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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訕笑道,“奴婢……奴婢豈敢有爭寵之心,只要能為皇上盡忠,奴婢萬死不辭?!?/br>“嗐!別裝了?!被实蹍s一臉看透了他的神色,笑著打趣道,“放心,他絕爭不過你,知道為什么嗎?”“奴婢愚笨,不知?!鄙驘o疾道。“因為你這邊兒還有個洛子石啊?!被实坜揶淼?,“他一個孤家寡人的,怎么打得過你們倆?”沈無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忙又請罪:“奴婢失儀,皇上恕罪?!?/br>“沒事兒,沒別人?!被噬蠀s忽然又嘆了聲氣,神色正經起來,看著沈無疾,意味深長道,“誰能信,誰該信,朕心中有數?!?/br>沈無疾忙道:“皇上圣明,是奴婢多嘴了?!?/br>“不忙著說見外的話,朕是要和你說掏心窩子的話?!被噬暇従彽?,“如今洛子石入朝為官,朕是要重用他的。他是洛陽山的親兒子,洛陽山是喻閣老最得意的門生。而洛金玉與你的姻親干系,又滿朝皆知。你且還是本朝最得勢的太監?!?/br>皇上輕聲問,“你是君太尉,你不心急?”君天賜下到深牢,獨自與曹國忠交談了一番。他此行不為其他,只為了來問當年曹國忠試煉的那些復活之法。本來曹國忠懶得理他,卻見他拿出了呦呦山之奇聞怪事,終于多了幾分精神。至少,肯睜開眼睛看他了。君天賜今兒又是坐著輪椅來的——他懶,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他坐著看曹國忠,微笑道:“曹公與我是沒有仇的,又何必對我如此冷漠。說起來,我倒與曹公有共同的仇敵。俗話說得好,仇人的仇人,便是自個兒的友人?!?/br>“呵呵,”曹國忠冷笑道,“說得和真的似的?!?/br>“是真是假,曹公心中自有分寸,我不多說?!本熨n笑道,“我只問曹公一件事,你是想活,還是想死?!?/br>聞言,曹國忠厲目看向他。君天賜不慌不忙道:“曹公別生氣,我不是在威脅你,只是提醒你。我有意求得曹公幫助,一定是希望曹公活的。還是那句話,我與曹公、家兄與曹公,雖政見不同,或有公仇,可絕無私恨。如今曹公大勢不在,一介戴罪之身,且永無翻身之日,說句冒昧的話,我與家兄何必將你當作對手,你當不了了?!?/br>曹國忠:“……”“沈無疾卻不同。他如日中天,且有著洛子石這層前因,君家與他勢同水火,此仇怕是解不了?!本熨n道,“而對于曹公你而言……我聽聞,沈無疾新近認了爹,那爹乃當年河南明家人,明家滅族,似乎是曹公的手筆。不知曹公與沈公公有沒有對質過此樁舊仇?”自然是早就對質過的。曹國忠陰惻惻地不語。君天賜笑道:“看曹公神色絲毫不驚奇,怕是對質過了?!?/br>“你究竟想說什么?痛快點?!辈車也荒蜔┑?,“咱家繞了大半輩子的彎說話,如今沒那個耐心了?!?/br>“沈無疾對你下了毒,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你,你可知道?”君天賜幽幽道,“我猜,你大約不知道?!?/br>……從天牢出來,君天賜不急著回去,叫心腹推著自個兒往繁華的街道過去,慢慢看四周風景。此刻是傍晚時分,夕陽還未落下,遠處的天邊是大片的通紅的火燒云,許多人在歸家途中,賣菜的、賣包子油餅的小販們也在這時候生意最好,叫賣招攬著,有一處聲兒最大,似乎是兩個百姓為了幾個銅板在推搡叫罵,周圍人有勸架的,有看熱鬧的,還有起哄的。很熱鬧的市井煙火,很俗氣。君天賜冷眼望著周圍的庸碌眾生,心中既嫌棄,又為他們感到茫然。他暗道,這些人與螻蟻無異,終其一生,不過吃喝拉撒睡,大多毫無成就,活著只為吃一口飯,死了不過是黃土一抷,實在是可憐又可笑,與朝生暮死的蟲子有什么太大差別呢?或許在茫茫宇宙之中,又有另一類人,看他們如同他們看蟲子。所以你看,其實大多數人的生命毫無意義。君天賜忽然想起了一張橫眉冷眼的俊秀臉龐。皇上恩準他無需日日上朝,他便能不去就懶得去。殿試那日,他卻本想去的,然而早上起得太早,又太急,一時暈了又暈,只能不去。等君亓回來說殿試場景結果,并不出君天賜所料,那洛金玉是狀元。只是他沒料到,洛金玉竟還是洛陽山的兒子。洛金玉……洛子石……君天賜在心中默默念著這人的名字,自個兒也未察覺地露出了些微的笑意。自從梅鎮回來后,他就沒見過這人了,偶而竟還有些想念。他總回想起在梅鎮時的那幾幕場景,洛金玉在公堂上厲目斥罵,背脊挺直,振振有辭,叫人當時想打一頓,回過頭來,氣消了,又覺得有些意思。這是在醒著的時候所想的。夢里,君天賜也有所想念,想的卻是另一幕——是洛金玉擊鼓時的樣子。他擊鼓時,衣袖落到了手肘那兒,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臂,外罩也被舉起來擊鼓的手臂給帶了起來,風一吹,越發飄逸,露出里面被腰帶箍得緊緊的腰線——洛金玉的腰格外細。還有那仰著的臉,修長的天鵝般的脖頸……人也如天鵝一般的驕傲潔白。君天賜很少有看得上的人,就連君亓、喻閣老,甚至于皇帝,他都在心中覺得都是一群不值一提的東西。他對沈無疾倒高看幾分,可仍是遠比不上洛金玉。沈無疾尚且還是個紅塵中沾染了滿身俗氣的家伙,而洛金玉卻格外的清新脫俗,就連罵人,仔細想來,也很有一番嬌憨的氣質……也不知過了多久,心腹低聲道:“風涼了,今兒先回去吧?”君天賜點點頭,被他推著拐了個彎,正要往君府方向走,忽然聽見一道耳熟的聲音叫道:“君大人?!?/br>他一怔,回過頭去,微笑道:“子石?!?/br>叫他的人正是洛金玉。洛金玉身著便服,兩只手都拎著東西,就站在君天賜一步開外。君天賜略打量了他一下,寒暄道:“聽聞你已經去禮部入職了,這是剛下了班回家去?”“是?!甭褰鹩翊鸬?。“禮部去沈府,好像不經這條路?!本熨n道。“是?!甭褰鹩竦?,“今日發了月俸,我繞路過來,買幾本書與糕點?!?/br>“書就罷了,倒沒看出來子石愛吃零嘴?!本熨n瞥著他手上那包糕點包裝上的印記,“這家我記得,何時開門都排著很長的隊伍?!?/br>“我不愛吃?!甭褰鹩裉谷坏?,“無疾愛吃,但他不愛排隊?!?/br>君天賜:“……”哦。他想了想,又掛起虛偽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