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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后,百無聊賴之時,凌施終于看到他拿出藥材出來研磨,有些躍躍欲試:“我可以幫你做什么嗎?”容澶看他半晌,轉身進了廚房,從來沒有開過火的廚房,不久后,出來了,拿出了兩個碗,一碗里裝著什么東西,另一個則是空的,他全都遞給凌施。凌施一看,那碗裝著東西的,是一碗紅豆里面夾雜著綠豆,他猜測到:“你想喝粥嗎?”容澶否認:“不,你幫我將紅豆和綠豆分開吧?!?/br>“……”凌施先是驚訝,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問問是為什么嗎?如果你要用紅豆和綠豆,重新用本來就分開的不是更方便?”容澶面上帶著疑惑,“你不是很無聊嗎?這碗是我剛剛混合在一起的,我用不上,只不過看你無聊,給你找些事做,將它們分開很費時間,足夠你打發一個上午了?!?/br>“……”凌施深吸一口氣,無語地盯著手里的碗,心想自己為何要想不開,非要設法將駱孟思趕走呢?他在身邊其實挺好的,最起碼比這個怪人接地氣,不是嗎?容澶研磨各種藥材,凌施在一邊分豆子,他分上一會兒就會瞟一眼面無表情的容澶,實在是好奇容淇是怎么教出這樣一個徒弟的。駱孟思是富家子弟不食人間煙火,但偶爾會下下凡,也能做到體會和理解普通人的生活和心酸,但這位呢,他的心好像永遠在九天之上,難以捉摸。凌施有時候覺得他是故意的,但是……也不能每一次都是故意的吧?容澶好像只當他是個乖巧的觀察對象,擺在院子里挺好看,也不惹事,還能用來解答他心里關于普通人的種種疑惑,還挺有趣的。所以……容澶真的有想過替他解毒嗎?凌施不禁深深懷疑起來。有人叩門,凌施被叩門聲驚得回神,反應過來起身打算去開,卻被容澶攔住,對著他深沉地搖了搖頭。“……”難道他知道外面是誰?“容大夫……”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幽怨泣訴,凌施用了然的眼神看了看容澶,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外面那位,就是這幾日容澶一直躲著的人。果然是怕什么來什么,出去躲了兩天,這才第一天待在屋里,人就找上門來了。凌施靠近容澶小聲提議:“實在不想見,我去打發她走,就說你不在?”容澶還沒說話,外面的女子先說起話來:“容大夫,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若是不在,門都是開著的……”“……”對于容澶,凌施覺得自己已經見怪不怪了。容澶依舊不出聲,甚至坐著動作都沒換過。外面的女子繼續唱著獨角戲:“容大夫,我父親勒令我馬上回家,所以……明日我就要離開這里了,恐怕這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只求你再見我一面,只一面就好,容大夫,我只是想請你吃一頓飯,今晚過后,我不會再糾纏你,我發誓?!?/br>凌施聽得都有些動容,容澶卻一臉不耐的表情,一言不發。他對自己的愛慕者,也實在是狠得下心。其實不只是愛慕者吧,他對誰都是一樣。他好像沒有心。第16章喝醉門外的女子嚶嚶哭了起來,凌施聽得有些動容,然而穩坐釣魚臺的那位,滿面卻只有不耐。“容大夫,我真的只求見你一面,請你了了我這個心愿,以后我是死是活,是嫁人或是孤獨終老,都不會再糾纏你?!迸游宋亲?,“今晚戌時,我等你,你一定要來?!?/br>凌施雖然不認識門外的女子,但也為她覺得不值,喜歡一個人不受自己控制,并沒有錯,可是看容澶現在的表情,他一定不會去。一片真心錯付,世間常有,但遇上像容澶這般鐵石心腸的人,倒是罕見。門外淅淅索索的聲音過后,就重新歸于平靜,凌施輕輕靠在門邊聽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的動靜了,才打開門。果然,門外空無一人,只留下淡淡余香,想必是那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凌施回頭想看看容澶的表情,誰知一回頭發現他就站在他身后,距離極近,容澶似乎在嗅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凌施馬上跳開。可容澶蹙眉,又湊過來,在他身上嗅了嗅,凌施渾身僵硬,距離太近了,頭一次和容澶距離這么近,但可以看出,容澶對他并沒有什么非分之想,他眨巴著眼睛,小聲開口:“容大夫,怎么了?”這一聲叫得糟糕,容澶淡漠的目光本來看著虛無的某處,聽到他的聲音,在咫尺之間,對上了他的眼睛,像深淵的暗流,靜靜凝視著凌施。凌施咽了口口水,呼吸有些不暢,他張了張嘴,剛想再說點兒什么。容澶卻退開了。“……”不管身后人是一種什么表情和動作,容澶轉身回到桌前,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沉默著研磨藥材,但凌施偏偏就從他平靜的表情中讀出了那么一丁點兒不平靜。可一個問題,他問第一遍,容澶不回答,那么再多問幾遍,容澶也不會回答他的。只得做罷。凌施關好了門,也走過去坐下,安靜地分豆子。分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問容澶:“你今晚會去見她嗎?”容澶目光停留在他臉上,輕輕偏了偏頭:“去?!?/br>凌施有些意外,但也挺高興,興許容澶這是稍微懂了點兒女子的真心,這最后一面,還是要去見見,了了她的心愿。這是不是代表容澶并不是表現出來的這般絕情呢?不再多問,凌施繼續低頭分豆子,容澶等凌施移開目光后,才重新看向他,沉思著什么。夜晚如期而至,凌施靜悄悄待在自己的房間里聽外面的動靜,將到戌時,容澶果然行動了。凌施聽到他打開/房門,又輕輕將房門關好,然后聽到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凌施將自己的房門輕輕開了個小縫,親眼看到容澶打開大門,走了出去。應該確實是去赴約了沒錯,凌施站著想了一會兒,去把駱孟思送他的玉佩翻了出來,拿在手上細細端詳。他開始反思,就連喜歡容澶的姑娘都能求仁得仁,自己是不是對駱孟思太狠了。凌施一個人在院子里轉悠,周圍靜得可怕,他聽容澶說起過,這里是他師父的故鄉,于是后來又在閑聊中得知這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宅子,其實是他師父幾十年前就找人建好了的。大概漂泊的人總是希望自己最后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可他師父直到發覺自己將不久于人世之時才帶他回到這里來,只度過了一生中最后幾日短短的時光。容澶理所當然就成為了這里的新主人。凌施不禁看向容澶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