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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揪起,飄蕩到了某個二手車交易市場,他不想自己出面,委托車行的人將他的法拉利賣掉,即使是豪車,再交易時的價格都沒法與新車相比。但他的車保養好,配飾新,試開時馬達的嗡鳴都格外清晰,來買車的人再三確認價格,得到保證后喜上眉梢,二話不說就刷卡開走,祁林站在陰影里,看那個人興奮地哼小曲,一只胳膊搭在外面,漂亮的流線型車身一路滑過,光可鑒人的外殼映出祁林的臉,倏忽就辨不清晰。他還想多看一會,靈魂又再飄起,接下來的更加混亂,邏輯線索全不清楚,夢里時間過得飛快,他聽到有人在喚他名字,嗓音粗重又急切,臉上撫了一只冰涼的手,祁林猛得打個哆嗦,從迷蒙中清醒。邱池搖晃他身體,眉毛都皺在了一起,這讓祁林很是意外——在他的印象中,老王八大部分時候,喜怒不形于色,這種明顯能看出的感情波動,已經很久沒出現了。邱池看他睜開了眼,按著他的頭,讓他往角落看,等祁林真正看清發生了什么,他心臟一跳,猛然驚醒。他們的背包攤在地上,四仰八叉躺著,如同一具浮尸,兩瓶水滾在外面,一包撕開的紙巾,胡亂散在旁邊。藥箱被甩開,里面的藥品散落一地,顏色斑斕的紅藥水雙氧水之類的都消失不見,留在那里的,只有幾團白色的棉花。祁林踉蹌站起,幾步撲過去撿起背包,包里空空如也,滿是抓撓的痕跡。邱池了然笑了:“我知道這個‘人’是什么了?!?/br>祁林把被撓了幾條深痕的包翻開,也無奈接道:“我也知道了,坑爹的節目組……這片樹林,是猴林啊?!?/br>他們同時明白,昨天夜里出現的是什么。冒著涼氣的背后鬼影,來自叢林四周的危險沙沙,竟然都是猴子,甚至可能不止一只,而是有猴群跟在身旁。這些似人的動物,跟了他們一路,并趁他們睡著,帶走了它們感興趣的、顏色鮮艷的小東西。祁林胡亂揪著頭發,都氣笑了:“猴子的作息,也和人類一樣吧?它們這是修煉成精了,半夜來奪人錢財,與人消災?別告訴我,這些猴子也是節目組請來的演員,這么大手筆,齊天大圣都饒不了他們?!?/br>他經歷了這一路驚險事情,心臟也磨練的強大,悠哉悠哉,苦中作樂,邱池看他這么淡定,也跟著掏出對講機,與跟拍導演通話:“我們要求行使權力,讓小孩離開十二小時?!?/br>跟拍導演再次詢問:“確定行使權力?你們只有一次機會?!?/br>邱池與祁林對視片刻,祁林一笑,邱池也笑了:“確定?!?/br>導演組來的很快,確切來講,他們就像叢林里的跟蹤器,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進了樹洞,抱了小麻花就要走,離開洞口前,導演被邱池叫?。骸斑@些猴子,也是你們的演員?”導演聞言搖頭:“這些肯定不是?!?/br>“這些不是?”,邱池咀嚼著他的話,像咬著無味的甘蔗:“那其它的就肯定是了?”“邱總,摳字眼沒有必要”,跟拍導演地鼠似的,遁地就想逃:“節目組知道您們來參加的目的,請相信,我們會百分百保障您們的安全。等做后期的時候,一定也緊抓恩愛主題,著重表達您們相互扶持的關系,讓您們捆綁后的名氣再上臺階,對您們都有助益?!?/br>跟拍導演這話說的又實在又不要臉,邱池不好攔他,他都跨出洞口半步,祁林突然暴喝:“站??!”祁林原本坐在角落,導演都沒注意到他,但他驟然開口,聲如洪鐘,似一柄重劍插進胸膛,導演被逼得邁不開步:“您說?!?/br>“你把我們的手機都收走了”,祁林定定盯著他,泛紅眼球綻著血絲,像顆無機質的玻璃珠:“如果外界有重要事情聯絡我們,怎么辦?”跟拍導演咂咂嘴,努力挺起胸膛:“這是咱們節目錄制前的規定,在獲得最終勝利前,不能與外界聯絡,也不能飛回城市……”“別特么和我說你們那些狗屁規定”,祁林瞪著眼,像頭即將發怒的獅子:“我中了五千萬大獎,這幾天福彩公司就會打電話給我,錯過了領獎時間,我的損失,就由你來承擔?”導演后退一步,有些慌亂:“這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們這些電視臺,不止你們星宇,市面上數得上號的那些,哪個還能發出工資?”,祁林氣定神閑,冷冷笑了:“我不找你們星宇的麻煩,找也沒用。我只記住你一個人,若耽誤了我的大事,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會連本帶利,從你掰開了揉碎了,一件一件討回來!”疾風掠過,小小樹洞鴉雀無聲,導演不知祁林突如其來的怒火從何而來,祁林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風餐露宿,壓抑太久,此時遇到個可移動的靶子,就舉起機關槍砰砰砰掃射,胡亂將對方打成篩子。中槍無數的導演自覺不能再留,先走為妙。他含糊答應幾句,覺得在職權范圍內,開個無傷大雅的小差,也沒問題,不用非得在這里與他們硬抗,將他們惹急了直接罷錄,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自己。祁林可是有前車之鑒的——雖然是在他爆紅,所有人都捧著他的時候。當時不只是錄節目到一半要罷錄,有時候看到不喜歡的人設臺詞,都會撕了本子,轉身就走,節目組為了不撕破臉,還得想盡辦法給他擦屁股。這尊大佛確實不好伺候,摸了他的逆鱗,還不知會如何翻臉不認人。跟拍導演百轉千回安慰了自己一番,不甘不愿離開了。(2)導演走了,祁林依舊坐在角落,沒有動彈。他剛剛是個漲滿的氣球,此時球體被扎個小口,氣放光了,球皮也軟綿綿癱在角落,目光渙散,不知在想些什么。小麻花被抱走后,沉默的氣氛馥郁開來,邱池在原地等了片刻,上前幾步到祁林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搖:“走吧?”他搖了好幾次,祁林才懶洋洋回神,不情不愿抬手:“你不問我,我剛剛為什么生氣?”“不問”,邱池一個用力,把他拉起:“習慣了?!?/br>雖然祁林心知,邱池這話有理有據,但他還是不爽,這不爽只持續一秒,就被晨光打散。洞里洞外仿佛兩個世界,清晨的光從天際涌來,撫在臉上,流淌進胸膛。“老王八,真奇怪啊”,祁林與邱池一同行走在叢林里,腳踩著咯吱落葉,他原本胸腔里沉沉墜個鐵塊,此時背包被盜,仿佛鐵塊也被抱走,他難得揮舞手臂,露出兩排白牙:“說來真怪,我們現在什么都沒了,沒吃沒喝,換洗的衣服用光,藥箱空得像個塑料袋,連擦屁股都找不到紙,但我居然很開心。是不是因為沒法再慘,所以破罐子破摔?”“有可能”,邱池轉頭看他一眼,按住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