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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看他,渴望得到一個解答。凌施很不耐煩,他不曉得容澶的苦惱和他有什么關系,又和這合昏有什么關系?憑什么要用他來當犧牲的人。但若是容澶執意不給解藥,凌施也沒有辦法,解藥是容澶做出來的,他有主宰的權力,他可以決定給誰或者不給誰。凌施行尸般挪動自己沉重的雙腳,向門外走去。容澶突然叫住他,語氣中好像添了些之前的緊張,“你要去哪里?”凌施緩慢地轉身:“你要想清楚,我會給你時間想清楚,左右我本就是來求你幫我的,你不想幫,我走便是,只是,若有朝一日/你愿意幫我,原意給我解藥的話,我還是會一樣感激你的?!?/br>“你要走?”容澶皺眉說道:“現在外面很亂?!?/br>凌施站在門外,看著黑漆漆的屋頂,再看這院子四周,還有一草一木,一花一樹,輕聲道:“容大夫,我在這里停的太久了?!?/br>久到都快忘記了往日的一切,久到……都快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夜里鎮上幾乎沒有人,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凌施有種悲涼的無助感。人人都有家,只有他孤身一人。一直待在淇莊沒什么感覺,出來了再回頭想,淇莊雖然住著舒坦,但并不是他的家,容大夫平日里看著也很好相處,什么都不與他計較,但卻不是他真正的家人。他從小顛沛流離,進了駱家,又因為啼笑皆非的謊話被送上了化寧派。那么化寧派呢?幾百里之外的化寧派,那里是他的家嗎?師父還有一眾師兄弟算得上是他的家人嗎?好像也不是。凌施有些冷,秋意已至,他前兩日還跟容澶說過不了幾日就要清掃院中的落葉了,也不知他離開之后,容澶會不會記得這件事。他抱了抱胳膊,偏了偏頭,明明腦子里好像是有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家人的人選的,那人是誰呢?想到關鍵時刻就像這幾日一樣,走到懸崖邊,卻突然沒了路。敲開一家客棧的門,老板似乎是睡了被吵醒,脾氣不大好,一見是凌施,變臉似的迎上來,“是容大夫需要什么幫助嗎?”凌施原意是想暫住一宿的,聽了老板的話,方才想到這容澶在鎮上的名號很大,他搖了搖頭,有些后悔,思來想去,深夜趕路雖不現實,但總比住在這里好,如果第二天容澶找來,自己又該如何面對他呢?“老板,可否賣給我一匹馬?”牽著用駱孟思留下的錢買來的馬,凌施乘著月色行到樹林中才停下來。因為他看到不遠處有微微火光閃爍,才決定就地休息。凌施不愿上前去打擾同樣走夜路的人,因為不曉得對方是好是歹,以他如今的心力,再沒有力氣去對付難纏的陌生人了。睡到天快亮時,凌施聽到前面不遠處有吵鬧聲,似乎還夾雜著哭喊,他被吵醒,心煩意亂,小心翼翼湊近了些觀察對方,發現原來對方不僅僅是一兩個人趕路,一行十來個,之前安靜似乎是因為都睡著了,現下吵吵嚷嚷是準備繼續趕路。第31章救人三四個彪形大漢抽打著手腕串綁在一起幾個年輕人,其中似乎還有年紀不大的小孩子。是牙行,也就是人口販賣,他聽說過這樣的事,被賣的人多半不是被拐來的,就是家里人犯了事流落至此。凌施多看了幾眼,心下不忍,但又不想多管閑事,就算運氣好救下來了,那么多人,他怎么安置都是大問題。如今不該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候,他已經有太多屬于自己的麻煩了,還是管好自己為上策。他刻意等那群人走遠了才騎馬慢悠悠地進城,這城里比容澶待的鎮子繁華許多,街道寬闊,什么都有賣的。容澶并沒有追來,一路上也沒有見到其他熟悉的人,算是運氣比較好。凌施在客棧投宿,吃飯間聽隔壁桌瞎聊,聊起近來一些怪事。例如好好的人突然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短期內變得十分暴戾殘忍,又力大無窮,濫殺無辜,殺紅了眼親人都不放過,人人都說,那是無妄教教主離盧死后留下的詛咒。……等等,離盧死了?凌施豎起耳朵聽,又聽見他們說是一個多月前死的。他皺了皺眉,又是那種奇怪的感覺突然涌在心間。離盧當然沒有死,他半個多月前還見過他,還與他……那什么過。但這兩件事,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可又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聽說。正思索著,客棧的門突然被狂風吹開,吱呀吱呀亂呼扇,嚇了在座的所有人一大跳,包括凌施,他剛夾起的菜都掉到了桌子上。老板連忙差遣伙計去關門,又連連跟客人們道歉。天確實開始涼了,凌施突然想起一個人住在那偌大淇莊里的容澶,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什么時候猛然被嚇一跳,或者,會不會在他不在的時候不習慣,會覺得有些寂寞。想了想又自嘲地笑笑,自己在容澶身邊也只是個藥罐子,再往上說就是個實驗品,容澶這種醫癡,當然更在乎合昏這種世間少見的東西。人這玩意兒,隨處可見,又有什么稀奇的。凌施原本以為這狂風吹上一時半會兒就停,誰知風還沒停,雨又來了,瓢潑大雨。他原本想趕著去外面問問這里最有名的大夫是哪位,想要趕在合昏沒發作前尋求幫助。凌施站在客棧門口,看著街道上原本擺攤的小販都急忙收拾東西,一路小跑著回家去了,就算他冒雨出去,也無人可問,甚是惆悵。客棧老板也跑到門口來看,看到凌施惆悵的表情,寬慰道:“公子別急,無論要去哪兒,眼下都走不了,不如暫且住下?!?/br>凌施點點頭,否則還能怎樣?又問他道:“你們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是哪位?我想等天晴后去拜訪?!?/br>老板沉吟片刻,笑瞇瞇地看著凌施,“城里有兩位老大夫醫術不錯,但主要還是看公子你想看什么病,若不是尋常的病,還是向南多走走,那邊住著兩位神醫,一老一小,聽說皆是醫術高明,不知道名字,但曉得姓容,前段日子年長的那位似乎去世了?!?/br>凌施有些頹然,心說,還用你說,我就是從那里過來的。看來,還是走得不太遠。他又好奇:“老板你怎么知道我看的不是尋常的???”老板笑呵呵的:“我見公子你精氣神飽滿,能吃能喝能行能坐,若是給你自己找大夫,自然不是尋常的病?!?/br>“……”凌施不想繼續與他搭話,惆悵地望著門外,雨水傾盆而注,像是天空漏了一個大窟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補好。遠處走來一伙人,凌施瞇起眼睛看,好像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