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顧墨整個人頹廢了許多，眼睛下多了幾絲烏青，唇上下巴處的胡渣也沒有去打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開心了吧?！?/br>
顧墨斜靠在墻上，眼皮垂著，盯著林望的影子看。

林望沒有回話，冷冷地笑了下。

開心？

他連累小朋友吃了那么多苦，而僅僅只付出了那么一點點的代價，到現在竟然有臉問自己是否開心。

顧墨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像是真的迷惑那般，“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上天就像幫著你們那樣，明明我要很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你們卻輕而易舉地獲得……”

林望實在是聽不下去，打斷他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值不值得呢？”

顧墨愣了一下，又聽林望繼續說：“你總是看不到自己擁有什么?！?/br>
林望不想再和他糾纏了，提起袋子毫不猶豫地轉身，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他成功也好，落魄也罷，這一秒后，都和自己無關。

只是身后的人還是想不明白，見他要走，立刻扯住了他的衣服將他往墻面一推，咆哮著歇斯底里，再也不復往日的斯文。

“我擁有？擁有什么？！你說??！我從來沒有交心朋友，以前……以前我也是想和你們成為朋友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喃喃自語，林望根本就聽不清他后來說了什么，皺著眉，正要推開他，結果顧墨卻不知道哪里爆發的力氣，按著他的肩膀，咬牙道：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什么你都要搶，什么都比不過你……”

“明明、明明你都有那么多朋友，為什么就不能把成寶讓給我呢……”

最后一句，顧墨的聲音很小，可林望還是聽清楚了，眼前的人還在喃喃些什么，嘴唇抖動著，像是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林望微微瞇起眼，審視著眼前這個狀似瘋狂的人，心中卻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你不會是，

“喜歡成寶吧?！?/br>
.

“你怎么回來得那么晚??？”

葉祁換下了病號服，自己穿好了鞋子，叉著雙臂坐在病床邊，氣鼓鼓地看向歸來的人。

“你是不是趁我病了，在外面有了小鶯小燕了？”

林望笑了下，把袋子里的酸奶拿出來，戳好了遞給他，懶洋洋地抬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小鶯小燕沒有，沒有良心的小白兔倒是有一只?！?/br>
“……”看在酸奶的面子上，猛祁暫且不反駁你。

葉祁嘴上吸溜吸溜地喝著酸奶，視線落在林望的羽絨服背后那個破掉的洞上面，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了句：“你的衣服怎么破了呀？”

林望動作一頓，拍了拍身后的衣服，隨后脫下來攬在臂彎里，在葉祁身邊沉默地坐下來。

“我告訴顧墨了?！?/br>
“什么？”

“成寶喜歡他的事情?！?/br>
葉祁吸酸奶的動作一停，看著他哥的眼神里帶著疑惑。

“你知道嗎，”林望看過來，看著葉祁的眼睛，微微嘆了口氣，“顧墨竟然喜歡成寶?！?/br>
“他們彼此喜歡著?！?/br>
卻錯過了幾年，誤會了幾年。

葉祁仿佛能從他略帶些感傷的眼神中，回望了顧墨和成寶越走越遠的這些年，除了可惜，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葉祁抿了抿唇，將手中的酸奶放下，輕輕抱了一下他的哥哥。

“小朋友，你說，哥哥做錯了嗎？我是應該告訴他的嗎……”

葉祁拍了拍他的背，他鮮少見到哥哥這副迷茫的樣子，也許是為以前最好的朋友而感到惋惜，也許是為顧墨的心魔最后變成這個樣子而覺得傷懷，也或許是其他。

祁祁的腦袋瓜子轉了轉，笨拙地將他哥抱得更緊，像以前外婆安慰自己時做的那樣，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小奶音軟綿綿地道：

“其實無論哥哥怎么做，他們彼此的錯過的事實都是不會改變的，成寶已經離開了，而顧墨卻仍然在自我折磨，”

“與其讓他一直怨恨，不如告訴他這個事實，或許還可能讓他放下過去的執念不是嗎？”

葉祁輕輕松開林望，對方專注地看著自己，臉紅的毛病一上來，葉祁微微垂下腦袋，嘟噥道：

“祁祁亂說的啦，不知道對不對……”

林望笑了聲，把他攬進懷里，“我也不知道，”

“但有被安慰到?！?/br>
.

期末

回家休養了兩天，葉祁重新回到學校，三班同學對他的遭遇表示十分的同情，但大家也沒太在意這件事情，畢竟人沒事，已經能好好地坐在這兒了，義憤填膺地控訴了顧墨一會兒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畢竟馬上就要迎接期末考。

只有林望，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還總是不慌不忙的，就像個身外人一樣，每天學習之余對小朋友的照顧還精細了許多。

林望轉了轉手中的紅筆，試卷上沒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正準備翻頁來下一張，身邊忽然傳來一聲重重的哀嘆。

手中的筆停了一下。

那人又是一聲：“唉……”

“外面的樹葉都要被你嘆掉了?！绷滞畔率种械墓P，掐了一下葉祁的小臉，趴在桌上的小可憐聞言慢吞吞地轉頭看向窗外，鼓著嘴甕聲甕氣地回：

“你胡說，外面都沒有葉子了……”

“……這是重點嗎？”敲一敲腦袋，林望又道，“擔心期末考，就趕緊學習起來，嘆氣沒有用?！?/br>
“你這口吻怎么那么老父親，討厭啦?！比~祁郁悶唧唧地看了林望一眼，還是聽話地直起腰來，重新搞起學習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嗷好難好難……”

“乖啊?！?/br>
.

期末考試——葉祁完全不出意料地考砸了……

先是數學崩盤，答題卡一朝回到開墾前，白刷刷的一片，除了語文和英語發揮穩定之外，之前好不容易搞起來的理綜又重新跌回谷底。

理綜最后半小時葉祁都想丟筆，然后像楊燁那口吻，特別豪氣地來一句“爺兒不干了”，到底還是沒放棄，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只是成績出來時一塌糊涂，連林望看了都無言的那種。

排名跌出三十開外……

葉祁趴在桌上自閉了，腦門上纏著幾團烏云轉啊轉啊，仿佛下一秒就要傾盆大雨。

這種灰暗情緒一直延續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回到家里，都還有一種不真實感，一個學期居然就這樣過去了。

而且，居然用這種名次給這個學期畫上句號，葉祁難過地趴在床上，卷毛都耷拉下來。

門鈴響了兩聲，趴在床上裝尸體的某人蹬了蹬腿，不情不愿地爬下了床。

林望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大門才被打開，小朋友扁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