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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勤頂著一張窮兇極惡的臉,手里還高舉著一根木棍沖過來,站在門口的男人似乎是短暫地怔了一下,緊接著面不改色地抬起長腿一腳踹在人胸口把他整個人踹出去。那兇器也脫了手,是一根平平無奇的……癢癢撓。祈尤手插在口袋里,嗤笑一聲嘲道:“開過光?”他身后的夏兮兮和陸懺跟著走了進來,先不提夏兮兮,這倆大男人同時出現在這基本就是瘟神上門收人頭了。陸懺摸了摸鼻子,視線落到仰躺在地上的王勤身上,“別來無恙啊,王先生?!?/br>張口就知道是老陰陽人了。王勤后腦勺磕在地板上,腦袋里嗡嗡地響,聽見陸懺的聲音居然還有反應,一個鯉魚打挺——沒等挺起來,祈尤一腳踩到人胸口表演了個鯉魚進鍋。祈尤:“這么急著找死?棺材備好了?”王勤險些被他踩得背過氣去。這人看著瘦,誰知道力氣這么他媽大!他被祈尤踩得骨頭都快斷了,徹底沒了脾氣:“我已經丟了工作了,你、你們還想怎么???”可惜沒人理他。陸懺用鞋尖撥開地上散落的啤酒罐,從容地坐到了沙發上,還對祈尤風度翩翩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一副優哉游哉看戲的姿態。祈尤:“……”看你媽的好戲。“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你們登堂入室還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可是會報警的!”祈尤嗤地笑了一聲。王勤:“……”你這個笑就很有惡意。祈尤聽了這話破天荒的沒一腳踢上去,反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家里有監控嗎?”王勤:“……”別說家里了,這片光是老樓的小區里都沒個鳥的監控。祈尤冷冷地問:“那門是我開的嗎?”王勤:“……”門……門聽著是從屋里開的……他把目光挪到門口,夏兮兮很體貼地往里讓了讓身子,使他更清楚地看見完好無損的門鎖。王勤臉都綠了。這尼瑪玩人呢?要證據沒證據,要目擊者沒目擊者,反倒是他喝得醉醺醺行為可疑,到了警/察/局沒準被當成傻逼扔出去。他正在想怎么說服這三個人離開他家的時候,忽然頭皮一痛,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王勤吃痛下意識扭過頭看了一眼,然后跟一顆女人的頭對視了。王勤面容扭曲,整個人都過激地彈了起來,祈尤卻一聲不吭踩住了他的腳腕,為了防止他逃跑用力大了一些,甚至都聽見讓人發毛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啊啊啊?。?!救命!救命??!”那個女人如同出水一般,慢慢從地板下“浮”了出來,她針扎一般的瞳孔死死地盯著王勤,猩紅的舌尖舔過慘白的嘴唇,神情玩味又詭譎。她長著一張夏兮兮的臉。“救命、救命、救命啊——”看著那個女人沖他伸出了枯瘦的雙手,王勤整個人扭得如同蚯蚓,祈尤恰是時候地收了腳,他當即連滾帶爬撲到了夏兮兮腳下,哭求著討饒:“夏兮兮,祖宗,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該死,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他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夏兮兮動也不動一下,只是淡然地看著他。王勤:“姑奶奶,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夏兮兮輕聲說:“我救你,誰來救我?!?/br>言罷她退后了一步,女鬼桀桀怪笑著撲上來抓著王勤稀疏的頭發把人整個扯回去。祈尤托起右手,一團灰燼復燃,余光點點浮進王勤的身體里。“這是你的怨恨?!彼栈厥植暹M了口袋里。“嘻嘻……”“嘻嘻嘻……”陰暗的房間里,壓抑的笑聲四起,天花板、角落、床下紛紛浮現出森森鬼影,它們不懷好意地盯著王勤,殘缺的軀干匍匐著向他爬去……這將是個永恒不盡的噩夢。夏兮兮被汗水濡濕的手搭在腿上,握緊又松開,她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那個……祈老師……”坐在副駕駛上的祈尤頭也不回裝作沒聽見。夏兮兮有點無語,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那個人……不會死吧?!?/br>駕駛位的陸懺瞥了祈尤一眼,這一眼正好被抓了個正著,他不自覺地坐正了一些……就像是當年他做了壞事被大祭司抓著的那種感覺。祈尤:“不會?!?/br>夏兮兮:“那些東西……不會要他的命嗎?”祈尤:“說到底只是幻覺,不會傷及體膚?!?/br>不會傷及體膚,心間傷痕累累。這是夏兮兮付諸于王勤的怨恨。祈尤說完下意識地回看了陸懺一眼。陸懺:“看我干嘛?勾引我?”祈尤:“……”有些人的病是刻在DNA里的,真的。把夏兮兮送回家以后,陸懺載著祈尤回到九局員工公寓樓下。陸懺偏過頭看著祈尤解安全帶,隨口問:“向你祈愿需要在頭發上綁個小鈴鐺是嗎?”祈尤懶得理他這句廢話,冷著臉不說話。陸懺堅持不懈地問:“那如果是光頭怎么辦?”“……”祈尤解開了安全帶,冷冷地說:“我不度光頭?!?/br>說完他下了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哎?!标憫該u下了車窗,笑瞇瞇地看著他。“別忘了晚上發五句話啊?!?/br>祈尤興奮得臉都黑了。這次回家的時候就沒遇到楊好了。上次遇見他,本想問一下“加個微信”是怎么回事,誰知道這人拿過自己手機鼓弄了一會,臉色瞬間綠得像海草,二話不說把手機往他手里一塞轉頭鉆進了家門。像是晚一秒就要染上什么絕癥。祈尤洗過澡以后躺在床上開始學習現代漢字,雖然他自認無須融入現代社會,但是如果想找到大祭司……他又想起九局的憨批局長,這個人……“哦不,那片叢林很危險,公主殿下你不能去!”軟糯糯的童聲從手機里育嬰識字的APP里傳來。祈尤的視線落到了憨態可掬的兒童插畫旁白文字里。他看見了相當眼熟的兩個字。……卻沒有聽見它們該有的配音。“謝謝你善意的提醒,可我不能看著我的小鳥迷失在那片危險的森林里!”又有一個相當眼熟的字。……同樣不是它該有的配音。祈尤的臉色漸漸黑如鍋底。恰巧這時候有人趕著找死,花枝招展地給他發了一條語音:“怨尤神殿下,別忘了發五句話哦?!?/br>陸懺站在陽臺借著屋里的暖黃的燈光修剪他精心培植的花花草草,先不說這些植物如何,單是他新收來的雙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