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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風說了聲“好”,又和他聊了幾句,然后就掛斷了電話。出租車到小區樓下,蘇槐打開車門,下車時刮來一股冷風,吹得蘇清風有些頭暈,大腦也一陣鈍鈍的疼。他扶額站了幾秒,蘇槐道:“道長怎么了,不舒服嗎?”他的手掌貼上蘇清風額頭,只覺道長的體溫比平時更高,一下子皺起了眉。“好像是發燒了,”蘇清風沒什么力氣,輕聲道,“沒關系,家里有退燒藥……”蘇槐不等他說完,攔下要走的出租車司機,道:“去醫院?!比缓笠恢皇汁h過蘇清風后腰,將人直接抱到了車里。于是出租車拐道去了醫院,一路上蘇清風都混混沌沌,意識模糊不清。他甚至不知道醫生說了什么,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回到了家里。蘇槐將他抱進房間,拉過被子蓋著他身上,從身后抱住了他。“道長,道長,”他在蘇清風耳邊低語,嗓音低沉而繾綣,“吃退燒藥了,啊,張嘴?!?/br>蘇清風勉強睜眼,他的側臉蒼白,汗水打濕眼睫,漂亮的墨色眼眸里如同蒙了一層霧,水光漣漪,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他是在一瞬間病倒的,這場高燒來得氣勢洶洶,又分外反常,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的機會,就被病魔擊倒了。蘇槐喂蘇清風吃了藥,低下頭抵著蘇清風額角輕蹭,又輕輕摩挲蘇清風蒼白的側臉,他的動作眷戀,但在那獨屬于惡鬼的溫柔之中,還帶著一種無聲的占有。蘇清風輕輕咳嗽一聲,他抓著蘇槐衣袖,昏沉中眉頭難受地蹙起,蘇槐便又輕拍他的后背,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慢慢地喂他喝下。“道長,睡一覺吧?!碧K槐道,“睡醒了病就好了,也不會難受了?!?/br>蘇清風沒說話,額上薄汗泠泠,他直覺自己并不只是簡單的發燒,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想這些了。蘇槐掌心覆住蘇清風眼睛,低聲哄他入睡。蘇清風便閉上眼,陷在蘇槐胸膛中,很快沉沉睡去了。房間里安靜下來,只有蘇清風清淺的呼吸聲,蘇槐凝視蘇清風的睡顏,隔了幾秒,挨著他的臉龐磨蹭,又扣住他的指節,與他十指相交。他喜歡和道長做這些親密的舉動,在他們鬼界,想要占有一個人就得在那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這是對自己主權的宣示,也是對其他妄圖染指之人的警告。蘇清風身上早就沾滿他的氣味,是他要深藏在見不得光的牢籠里、不容許任何人覬覦的珍寶。陰影向四周蔓延,遮蔽所有光亮。惡鬼將他的道長擁在臂彎之中,漆黑眼眸中的神色溫柔,卻又如深淵般冰冷得令人膽寒。。蘇清風好像沉了一場大夢,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身體不再像昨天那樣頭暈難受,他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但高燒已經退了。這場高燒來得突兀,去得也突兀。蘇清風想告訴蘇槐,可是床邊空蕩蕩的,不見蘇槐的身影。他有些詫異,因為這些天蘇槐一直是和他睡一起的,就算早上先醒了,也要抱著他裝睡。房間門開著,蘇清風走出房間,病愈后身體還是有些昏沉,他在門口緩了幾秒,道:“小槐?”沒有人應他,屋子里安安靜靜的,并沒有其他聲音。一絲異樣浮上心頭,蘇清風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哪里都找不到人,最后他來到了客廳。客廳茶幾上擺著一杯溫水,陽光從窗戶灑落,一切都沒有改變,這只是個很普通的早晨。——但是蘇槐,離開了。第18章第十八章安芷蘇槐離開了。蘇清風不知道蘇槐去了哪里,他沒有留下任何消息,還是連夜離開的,走得無聲無息。年輕天師坐在沙發上,捧著那杯尚有余溫的水,屋子里很安靜,安靜得讓他覺得沒有人氣。廚房里有熬好的白粥,燉了一夜的雞湯也在鍋里散發香氣,打開冰箱,里面是備好的飯菜,只要拿出來熱一熱就行了。這些都是蘇槐提前做好的,他知道自己的道長剛剛病愈,所以貼心地準備了很多東西,但這也讓蘇清風感覺到蘇槐這一走可能要走很久——也許,就不回來了。杯中的水逐漸冰涼,蘇清風在客廳待了很久,又回到房間,拿起了放在床頭的玉石。那是蘇槐送他的玉石,蘇清風輕輕摩挲幾秒,將它戴在了頸間。他還只穿著單衣,在早晨有些冷,好在玉石觸到肌膚即微微發熱,很快就不冷了。然后他走出房間,在廚房里盛出白粥,白粥清香綿軟,配上幾道小菜味道正好,只是他昨天剛發了燒,沒什么食欲,隨便吃了幾口就不吃了。雞湯還在小火慢燉,蘇清風嘗了下味道,覺得可以了,就關了火。做完這些事后他好像又沒什么可以干了,低頭看了看手機,發現范賓在不久前給他打過電話,只是靜音沒聽見。蘇清風回撥過去,范賓在那頭說總部來人了,讓他過去一趟。他應了一聲,披上風衣要出門,臨行前本來想鎖門,猶豫一下,只是輕輕把門搭上了。天師局分部,總部的人被安排在會客室里。范賓在門口拉著蘇清風,道:“不用怕,就像我昨天說的,他們只會問你幾個問題,不會特意為難你的?!?/br>蘇清風:“嗯,我知道?!?/br>范賓打量他的神色,道:“怎么看你的氣色不是很好,昨天沒睡好?”蘇清風搖搖頭,沒回答這個問題,推門進了會客室。會客室里坐著一男一女,都身著道袍。按照范賓的介紹,他們來自天師局總部,男人是五星天師鐘冷,女人則是四星天師方琴。見蘇清風進來了,方琴抬起頭對他笑笑,語氣很溫和,道:“坐吧?!?/br>蘇清風說了聲“謝謝”,剛要坐下,一陣灼熱氣浪就撲面而來。現在已經入秋,屋內的溫度卻陡然升高,如烈日之下的沙漠,熱浪翻滾,四處都燙得驚人。是領域。蘇清風抬眼,方琴仍然微笑,好像一無所覺,旁邊的鐘冷則面無表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