶在盤邊,咯咯作響,碗碟旁是一柄銀叉,叉尖抖動,泛著銀芒。“我干杯,唐老師隨意?!逼盍譃⑷灰恍?,把酒杯面向唐權真,突然向前一倒,半杯酒浸濕桌布,沿著桌沿向下淌。祁林一見,露出促狹的笑,“這酒價值千金,我剛剛手抖,竟然都給倒了,實在浪費。我看唐老師也喜歡這酒,不如我幫你擰擰桌布,讓你再喝半杯?”“祁林!”唐權真忍無可忍,一把拍了桌子,上前兩步,揪緊祁林襯衫,“信不信我揍的你出不了門?”旁邊的人都慌了,紛紛起身想攔,趙導巋然不動,只輕咳一聲,滿桌子頓時寂靜,一絲音都聽不見。只有唐權真粗重的喘息,和祁林調笑的聲音,交叉響起:“怎么了唐老師?酒不夠喝?那我再給您倒,咱們畢竟老交情了,同穿一條褲子的情誼,您狼心狗肺忘的了,我可忘不了?!?/br>“祁林,你丫說夠了沒有,你丫算老幾,對我蹬鼻子上臉?”唐權真忍到極限,一拳揮出,沒控好力道,挾裹風雷的一拳揮下,祁林下意識往后躲,仍被拳風扇腫了臉,顴骨紅了一片。但即使這樣,祁林也不惱,他把剩下的半杯酒捏在手里,躬身向下,與唐權真的杯子,輕輕一撞,語調夾絲嘲諷:“大哥,酒還喝不喝?”唐權真怔住了。電石火光間,他想起了昨晚的對戲。祁林與他對完,眉頭皺起:“情感太浮了?!?/br>唐權真皺眉,心里有絲不滿:“什么叫???”“怎么形容呢,你在努力表達憤怒,但你只能瞪眼撅嘴,像只被搶了糧的猩猩?!逼盍职咽种阜旁诖竭?,下意識啃咬,“你不要通過嚎叫來表現憤怒,不要告訴觀眾,我現在被激怒了,我臉紅脖子粗,我成了斗牛犬,要咬人了。你在弟弟主持的家族會上,家族的人,原本都站在你那邊,而現在,都被弟弟的權勢俘虜。弟弟在大庭廣眾下羞辱你,讓驕傲的你,跪地去給別人斟茶。你的憤怒最開始是壓抑的,壓抑到極致,才像氣球那樣,砰一聲炸開……你明白嗎?”昨天的唐權真還不明白,今天的唐權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