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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殊疑惑:“給你打的?”陸瑾沉笑了下:“嗯,怕你在睡?!?/br>陸瑾沉三兩下轉了話題,其實這個電話不是劉夏打的,是林佳安打的。何子殊第二天離了劇組,但王野心里的石頭還沒落地。何子殊第一次拍戲,這種體驗很難得,卻也棘手,王野怕他出不來,聯系了林佳安,讓她注意著點。說這幾天不要讓何子殊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吵一點最好,再找些親近的人陪著,哪怕是他自己開口說想安靜一下,也不要由著他。這半個月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安靜、也足夠封閉了,多拖一天都是多受罪一天。于是林佳安給劉夏打了電話。何子殊把其中的原由猜中了七八分,笑著應了聲。幾人到暮色的時候,街燈剛亮。還沒徹底入夜,隔壁吃食小攤剛是時候,但這條街還沒醒,仍舊暗沉沉的,只有幾家招牌閃著刺目的光,遠遠看去,稀碎一片,不算顯眼。“暮色”兩個字掩在其中,看著更是灰撲撲的。只有一圈暖黃黃的光,放在別地就不算出彩,更何況是這里。何子殊手插在口袋里,仰頭,指了指那兩個字,輕笑:“以前不是這樣的,劉叔喜歡鮮艷的顏色,紅紅綠綠一片,站在街口就能看見?!?/br>“阿夏接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招牌換了?!?/br>紀梵和謝沐然不知道,但陸瑾沉見過。他第一次遇見何子殊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時節,差不多的時間。“暮色”兩個字,就在這同樣灰撲撲的巷尾,閃著扎眼的、很有年代感的紅色。和周遭其他花樣百出的門面比起來,顯得格外突兀,不像酒吧,反倒跟旁邊的小旅館似的,自成一派。陸瑾沉只掃了一眼,沒什么興趣,提步剛要走,何子殊的聲音就從巷尾那扇來不及關的門里,輕輕淺淺響了出來。他腳步一頓,進了這條巷子。最后還帶走了這小酒吧的“小招牌”。何子殊沒走正門,轉了方向,停在酒吧后門的位置,敲了敲。剛落下一聲,劉夏便開了門。他有些緊張地冒出個腦袋,朝著四周掃了掃:“有人跟著嗎?”謝沐然搖了搖頭:“沒有,子殊帶我們走的小路?!?/br>劉夏放下心來。幾人走過一條狹窄的走道,推門的瞬間,沙發上的五個人齊齊站了起來。明顯是Blood的成員。休息室本就不算大,一口氣擠了十個人,騰不出什么空當位置來。紀梵和謝沐然靠在墻邊,也沒落座的想法。不是不想,是有些尷尬。雙方第一次見面,其實算不上愉快。在APEX最開始成立那幾年,忙著各種通告,娛記也蹲得緊,一年到頭閑著的時間,滿打滿算一只手都數的過來,陸瑾沉或許還接觸過幾次,但紀梵和謝沐然沒有。別說Blood這些人了,他們就連家都沒回過。后來總算碰了面,在兩邊人都不缺的情況下,卻也爆發了爭吵。劉夏說:“沒事,就是跟隊友聚一下,等會兒就送他回去?!?/br>陸瑾沉問:“你就那么喜歡他們?!?/br>何子殊答:“是?!?/br>紀梵口不擇言:“那你就在這里待著吧,和你的……隊友?!?/br>謝沐然追了出去。身后的眾人愕然。一片混亂。紀梵都快忘了那時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記得劉夏口中的“隊友”兩個字,和何子殊那句“是”,打的他生疼又委屈。他沒想和Blood比個勝負,分個“你喜歡我們多一點,還是他們多一點”這樣的高下。以前有“Blood”,現在有“APEX”。“隊友”這個詞,在各自的世界里相通、相合,也相安無事。可偏偏是那時候。偏偏是這人提了單飛,不要“APEX”了,也不要他們這些“隊友”了的時候。所以,當劉夏說出“只是和隊友聚一下”那句話,那么輕巧,那么自然,那么理所當然,紀梵慌了。“等會兒送他回去?!?/br>紀梵知道,何子殊不會跟他們回去了。紀梵和謝沐然有點不大自在,Blood幾個人也沒好到哪里去。自上次熱搜事件后,他們幾個人在地下樂團那圈子都出了名。那可是“APEX”,全部樂團全部粉絲加起來,在他們跟前都不夠看的。玩地下音樂的,性子大多比較野,這么牛逼的朋友圈,哪怕能沾個親帶個故都好。于是越傳越離譜,什么“Blood私下跟APEX一起作過曲”、“APEX和Blood會有合作舞臺”、“Blood是演唱會嘉賓”等等見風就是影的小道消息,越傳越多。甚至還有人還說“Blood被樂青簽了,分分鐘出道橫掃樂壇”。可誰知,傳言中全民皆知的官配團——APEX、Blood,兩次親切會晤的地點,都是這逼仄到腳都邁不開的休息室。劉夏有點窒息,安姐的本意是讓子殊換個環境,鬧騰些,所以他才給Blood的人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想著人多熱鬧些。可情況好像跟他想象甚遠。何子殊左看看,右看看,上前和Blood幾人抱了一下,給彼此做了個介紹,便跟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兩方人馬唯一的聯系就是何子殊,劉夏想了想,從壓箱底的存貨里掏了一本很大的相冊出來,佯裝自然道:“我前幾天剛理出來的,你們看看,要不要去多印幾份,帶回去做個紀念也好?!?/br>相冊攤在眾人面前的小幾上,入眼的第一張,就是何子殊在打架子鼓的照片,身邊還站了個人,手上同樣拿著鼓棒。何子殊曾跟陸瑾沉說過,他的架子鼓是涂哥教的,陸瑾沉微微前傾身子,輕笑著開口:“子殊說,他的架子鼓是涂哥教的?”沙發不大,皮質,所幸扶手不算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