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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流”,不像其他導演一樣,把演員全部聚起來,在棚子里拍個三四個月,再剪輯、后期、制作。在他的作品里,他有絕對的“話語權”,即便是制片人這樣“拿錢的老大”,也得按照他的規矩辦事。什么時間、選什么人、拍什么戲份,只要藝人行程不沖突,王野就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的存在。再加上籌備了足足三年,除了人之外,其余都妥帖,于是在外頭還在爭“何子殊會不會扛不住壓力,編個由頭撤一步棋”的時候,悄無聲息開了機。的取景地在古鎮林口,半城中村的位置。小巷里的人家盡數動遷、舊改,早早擱置了下來,王野經過多方協調,在兩年前便完成了改造工程。何子殊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重新粉刷過的古灰色墻體,過了幾季,又斑禿了墻皮,不規整的一塊一塊,看著有點野。那些落漆的凹陷處,風吹又日曬,也不知道沾了什么,泛著并不鮮明的漬黃。馬路牙子的石縫間,青苔肆意長著,濘在發黑的濕漉黏土間,被水一沖,攪著草木灰的氣息,從巷頭撲到巷尾。排屋一座接著一座,沒有絲毫間隙,在這逼仄的巷間更顯得擁擠。王野聽場務說人來了,從巷尾一個拐角走了出來。頭上頂著一頂黑色的軍大帽,把耳朵遮的很嚴實,開口便呵了口白氣出來:“白英說你怕冷,這邊電力吃不住,沒空調,給你準備了幾個暖爐,看看還會不會冷?!?/br>“提前讓人訂做了棉花被,剛給你鋪上,13斤,鎮上一個手藝人新彈的,暖和應該是夠暖和了,就是不知道你睡不睡得慣,不合適再換?!?/br>一月的林口風大,天寒,這地方平日又不住人,少了分人氣,從骨子里冒出來的冷。王野怕何子殊凍出毛病來,白英那邊又千叮嚀萬囑咐,搞得他都緊張起來,一口氣批發了十個暖爐,有六個都留在了何子殊房間里。他不知道何子殊怕冷是怎么怕法,反正他在那屋里,一個小時都待不下去,六個暖爐跟六個太陽似的,他恨不得變成后羿射掉五個。何子殊還沒說話,一旁唯一的隨行人員小周覺出了點不對勁。電力吃不住沒空調是怎么回事?訂了小半個月的酒店,還能沒有空調?小周小心翼翼湊到何子殊耳邊,問道:“哥,這邊酒店沒空調的嗎?”小周說這話的時候,巷里卷了陣風起來,凍得他打了個哆嗦,牙齒顫著,一時沒把控住音量,被王野聽了個正著。王野從一旁的尼龍袋里掏了兩個同款軍大帽出來,給何子殊和小周一人分了一個:“酒店有,這里沒有,那個房間是給你開的,子殊這幾天就住在‘林秋’那個屋子里?!?/br>小周:“???”他還沒聽過讓助理住酒店,讓藝人住這些看著就漏風的小屋子的。這怎么行!這可是樂青的小太子,樂青的搖錢樹,要是把葉子凍掉一片兩片,多少人得心疼!何子殊卻是沒有一點詫異的樣子,點頭,說了句:“好,麻煩導演了?!?/br>小周皺著眉,掙扎了半晌,開口:“還是我睡這里,哥你去睡酒店吧?!?/br>王野失笑,抬手把軍大帽蓋在小周頭上:“不差個開房間的錢,只是工作需要?!?/br>王野收回視線,看著何子殊:“短時間內要熟悉環境,熟悉鏡頭,熟悉‘林秋’的身份和生活狀態,把自己放進去,是最直觀有效的方法,可能會有點辛苦,這半個月得熬一下?!?/br>何子殊笑了笑:“白老師之前跟我說過了?!?/br>“成,有準備就好?!蓖跻半p手環著,往寬大的袖口里一揣:“2號開始拍?!?/br>何子殊算了算時間,今天是1月28,2號……那就是4天后。王野:“這四天時間給你,你覺得怎么合適,就怎么來?!?/br>“不過手機最好先放助理那里,讓自己盡快沉淀下來,最多給你4天,要是狀態好,可以提前開拍,最后兩天再拍和陽陽的對手戲,不多,就兩場?!?/br>“劇組里的人都提前打過招呼了,不會去打擾你?!蓖跻罢f著,伸手往后一指:“我就住在那間屋子,有事可以直接找我?!?/br>王野一一說完,領著何子殊進了“林秋”的屋子,也是他接下來半個月的住處。屋內的擺設和試鏡時候沒什么特別大的差別,簡陋、漬瑟。看著不大牢靠、被風一吹便嗡嗡鬧著動靜的老式窗戶,熏黑的墻壁,釘在墻上的鐵架床。從里到外透著一個“冷”字。小周登時就把臉皺成了包子,怕何子殊吃不消,小步上前,把六個烘燈式暖爐“啪嗒”、“啪嗒”,一口氣全部打開。兩分鐘后,王野摘了帽子。五分鐘后,小周關掉了兩個。十分鐘后,三人站在院子里,仰頭,乘涼。何子殊一連在這屋子里住了四天,這四天里,王野從不喊他“子殊”,只喊他“林秋”。王野知道,現在的何子殊只差那最后一點。何子殊和“林秋”之間,只差最后一層虛虛浮著的冰沫子。而他站在導演,也是旁觀者的位置上,能做的,就是給一陣風,把這片冰沫子吹走。最潛移默化的,就是從第一視角把人當成“林秋”,從第一視角轉述這巷子里發生的事。王野執導這么多年,這套技術早就練就的爐火純青,在何子殊身上也沒有栽跟頭,這反復的刺激直接立竿見影。漸漸的,何子殊開始不說話了,睡得時間也越來越晚,王野看著他一點一點進入角色,把隨時開機的指令下了出去。不同于王野,對劇組里其他人和小周來說,何子殊那種狀態幾乎是一下子劈下來,又疾又厲。當正式開機的時候,何子殊身上的氣息,已經和這空落落的巷子格外相襯。小周看著何子殊一天比一天更安靜,心里頭越來越急。有時候他壯著膽子,不喊“哥”直接開口喊一聲“子殊”,那人都會恍惚很久,才輕聲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