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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學期的性別檢測,喬惟肖是個很強的Alpha呢——雖然沒有人聞到過他的信息素?!?/br>“沒有人聞到過?這不可能吧?”陽煦質疑。“真的沒有?!比我饪隙ǖ?,“我們還猜測他是不是貼了抑制貼,但是他經常穿有領子的衣服,我們看不見?!?/br>“你……們?”任意理直氣壯:“對啊,我們全校的Omega姐妹們?!?/br>盡管出臺了相關條例約束Alpha在公眾場合不能隨意釋放信息素,但是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讓他們不愿壓抑自己的本性,再加上這個年紀的青少年正是愛出風頭的時候,全校沒幾個Alpha愿意主動貼抑制貼。如果沒有貼抑制貼,那應該是全靠自己意志忍耐信息素釋放了。陽煦反駁:“我信息素有時候也讓人聞不到啊?!?/br>“你不一樣,你信息素忽多忽少,紊亂得跟來大姨媽似的?!比我庖痪湓挾滤浪?。陽煦氣結,趕他,“行了,滾吧滾吧,老子洗臉刷牙去了?!?/br>任意邊走邊回頭:“明天六點到cao場集合跑cao,別遲到了??!”任意走后,熱鬧了一會的宿舍又冷清了下來,陽煦蹲在地上,低著頭,良久,他站起身,把行李箱拉上拉鏈,推到了墻角。手機亮了一下,是“爸”發來的語音,陽煦摁了免提。沉穩疲憊的中年人聲音響起:“到學校了嗎?給你轉了錢,不夠就說話。還有我這個月出個差,不回家了,你需要什么就跟你林叔叔說……你在高一四班是吧?等我回去了去學??纯茨??!?/br>陽煦抄起手機想回復“高一個屁,你兒子我早上高二了!”然而最后手指懸在發送鍵上,遲遲沒有摁下去。害,起碼不是跟上次那樣那么離譜地記成初二了。聊天界面有一列列的轉賬通知,一滑滑不到底,少則三四千,多則五六萬,逐步累加,可能是轉了之后覺得少,又一個個地加,又或者覺得多轉幾次錢就跟多說了幾句話似的。陽煦頭靠著鐵質欄桿,蔫蔫地收錢,摁得手指頭都有點僵了。他爸是個莫得感情的轉賬機器。只管發,不管花。陽煦打字回復:“好,注意身體啊爸?!?/br>拿著洗漱用品去衛生間,每個寢室都有陽臺/獨衛,然而坑爹的是陽煦擰了擰水龍頭只有咕嚕咕嚕的空響聲,并沒有水。陽煦心里憋了一晚上的火騰地竄上來,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他的思緒一瞬間抽離了,理智像攪在洗衣機里,大腦因為憤怒而變得飄飄然。時間一下子被壓縮到極短,又被無限拉長,好像過了一秒鐘,也好像過了一小時。最終陽煦的胳膊肘撞到了墻壁,“咚”地一聲悶響,疼痛讓他的理智回籠。再回過神來時,他有點困惑地望著地上嗡嗡震動的、沒了刷頭的電動牙刷;玻璃制的刷牙杯四分五裂,牙膏的膏體在墻上炸開。啊……又變成這樣了。熟悉的恐懼從脊椎一寸寸蔓延上來,毒蛇般的粘膩冰冷,陽煦脫力地靠在墻上,他用力地呼吸著,望著一片狼藉和自己傷痕累累還止不住發抖的手。他想起來了今天醫生說的話:“你的發情期越來越近了,再找不到合適的Alpha,你很有可能在腺體萎縮脫落之前,先因為信息素紊亂而把自己逼瘋?!?/br>陽煦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以為自己能夠把控自己的理智,然而理智終究還是敵不過本能。今晚的藥,劑量加倍吧。陽煦倦憊地搓了搓自己的臉,把一片狼藉收拾干凈后,拿出剛才任意抽出的藥劑,擼起袖子用針管配套的酒精棉球消了毒,拔開針管后,穩準狠地扎進了自己的手臂上方。針管中的無色藥劑緩緩注入了血管后,安定的藥物開始緩慢地發揮作用,心中的暴虐和煩躁也全縮回了陰暗的地底。他確定不流血后,他把棉球扔進了垃圾桶,無意一瞥,卻猛地凝固了——門開了一道縫。他大步沖過去,猛地拉開門,和喬惟肖對上了。喬惟肖站宿舍門口,眸子低垂,右手舉起,是個馬上要敲門的動作。他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掠過陽煦的手臂。只是隨意一瞥,喬惟肖就看到了上面有好幾個已經結痂的小針孔,而經常注射的那塊皮膚,隱隱泛著青色,和其他如白瓷般通透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在幾十年前,O用抑制劑還是要靠打針注射的,后來科技迅速發展,已經變成了口服藥劑,畢竟給自己打針還要學習醫學了解人體構造,很難普及,像這種注射藥劑已經快絕跡了。那么他注射,是為了什么?陽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喬惟肖的目光像有實質一般,微風似的拂過還在刺痛的傷口,涼涼的。陽煦迅速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把手背到身后,全身的刺兒都炸開了,很兇地道:“你來干什么???”面對陽煦的怒火,喬惟肖還是不急不忙地:“忘記告訴你宿舍的水還沒來,我找了樓下宿管大爺,他暫時不在,只能明天再說了,”陽煦陰陽怪氣地:“您來得可真及時,十分鐘前我就已經知道沒水了?!?/br>喬惟肖又慢悠悠地把后半句話補上:“我們樓沒有公共盥洗室,你先用我宿舍的衛生間吧?!?/br>陽煦想也不想地反駁:“不必?!?/br>他正要關門,喬惟肖恰好看過來,二人的目光相觸,喬惟肖的眼神很沉靜,像月光下粼粼的海水。涼如水的目光澆了下來,似乎陽煦的怒火也隨之漸漸熄滅了。就在此時,預備鈴響了,這意味著還有五分鐘就熄燈了,值班的老師會上來揪還沒躺到床上去的學生,扣班級的量化積分。“熄燈前,我宿舍門不鎖?!?/br>陽煦還想回敬一句“你鎖不鎖關我毛事”,但喬惟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了自己宿舍,沒了發泄對象,他只好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漸漸的,尷尬的情緒占了上風。喬惟肖在這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里面的動靜?他有沒有看到我胳膊上的針孔?陽煦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如果他看到了我發瘋的樣子會不會說出去?感覺喬惟肖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樓下隱隱傳來老師的聲音,陽煦扶著自己宿舍的門,良久,潔癖使他下定決心,咬咬牙,視死如歸似的跟去了喬惟肖的宿舍。喬惟肖的宿舍很簡潔,沒什么特別個性化的裝飾,然而奇怪的是,進入陌生Alpha的領域,陽煦沒有感覺到緊張好奇,反而……放松了。就像打開門后對上喬惟肖的那雙盛著海水的眼睛似的,讓人沒由來的感到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