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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标懶兄勖嬗芯肷?,轉身先作出讓步,“我去洗澡,一會兒讓司機送他?!?/br>“不用麻煩司機,他今晚不走?!?/br>離開的腳步一頓,陸行舟回身看著楚然,燈光下兩道劍眉清晰地往中間蹙緊。“你的意思是讓他住這兒?”楚然目光移開淡淡道:“如果你同意的話?!?/br>又是良久安靜。陸行舟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方擺了擺手,沒有再跟他們多說:“隨你吧?!?/br>他這種反應很反常,反常到連李思域都看出來了,手心在膝蓋上擦了擦汗:“真不用了楚然,我賓館都訂好了,付過定金的?!?/br>接著就立馬起身告辭:“不早了我先走了?!?/br>楚然跟著起身:“我送送你?!?/br>兩人走到門口時陸行舟已經從客廳消失了。李思域怕他又吃醋發瘋,剛出門就讓楚然留步:“不要送了,他不對勁,你自己千萬小心?!?/br>楚然扶著門回頭,往臥室方向看了一眼,心灌鉛般沉下去。進入論壇模式3099/1980/24人一走,楚然反身靠著門板沉吟。剛才聽見李思域要留宿,陸行舟那種不快已經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為什么沒有當場發作?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主臥的門突然開了。滿身疑點的陸行舟從房間里走出來,跟之前相比少了件外套。他抬眸看了楚然一眼,進廚房拉開冰箱的門,“人送走了?”“嗯?!背绘偠ㄗ匀舻刈哌^去,但刻意跟他保持一個身位的距離。他看見陸行舟從冰箱里拿了瓶水,兩道劍眉不悅地倒豎。“這小子怎么隔三茬五就來找你,他沒正經事做?”開口就語氣不善。“他當我是朋友所以來看我?!?/br>“朋友……”陸行舟將瓶子捏緊,劉海掉下一絡搭在額角,“我以為只有女人才會玩這套把戲?!?/br>“你什么意思?!?/br>“以朋友名義保持曖昧關系,這算是你們那個大學的學生共性?”“陸行舟——”楚然臉色唰一下全變,“你能不能講點兒道理,我不能有正常的人際交往?”“所謂的正常人際交往好像專指李思域?!?/br>“你給過我認識其他人的機會嗎?”兩人句句爭鋒,聲調越抬越高,火藥味瞬間在空氣里蔓延開來。見他挺著個大肚子胸膛微微起伏,陸行舟心有不忍,態度緩和下來:“楚然我不想和你吵,但我希望以后你能跟李思域保持距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小子對你心懷不軌?!?/br>“如果你所謂的保持距離是斷絕來往,勸你不要抱這種期待?!背灰粚雍翢o溫度,“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不顧危險出錢出力幫我,我不可能單單因為你的無聊猜忌就放棄這段友誼?!?/br>說完他冷淡地掃了陸行舟一眼,轉身就要離開。“楚然——”陸行舟一把將他拉住,“我話還沒說完,先別走?!?/br>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隨著兩人距離的拉近,一股嗆鼻的酒精味驟然出現在周圍的空氣里。楚然被他手臂強行圈禁,就如同置身于一個酒氣熏熏的醉鬼懷中。來不及掩鼻他就周身猛地一顫,胃腔在突如其來的刺激下劇烈收縮,突如其來的反胃感瞬間直逼喉嚨!“快放開我——”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陸行舟,奔到衛生間扶住馬桶開始劇烈嘔吐。“嘔——”胃酸順食管洶涌而上,晚飯的所有食物在短短一分鐘內被他吐了個干凈,最后幾乎是痙攣著吐出黃色的稀薄液體。他眼前金星亂蹦,太陽xue突突直跳,喉間更是難受得如砂紙用力打磨。“怎么了?”陸行舟趕到拍他的背,眼見他吐得腰都直不起,頓時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突然吐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下一秒楚然反而吐得更加厲害。“嘔——嘔——”起初還能勉強吐出點東西,后面就完全是胃腔機械地擠壓,食道自行重復干嘔動作。陸行舟完全慌了神,拽了紙替他擦生理淚水,不斷問他感覺怎么樣到底哪里難受。“你……”楚然渾身發抖,頭差不多已經埋進馬桶里去,嗓音更是沙啞打顫,“你………”陸行舟趕緊湊近:“我在,楚然,我在?!?/br>“你別靠近我……”說完這句后楚然強撐起兩條胳膊,卯足了勁將他往旁邊一推,“滾開——”陸行舟渾身一個激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凍結三秒后他臉上現出猙獰的表情,壓緊的瞳線中映著楚然蒼白又寫滿反感的臉頰。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就要痼疾重發,想把蜷縮在馬桶前的楚然提起來,但還沒沖上去就看見睡衣背后透出的彎曲脊骨,硬生生又把火壓住。他退至門外,沉默肅殺得像尊石膏像。好幾分鐘后令人心窒的嘔吐聲才漸漸平息,馬桶沖完水后,洗手臺的水流聲又嘩啦啦響起。楚然走出衛生間時虛弱地扶著墻壁,但卻固執推開陸行舟想要來扶的雙手,“別碰我?!?/br>主臥的門很快被重重摔上。“楚然,”陸行舟在外面沉聲拍門,“覺得不舒服必須告訴我,聽見沒有?!?/br>但是不管怎么問,始終沒有任何回音,他只能暫時放棄。今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從早到晚陸行舟甚至沒能喘過一口氣。他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去客房翻出一套新浴袍,脫下沾了大片酒漬的襯衫,隨手扔去床上就進了浴室。花灑打開,熱氣氤氳蒸騰,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才終于漸漸松弛。為了照顧楚然的喜好,主臥的熱水器溫度調得比較高。只要在里面待在十分鐘陸行舟就覺得難以忍受,很難想象楚然怎么會喜歡洗這么燙的水。沒想到今天驟然換了個地方,花灑出的水卻差點兒涼得他一激靈。原來一旦習慣了那種屬于楚然的溫度,就沒辦法想象失去它的感覺。這就是由奢入儉難,陸行舟認命地想。洗完澡經過鏡子時他腳步一頓,雙手撐著臺面盯著鏡子里這個人。刮凈胡子的下巴是青色,眼下淡淡黑眼圈,雖然眉骨仍平整,但年逾三十后眼底經常遍布血絲,神情也更加沉肅壓抑。面前這樣一張頹唐的臉,一個陌生的認知猛然跳出來——陸行舟這三個字不是矗立不倒的大樓,他不可能永遠順風順水,更不可能永遠立于不敗之地??傆幸惶焖矔谑≈心嘧闵钕?,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這次就是下次。有多少人靠他吃飯。即使他陸行舟能經得起失敗,這些人經得起嗎?以前大哥曾說過一句話:哪天大哥不在了,你才知道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