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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鼻子?!?/br>“根本沒碰到鼻子?!?/br>“低血糖犯了?!?/br>“高血壓才流鼻血?!?/br>祁林被問得火大,斜眼瞪他:“干你屁事!”邱池猛地站起身,實在忍無可忍,默念金剛經強壓怒火:“我不和你吵,從現在起,你待在我身邊,哪里也不許去?!?/br>“滾蛋吧邱池,你想都不要想,我要去KJ找嘉木,天王老子都攔不住我!”節目進行過程中沒有吵起來,快結束了卻吵的不可開交,跟組導演看勢頭不對,自作主張把邱池的包拿過來,往他手里塞:“邱總消消火……”“滾!”這真是撞上了槍口,邱池一掌將包揮開,零碎東西四散亂飛,手機和錢包飛往兩個方向,手機落到地上裂出長痕,電池都摔到一旁。錢包張口向外吐卡,一粒滾圓的東西滴溜溜滾出,轉了幾個圈,正落在祁林腳邊。是邱池的戒指。和祁林手上的是一對,祁林的一直悄悄放在身上,邱池的平時戴著,有事時藏在錢包里。祁林剛撿起戒指,就被邱池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后者臉上難得逼出抹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他不再理祁林,也不讓工作人員幫忙,只自己半蹲在地,撅著屁股,一件件把東西拾回包里。邱池難得這么可愛,這王八向來表情少,總像戴了人皮面具,喜怒哀樂都不清晰。祁林把他氣成這樣,內心竟生出一絲詭異的成就,仿佛玩攻略游戲解鎖了隱藏關卡。但一直和隱藏BOSS唱反調,也讓他后知后覺,生出一絲愧疚:“我就試最后一次……你別攔我。如果嘉木不同意,我就放棄,再也不去煩你?!?/br>邱池脊背一僵,片言未發,將東西全部收好,起身離開了。祁林聳聳肩膀,也沒去追他,而是重新躺回地上,抓緊時間養精蓄銳。他在腦中仔細把劇本仔細過了一遍,又努力回憶之前查到的,試鏡趙導的戲時可能遇到的問題。等全部知識都回溯完畢,大家也都收拾好準備登機,他在登機前,最后回過頭,看了看這座小島。雖然這個綜藝節目規劃的不合理,這段時間風餐露宿,吃盡了沒吃過的苦,但這里在某種意義上,是他精神的棲息地。沒有電影、電視劇、KTV和酒吧,沒有微博、微信和短信,這里只有連綿不斷的蛙聲,與不知疲憊的蟬鳴。天邊若萬里無云,每當太陽落山,無數星子會挾裹流光,于夜空綻放璀璨華芒。等回了國……便又是連天的霧霾,再看不到這樣的夜晚吧。人真奇怪,要接受新鮮事物前,總在心中幻化萬千魔障,未曾開始便懼怕結束。等真正纏進事務中,便扭轉身體,意隨心動,甚至會生出斯德哥爾摩癥,不愿抽身離去。祁林上機沒多久,就躲進洗手間,開著水龍頭洗手,他把掌心放在奔騰的水流下,水流穿過指縫,蜿蜒流淌。他心跳過載,咚咚鼓聲在耳邊震動。那些早就記好的,劇本概況和基礎臺詞割裂開來,變成無數細小雜音,拼接組裝成他想要的模樣。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把基本功打的這么扎實,嘉木和趙導,不會像邱池這樣,只為利益,就一點機會也不給他。他低下頭,把頭扎到水龍頭下,用涼水沖刷燥熱的額頭。沖了一會,他想抬頭,但只略微一動,腦袋里就像裝滿了豆腐腦,他都能聽到腦仁晃動的聲音。他不信邪,慢慢將頭抬起,眼前昏黃的小燈正在閃爍,忽近忽遠,忽明忽暗,晃動一會,最后消失,將一層黑幕覆蓋到他眼前。飛機停電了么?怎么會停電?一定是停電了,這破飛機不知哪國造的,線路沒接好,燈泡也不是好燈泡。等線路通了,就能看到了。祁林咬緊牙關,哆哆嗦嗦的指甲摳進掌心,碾出血痕。第10章(1)祁林屏聲靜氣等著,等待線路重新通電,有光剝開黑紗,讓明亮重新降臨。這種感覺既奇妙又可怖,他的靈魂從身體飄出,先停在半空,然后晃悠悠飛走,越過山川與叢林,埋進深海中,再也無法浮起。他的身體明明站在這里,卻也同樣被壓入海底,巨大水壓撞破耳膜,水流涌進鼻腔和嘴唇,四肢被束縛到無法動彈,濕冷頭發黏在臉上,五官被蹂躪成團,肌rou游移至扭曲。怎么電路還沒有修好?不對、不對,如果真的停電,那外面至少該有驚呼,但此刻的機艙十分安靜,甚至沒有小孩哭鬧。可能只是洗手間的燈壞了。但一分鐘,也許是兩分鐘過去了,即使在黑暗中,也該出現物體的輪廓……祁林急躁地伸出手摸索,碰撞中觸到水波,他逆著水流向上摸,熟悉的銀灰長管摩擦掌心,靠這冰涼他努力穩住心神,逼咚咚作響的心跳緩慢下去。冷靜,冷靜,遇事別慌,一件件解決。也許只是低血糖,吃幾塊巧克力,或者吊瓶葡萄糖就好。晚上從嘉木那離開,直接去醫院吊水,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但是現在,現在燈你給我亮啊,你給我亮啊,至少現在讓我看到??!這幅樣子,根本連飛機都下不了,怎么能趕去見到嘉木?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他堅持到現在,不是為了在這里,像個無頭蒼蠅亂撞一氣!身上有沒有糖,有沒有巧克力,只要是甜的……他胡亂在身上摸索,手掌發抖,衣物幾乎被摩擦生電,祁林只穿了普通的襯衫長褲,襯衫沒有口袋,褲袋里只有手機、戒指和一根煙。他剛剛從跟組導演那搶來的,唯一的一根煙。火呢,打火機呢?那時在帳篷里,邱池打開了火機,將光明送到他眼前。兩只褲袋里都沒有打火機,被磨光的打火機無法托運,點煙器也沒能帶來。沒有火怎么辦,點不了煙怎么辦,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因為……他還不夠疼?之前看得見的時候總是頭疼,這會眼前一片漆黑,頭卻不疼了。或許對他來說,疼痛是最好的幫手,能幫他重見光明。祁林胡亂把煙塞進唇,狠狠咬住,幾下便嚼爛了煙頭。煙葉的味道又麻又干,混進唾液里,激得舌頭都卷曲。在毛球島這段時間幾乎沒抽煙,手臂上曾燙傷的疤也長好,指甲用力摳進,帶來的疼痛微乎其微。怎么辦,沒有煙,沒有糖,沒有能帶來刺激的東西。驚惶間咬住口腔黏膜,一抹腥甜彌散開來。對了,還有牙齒,這是身上最好的武器。祁林想都沒想便埋下頭,一口咬住手臂,尖銳虎牙壓進rou皮,濃郁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