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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著離身,喝道:“你住手!我沒事了?!?/br>“你別亂動!”沈無疾急道。洛金玉皺眉:“你才別亂來,你停手!”沈無疾見他倔強,怕他掙扎出事兒,只好收了掌,拿錦被好好裹住他,摟在懷中,貼著臉道:“好些了嗎?還冷嗎?”洛金玉此刻倒是不冷了,臉尤其燙,掙扎道:“你做什么?我沒事,你……”“嚇死我了?!鄙驘o疾的聲音軟乎乎,嗔道,“你差點將咱家嚇死了,還不許咱家問問?!?/br>“你問就問……非得貼著臉問?”洛金玉狼狽道,“松開我?!?/br>沈無疾聽出他的惱羞,依依不舍地松開他,又滿目真誠關懷地望著他,問:“真沒事了?”這一番折騰,洛金玉便是仍有些不舒服,也不敢說,只道:“沒事了?!?/br>沈無疾擔心道:“叫御醫來看看更放心?!?/br>“當真不必?!甭褰鹩竦?,“倒是你,剛剛傳了我那么多內力……”“你又沒習武,那些內力過去了,也只是叫你身子一時暖和些,沒別的用?!鄙驘o疾道。洛金玉聞言,又皺起了眉頭:“那你還弄?我聽說內力珍貴,要習許多……”“好了,好了,你管這個做什么,你人沒事就好?!鄙驘o疾忙哄他道,“不說這些廢話了。你躺會兒?”“我在和你說內力——”“噯!咱家都沒說什么,你有什么好說的?!鄙驘o疾不在意道,“身子不舒坦還說這么多話……”別說只是拿這點兒內力給洛金玉做暖爐子了,便是要他生生剖出他的一顆心給洛金玉做藥引子,他都甘之如飴,那是他的榮幸,是他的福氣,是他畢生的運氣,他唯只疼惜洛金玉要受那些苦痛。洛金玉卻越發惱怒起來,加之本就因玄門那事動搖了心緒,腦子里混亂一片,竟朝沈無疾發了邪火,道:“你是沒說什么,你什么都不會說,你還想說什么,你是否要說,你就是拿這條命給我也甘愿?!”這幾句話脫口而出,洛金玉便驚醒過來,自覺臉熱萬分,正要補救,就聽得沈無疾笑著道:“是啊?!?/br>洛金玉一怔。沈無疾深深望著他,溫柔又無奈道:“這么一句話,咱家翻來覆去,嚼碎囫圇的,都說過幾千幾萬遍了,你不該早就知道了嗎?”這么一個殘缺的身子,這么一團污臟的魂靈,這么一條沒什么要緊的命,若能得了神仙的垂青,何其有幸。作者有話要說:上輩子燕康也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請詳細說出兩個“也”字所代表的不同含義。(2`)68、第68章洛金玉本來沉靜下去的一顆心又被這烈火燙得蹦躍了起來。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心里乍然發著慌,像是心虛。可他為人近二十年,自問俯仰無愧天地,何曾心虛過?想來想去,卻又覺得自個兒如今的心虛是該的。在沈無疾這事上,他竟無法坦然說出自個兒無愧。他著實有愧,愧在瞞恩人,愧在騙寶印,愧在享好處,愧在無法報!洛金玉因愧生羞,再惱羞成怒,紅著眼角道:“可我也說了,我不要!”沈無疾仍然好脾性似的對他微笑,溫柔道:“這個,咱家也早就知道了?!?/br>洛金玉急了:“你——”“咱家不是對你說過嗎,你拒你的,我追我的,各不相干?!?/br>“我不要?!甭褰鹩裆詈粑?,道,“沈無疾,我覺得這樣還是不對。我已經拒了你,就不該再享你對我的好,這是小人行徑。我想明白了,說什么各不相干,不過是自欺欺人,你這么說,是你執迷不悟,我這么信,是我無恥?!?/br>自幼母親諄諄教誨,叫君子常錯,小人無過。并非是君子才有錯,小人卻無過,而是君子會常思己過,遇事先從己身尋根源錯處,而小人卻從來只責他人,不問自身。洛金玉心道,此事我與沈無疾都有錯處,而我錯得比他多。他自幼沒入學堂,無人啟蒙教誨,如野草一般任性生長,養得性情偏執激烈,不諳道理,因此將事想偏了,也是難免的事??晌覅s與他不同,我若也將理想偏了,哪能找到別的借口?說來說去,恐怕是我心中有意順水推舟,騙了他,也騙了自個兒,與偽君子何異?沈無疾沉默半晌,細細觀察洛金玉神色慎重自責,漸漸的,眼也紅了。眼看洛金玉又要開口,沈無疾心想著這書呆子怕要來個什么割袍斷義之類,這種傷人的話還是別說為妙,雖咱家仍只會當左耳進右耳出,可小書呆心眼兒實,話若說出了口,總得多在心里堵一段時候,忒不好。因此,沈無疾搶占先機,忽地低頭趴在床邊上,埋住臉,嚎了一聲,嚇了洛金玉一跳,一時噎住了沒說話,就給了沈無疾時機。沈無疾喘一道氣,心中有了言語計劃,哽咽著哀怨道:“你不愛我,也就罷了,我此生求不得你一時半會兒的垂青,也罷了,也就只想默默為你做些事,不枉費了我活這些虛妄歲月??扇缃?,就連我對你好,不求你半點回應,你都不許了嗎?洛金玉,你好狠的心!那你叫我怎么才好,叫我去死嗎?也只有叫我死了,我方能不對你好。你若還存了一絲好意,不如就此殺了我!”洛金玉:“……”沈無疾說著,抬起頭來,卻以袖掩面,一面仍抽抽噎噎,一面垂首從袖里摸出一把寶石匕首,朝洛金玉懷里塞去,哭著道:“就拿它割了咱家脖子,這東西削鐵如泥,一下就夠叫咱家斷氣兒,神仙救不回,傷口還輕易看不出,絕不叫你割第二下,也不易弄臟你的手……”洛金玉猝不及防被他塞了把匕首,剛碰到那上頭璀璨的五彩寶石,就聽得他說這兵器削鐵如泥,割他一下就斷氣,頓時仿佛被火燙了一般,縮回手去躲避,一面皺眉道:“你怎么……怎么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別哭了!女兒家也沒你這么愛哭的!”其實洛金玉哪知道女兒家愛不愛哭,他快有二十,卻甚至記不起自己是否曾與閨閣女兒家說過話。似乎,是從未說過的。他自幼秉承庭訓,男女有別,不可親近,七歲就已不同席。他處得最多的女子除了他娘,也就是左鄰右舍家的大娘們,都是長輩。沈無疾自然也知道這些,卻裝作不知道似的,聞言,又高啼了一聲,愈發悲切傷心,撲回床沿上,捂著臉道:“你倒是知道女兒家愛不愛哭!口口聲聲說著不愿耽于情愛,卻原來只是嫌棄咱家非女兒家!”洛金玉:“……”他臉上一陣陣發熱,低聲斥道,“你又在胡說什么,住口!你又無理取鬧!”沈無疾悲泣道:“叫咱家說中了,就惱羞成怒……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