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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氣道:“謝謝?!?/br>“客氣?!闭乒竦恼f完就和小二離開了,阮悠眼尖發現他們其實是躲在一邊竊竊私語,不過凌施沒什么反應,他顯得又焦慮又落寞。“哥哥?”凌施回過神來,“怎么了?”阮悠遲疑了一下:“你一直在愣神,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凌施沉吟片刻,“很晚了,你回去睡覺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br>阮悠沒動,凌施突然發覺自己在阮悠心里大概是個根本不值得信任的人,他無奈笑笑:“我真的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會偷偷走掉的,再說,我現在跑了,你脾氣好,樓上那個能饒了我嗎?”興許容大夫真的給人很嚴重的壓迫力,所以阮悠覺得凌施的話有道理,不是在搪塞他,即使遲疑著,也還是乖乖走了。凌施點了壺酒坐在大堂,十分落寞,他與師兄似乎總是這樣,一開始不敢說開,被發現端倪后只能撒謊,最后有勇氣說開的時候卻找不到人。沒成想,就連駱孟思,都比他先遇到師兄。太久不見,錯過太多,凌施有些不確定師兄對他的看法了。雖然聽掌柜的說,前幾天師兄還想著要找他來著,可誰知道在遇到駱孟思之后會不會一怒之下禁止他回化寧派,或者干脆不再承認有他這么個不成器還到處沾花惹草的師弟。凌施心里沒底,怕極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半道卻被劫走。一抬頭,看到容澶面無表情的臉。“容大夫……”凌施頭有些暈,“我還以為你睡了?!?/br>容澶接過他那杯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斟滿后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敢再喝酒了呢,沒想到,敢喝倒罷了,還敢一個人喝?!?/br>凌施訕訕一笑,有些癡癡傻傻的,合昏的鬧劇就是從離盧給他的那一杯酒開始,和容澶糾纏至今,追根究底就算不是離盧那杯酒,也是容澶故意喝的那杯摻有合昏的酒。他曾經也有過這輩子再不喝酒的想法,可是一遇到有關師兄的難題,就瞬間忘了自己的原則。凌施看著容澶又斟了一杯酒,不過是給他自己喝的。“容大夫……”“嗯?”容澶嘴角帶了些笑意,凌施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會在容澶冷冰冰的表情里捕捉到他給予自己的那絲暖意,容澶說了喜歡他,他原本只覺得是容澶自己會錯了意,這會兒卻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你是真的喜歡我嗎?”“當然?!?/br>凌施支著腦袋看他,像個稚子:“為什么?”容澶看他半晌,說道:“我曾經考慮過一個問題?!?/br>凌施頗有興趣問道:“就是這個問題?”容澶瞥他一眼:“自然不是?!?/br>凌施:“……”容澶看著凌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知道他喝醉了,頭腦發昏,否則不會問他關于這方面的問題,容澶曉得,在凌施清醒的時候,巴不得他這輩子都別提這件事,又怎么會自己提起。“那是什么問題?”凌施歪著腦袋看他。容澶看著他這個樣子,對身邊的危險一無所知,再加上純真迷蒙的眼神,令他產生了一種久違的迫切感,突然覺得口干舌燥,他攥了攥衣角,才制止住自己想撲倒他的沖動。“我曾經想過,你為什么會不喜歡我?”凌施沉默不語,耷拉著腦袋,容澶看了他許久,輕聲嘆氣,最后也只是摸了摸他的頭:“你困了?我送你回房?!?/br>手下的人搖了搖頭,容澶察覺到自己掌心的溫度,愣神了片刻。凌施是個活生生的人,這個事實,容澶是在凌施離開后很久才想通的,所以他給予凌施選擇的權利,了解一切的權力,如今,此刻,卻突然有些后悔。容澶站起身來,輕輕擁住凌施,“你困了,我送你回房?!?/br>這次不是疑問,而是在陳述事實。————————————————————————————第48章愚蠢凌施迷迷糊糊被容澶架在身上半摟半扛送上樓,容澶心中的躁動一直沒有平靜下來,他將凌施放到床上,見他很不舒服似的,轉身給他倒了杯水的工夫,回過身凌施已經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容澶重新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對著床上的人俯身上去,由一點點細啄開始,凌施條件反射揮手想打開身上不老實的人,卻被對方一下子抓住了手,并順勢含住了他的指尖。凌施這會兒清醒了一些,半睜著眼睛靜靜看著容澶。容澶微笑著看他:“你認得我是誰嗎?”凌施眨了眨眼睛:“容澶……冤家?!?/br>“……”容澶失笑:“你很少直接叫我的名字?!?/br>凌施突然捂住臉翻身到一邊去不看他,容澶屈身去看他,同時強行拉下他的手,才發現凌施臉上有淚。容澶少有的一愣,輕輕幫他擦淚:“你哭什么?”凌施沒有回答他,容澶起身坐在一邊,心情不太好:“我還以為你沒有那么討厭我,明明以前……”“我很久以前就喜歡我師兄了,非常喜歡?!绷枋┖榷嗔?,又滿懷心事,此時仿佛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容澶聽到凌施提起他那位師兄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此時又不好表現出不滿,只能背對著凌施掩藏住自己的情緒,冷冷回了一句:“我知道?!?/br>“你幫我解了合昏,又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我腦袋一熱,當即決定去找他說清楚,現在想想,真是愚蠢?!?/br>雖然還在說貢瀟,但容澶也不免對凌施低落的情緒產生了些許惋惜之情,故而回身看他。“說清楚,不是很好嗎?”容澶撫上他的臉,拭去淚痕,“我將你的記憶還給你,可不是為了讓你一個人待在黑夜里憶起往事傷春悲秋的?!?/br>凌施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所以我很感激你,那些事情,記得總比不記得好?!?/br>容澶撇了撇嘴,沒說話。凌施偏頭看他:“不過你愿意幫我,其實是不是也知道,我師兄知道一切之后,只會討厭我,根本不會接受我呢?他是霽月清風之人,肯定會覺得我很齷齪?!?/br>容澶依舊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凌施抬手捂著自己的頭,嘆了口氣:“我覺得自己真是太糟糕了,想找到師兄其實也只會被他親口拒絕,快刀斬亂麻罷了,心里卻總還有那么點兒僥幸,現在離得這么近,才開始退縮,師兄他,根本不喜歡男人,上次我說喜歡你,看他的表現就知道了?!?/br>容澶張了張嘴,突然有些希望醉了的那個人是自己。“容澶?!绷枋┹p聲喚他。“嗯?”容澶應了他之后才驚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凌施叫他,他都會不自覺地給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