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憚地造起反來。穆燁迅速把衣服穿好下床。剛拉開窗簾,便驟然見藺荀站在餐桌邊,舉著筷子對一盤香辣蝦伸出魔爪。廚房里的陳容則毫無察覺。穆燁迅速逼近,剛要譴責藺荀的偷吃行徑,便被藺荀夾著的蝦給堵住了嘴。藺荀喂完穆燁,便迅速重新夾一只蝦喂給自己,并對穆燁使眼色,示意你已經接受了我的賄賂,就不能再去打小報告。穆燁悄悄朝廚房里面望去,發覺他媽并沒有察覺外面的情況,便迅雷不及掩耳地重新拿出雙筷子,跟藺荀一塊悄無聲息地吃起來。兩人皆餓得厲害,這一吃就沒能及時收手,以至陳容端著菜走出廚房,便愕然發現桌上的幾盤菜均有深淺不一的小坑。穆燁沉默著萬分羞愧。藺荀唇邊還沾著醬汁,眼睛也不眨一下地道:“可能熱脹冷縮?!?/br>“噗!”這理由牽強得穆燁當即笑出聲。陳容表情茫然,似懂非懂地道:“……哦?!?/br>藺荀淡定地把唇邊的醬汁擦掉,表情冷靜自如道:“我去盛飯?!?/br>“我我我幫你?!蹦聼畈桓伊粝陋氉悦鎸λ麐?。因偷吃的緣故,藺荀跟穆燁后面吃得不多。陳容不明所以,連勸他們要多吃些,又忙不迭地給藺荀和穆燁夾菜。兩人吃得味同嚼蠟,最后捧著肚子感覺里面猶如要被撐爆。飯后,穆燁幫著陳容收拾碗筷,卻被陳容給毅然趕出廚房。陳容把碗放著走出廚房,讓藺荀跟穆燁快回去,不要管她,她自己在家不會有什么事。穆燁聽得莫名其妙:“媽,你讓我去哪?”“你跟藺荀新婚之日,你說去哪?!标惾葸@句話刻意壓低聲音,隱隱夾著埋怨穆燁連這也不懂的意思。“……”陳容表情跟語氣皆繪聲繪色,穆燁頓時很微妙地聽懂了。又懊惱自己之前怎么沒想到還有這出。藺荀觀察著穆燁表情,這時候當即附和道:“媽說得對,還是去我家吧?!?/br>穆燁幽幽地瞥藺荀,埋怨他這時候干嘛還過來添亂。藺荀聳肩,扔給穆燁一個“我就看你還能怎么辦”的看熱鬧的眼神。陳容連對穆燁使眼色,不無責怪之意地道:“小燁,你快跟藺荀回去,媽不出門,肯定不會有事的?!?/br>“媽……”穆燁表情無奈至極。“你不走?”陳容瞬間沉下臉,她撈起圍裙擦干雙手水漬,邊作勢要朝外面走:“你不走的話,媽走?!?/br>陳容認定穆燁是受她的影響,因牽掛她所以不愿離開,她又怎能耽誤穆燁這樣重要的時刻。穆燁的新婚之夜可不能留著陪她。穆燁對他媽無計可施,他既不能告訴陳容,說自己不必跟藺荀過什么新婚之夜,也不能強留下來,讓他媽覺得自己跟藺荀感情有問題。“好,我聽你的?!蹦聼顕@道:“你別動,我這就跟藺荀回去?!?/br>陳容表情緩和,這才滿意點頭,又連催促他們快些走,早點回家。穆燁簡直心累,沒料到還會有被他媽趕出去的這天,心情極其微妙復雜。藺荀全程冷眼旁觀,還看得挺起勁的。穆燁覺得就差給他送包瓜子,讓他邊磕邊盡情觀看。陳容催促得厲害,穆燁沒轍,還想替他媽把碗給洗掉,便被他媽見縫插針地迅速推出門外,視他如洪水猛獸般。穆燁愕然,還想跟他媽再說句話。面前的門又哐當一聲迅疾關上,徒留下冷冰冰的鐵門面對著他。“……”穆燁第一次體驗到什么叫作絕望。藺荀也驚訝于陳容的果斷,不禁對她另眼相看。接著拍拍穆燁肩膀,毫無誠意地安撫道:“沒事,你還能睡我家?!?/br>穆燁低頭,望著他還沒來得及換掉的拖鞋,對藺荀悲痛欲絕地感嘆道:“這絕對是我媽最最果斷的一次,偏偏全給用來對付我了?!?/br>“深表同情?!碧A荀敷衍道。穆燁再度嘆氣,料想他媽也不會再開門,只能如其所愿地跟藺荀一塊下樓。走出大樓,外面夜色nongnong,如同暈染著化不開的墨。一盞盞泛黃的路燈筆直延伸向前方。汽車兇悍劈開前路的黑暗,又被四周的凄涼寒意所籠罩,一如穆燁此刻難言的心情。藺荀指腹輕輕敲擊著方向盤,間或會轉頭望穆燁一眼,唇邊漾開的笑意逐漸擴散。很快,汽車便駛入藺荀居住的小區。即使這么晚,保安亭里仍有保安值守崗位。對方顯然認識藺荀,還跟他打著招呼。藺荀跟保安隨意閑聊幾句,便將幾包高檔的喜糖從車窗遞出去,笑道:“我的喜糖?!?/br>“喜糖?”保安連接過去,彎腰便發現副駕駛室里的穆燁。穆燁跟藺荀還穿著婚禮的那套西裝,較為奢侈隆重,明眼人一看,便能輕易猜出他們的身份。保安連笑著跟兩人道喜:“恭喜恭喜,藺先生跟您伴侶都這么一表人才,特別般配。祝你們新婚快樂,白頭偕老?!?/br>“多謝?!碧A荀頷首笑道,他說完又拽拽穆燁。穆燁還沉浸于即將跟藺荀共度新婚之夜的微妙情緒里,這下迅速回過神來,對保安道:“謝謝你?!?/br>跟保安告辭,藺荀隨即將車開進小區里。途中穆燁驚詫地重復看藺荀好幾遍。藺荀沒羞沒臊地笑:“看我干嘛?突然感動得要愛死我了?”穆燁沒搭理他的玩笑話,認真答道:“覺得你跟我印象中的有錢人的確不太一樣?!?/br>“我就當你在夸我?!碧A荀道。穆燁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晚十一點整,兩人坐電梯到達十三樓。藺荀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又摁亮燈光。房間里一塵不染,既明亮又整潔。很明顯,藺荀剛請家政打掃過的。藺荀倚著門框,還指望能聽見穆燁的稱贊,又看穆燁表情已經猜透,便索然無味地撇撇嘴。穆燁換拖鞋走進客廳,視線又迅速被茶幾上連位置都沒換過的歪脖子盆栽給吸引。好像比之前還要歪得厲害——這無疑是對強迫癥最大的懲罰。穆燁深吸口氣,連按捺住蠢蠢欲動企圖辣手摧花的念頭。藺荀這套房有三室一廳一廚兩衛,他平時睡主臥,另外兩間臥室一直空著。穆燁進去一看,發現里面就孤零零的一張床,要多單調有多單調。藺荀給穆燁提建議:“鋪床挺麻煩的,要不你今晚跟我擠擠?反正又不是沒擠過?!?/br>他的確覺得鋪床麻煩,尤其是套被子,這簡直是藺荀永恒的痛。穆燁斜睨藺荀,對此不以為然,表情不屑一顧道:“鋪床有什么難的?!?/br>他說行動便行動,問藺荀有沒有被套被褥。藺荀將穆燁領去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