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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冷汗層層洇濕脖頸,衣服被打的透濕,像從水里撈出。楚青衣,真漂亮。查謙握住祁林的手指,輕輕摩擦。即使瘦的可憐,臉腫了,手紅了,脖頸青筋都冒出,整張臉青白的不像話,也漂亮。紅腫嘴唇吐出的痛呼,讓他更漂亮。查謙蜷在黝黑窄小的地下旅館,薄薄的墻皮擋不住聲,四面被喘息媚叫包裹,老舊電視信號差的厲害,遙控器電量不足,撥來撥去,只有楚青衣的聲音。“在下滄州楚青衣,敢問兄臺大名?”楚青衣背著劍,長發飄搖,烈風將長袍卷起。他對人抱拳微笑。什么是“在下?”滄州是哪里?查謙不懂,他躲在潮濕的被子里,盯著屏幕,一字一頓,努力跟讀,字節艱難蹦出:“在下、滄州、楚青衣?!?/br>他的長發呢?查謙伸出手,祁林連躲的力量都沒有,被他抓住頭發,提到面前。祁林大口喘息,費力半睜著眼,查謙盯著手里的發絲,突然開口:“為什么、剪掉?”剪掉……剪掉什么?祁林被迫清醒,頭皮要被扯掉,無力回答查謙。好在查謙只恍惚一瞬,他松開手,后退兩步蹲下,隨手抓來個鑷子。他這次沒抬腳頂桌沿,只輕輕捏起祁林的手,閃爍寒光的鑷頭,按上他的指蓋。指蓋受力發白,被鑷子揪住,向上一提,蓋底立即爆出蛛網狀的裂痕,祁林再承受不住,眼淚洇濕眼眶:“……我寫?!?/br>查謙停下動作湊近祁林,逼視他的眼:“不準,騙我?!?/br>“不……不會騙你”,祁林慘笑,失血的唇抿的發白:“我哪里……還有力氣?!?/br>查謙狩獵過不少野獸,狩獵的過程很開心,精力得到發泄,情緒恢復穩定。但這些快樂,都不及馴服楚青衣,所帶來的快樂。張牙舞爪瞪眼的小獸,與瀟灑站在屋檐上,挽著劍花的俠客,奇妙融合在一起。祁林手指發滑,顫抖握住筆,血點將筆身蹭的發烏,幾條血線淌落,洇開信紙。“寫……什么?”祁林努力開口,字符從齒縫冒出,干啞無聲。查謙扔掉鑷子,兩手插回褲袋。他狩獵的這個野獸,這個劫富濟貧的俠客,不像表面上那么堅強,也會痛也會叫,也會因威脅屈服。毫無賞玩的價值。“一根,指頭,五千萬,救我?!?/br>查謙開口,祁林寫下第一個筆畫,便僵住肩背:“你們……不是我二叔……的債主?”祁林記得,二叔主要的債主叫陸喜,是錢源某個地下商會的會長,當初就是他做主,同意祁林只要按時高息還款,就不找祁建中的麻煩。但陸喜在白道上算有身份,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獅子大張口,要這么多錢。如果施秒已經報警,如果邱池也愿意救他,他們會不會追查二叔這條線,最后跑進死胡同里?如果不是二叔的債主,那他們是誰?“寫信”,查謙饒有興致盯著祁林的臉,鑷子又被他撿起,輕敲祁林手臂:“楚青衣,更喜歡它?”祁林強行扯回心神,一筆一劃,按查謙的要求,把信寫了出來。查謙將信裝進信封,又扔了個小錄音器進去,將信封扔給錢三:“你,送給,邱池?!?/br>“我?”錢三嚇了一跳,慌亂接過信封,險些把它甩到地上。查謙掃了眼口角吐沫的趙東,嫌惡瞥開眼:“對,你去?!?/br>趙東不滿意了:“你他X瞧不起人吧三不管,憑什么錢三能去,老子就不行?”查謙還未開口,祁林突然開口,他不知哪來的力氣,臉頰鼓起,聲線分外清晰:“因為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癩皮狗,只會去垃圾桶翻食,沒有送信的能力?!?/br>趙東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睜大眼,隨即他頭冒青煙,幾步闖到祁林面前。之前注意力都在查謙身上,等他湊近,祁林才發現,趙東體型敦實,搖動的手臂如裹鋼皮,連大腿肌rou,都要把褲子崩開。這人都已上癮到這種程度,早該面黃肌瘦,怎么仍如此有力,難道是吃了禁藥?趙東的拳頭高高揚起,即將甩上祁林的臉,祁林上半身不動,甚至故意仰頭,閉眼等待趙東的重擊。趙東盛怒下的一拳,常人都得丟半條命,更何況只剩半條命的楚青衣。查謙見勢不對,立即伸臂擋住趙東,他自己的手腕都被打的抽筋,可見是多大的力道。故意激怒趙東,不想活了?這個什么邱池,就這么重要?寧肯自己去死,也不愿給他送信?查謙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趙東空有一身蠻力,實戰經驗和查謙差得遠,查謙頂住趙東肋骨,狠狠一腳,將對方踹翻。他拍拍手,隨手把鑷子插進后腰,蹲下身三下五除二,解開祁林的繩子,扛著他向樓上走:“我帶他,上樓,你去,買飯?!?/br>祁林被頭朝下扛上肩膀,大腦頓時充血,眼珠要從眼眶擠出,他雙手還被拷著,隨著查謙的動作,一下下前后搖晃。等被扛起他才發現,這屋子很大,向上走時,樓梯間還有散落的紙片和木屑,等上了二樓,他被放下蒙眼之前,他隱約一掃,瞄到幾個工作間,結合剛才看到的一切,這里……是個廢舊的家具廠?但是附近并沒有機器工作的聲音,家具加工時需要的人手多,一般為了節省成本,廠房應該連成片,開在遠離市區的地方。但這附近十分安靜,那是這片廠房,都被廢棄?還是只有這一間廠房,因為離樹木近,所以建在山里?祁林迷蒙想著,每個念頭都出現一瞬,又迅速消失,他退下的熱度卷土重來,眼前陣陣發黑,即使不戴眼罩,都很難接收光線。他躺在地上,腦袋被扶起,查謙脫掉衣服,前后折疊,墊在他腦下。祁林呼吸困難,費力喘息,查謙一手托起他的頭,一手捏幾枚藥片,逼他服下。虛軟的手指被抬起,祁林只覺酒精倒上傷口,他疼的說不出話,也無力掙扎,任由查謙擺弄。查謙拿的其實是藥水,只是傷口還滲血,藥水倒上只會更痛,這人太虛弱,這么放著不管,錢還沒要到,就會撐不下去。左手五指被仔細包裹,右手又被執起,祁林忍不住想笑:“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誰教你的?”查謙沒動,祁林努力抽回手:“別包了,我不戴紗布入土?!?/br>入土這個詞,查謙還能聽懂,他聞言皺眉:“別說,這種話,活著,就好?!?/br>祁林冷笑出聲:“被這么折騰,神仙都活不了?!?/br>查謙定定看他,又抓回他右手:“楚青衣,比,神仙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