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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太他媽滲人了,你們家老板是腦子有病吧!”靳堯沖口而出,這種被別人掌握一切的感覺太糟糕了,好像許澤恩不聲不響地打造出這樣一個富麗堂皇的水晶宮,篤定地守株待兔著,等著他鉆進來。黎叔也有點懵,正常人看到這樣的東西,知道有人心心念念記著自己,所有的物品都刻著他的名字,難道不該感動嗎?這個堯少爺怎么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呢!靳堯當然沒有感動,以他對許澤恩有限的了解,結合那人滿手掌密密麻麻的細小傷痕,他只覺得許澤恩大概有很嚴重的妄想癥,他只覺得毛骨悚然,甚至有一種被窺伺,被意.yin,被妄想,被侵.犯的羞惱。黎叔的宗旨就是堯少需要什么,他就得滿足什么,他甚至連請示許澤恩都不需要,直接把靳堯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客房里。空間一般,整齊干凈,有床有桌,黎叔又給靳堯拿來一臺筆記本電腦,靳堯滿意地點頭,這才像個人住的地方。時間已近凌晨,許澤恩沒有再出現,靳堯洗了個澡打開筆記本,找了些關于湎北叢林的資料看了看,臨關機前習慣性地打開EM,冷不防一條信息又跳了出來。信息來自01132219,靳堯挑了挑眉,他跟許澤恩在一棟樓里住著,這人怎么還給他發信息?靳堯好奇地看下去:靳堯,今天經過山道那塊石碑,我忽然想起當年你在碑下“到此一游”的情景,想起你那時候的傻樣子,你以為自己拍了許多照片,但其實一張也沒有。如今我想在這里給你拍一張照片,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那天我背著你,你一直問我一個傻問題,你問我究竟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你的?我沒有回答,我無法述說這個答案,你是鏤刻在我心版上,無一日一夜能游離出我靈魂的人,你是和我相依相伴幾十年,早已和我血脈相融,長在我身體里的那一根肋骨,你是我得而復失,失而復得,再不能割舍掉的生命。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愛你遠在你認……后面還有很長一串字符,但是靳堯卻無論怎么也看不清,像是被打上了一層馬賽克,他坐直身子想再仔細看,卻發現那條信息已經不見了,屏幕上只有星空藍背景漸變著色彩,繽紛滿目。靳堯揉了揉眼睛,他呼啦掀開被子。“先生,”黎叔走進許澤恩的房間,極力忽視主人脖頸上纏繞的一圈紗布,盡職盡責地匯報著,“堯少爺已經休息?!?/br>許澤恩倚在床頭,半闔著眼睛,家庭醫生正在給他輸液,細軟的針管刺進手背上的筋脈里,冰涼的藥液沖進血管里,帶來絲絲涼意。點滴瓶的輸液線斜斜垂在他臉頰旁,許澤恩輕抬眼,黎叔接著說道:“堯少不喜歡之前那個房間,我安排他住在客房里?!?/br>許澤恩點點頭,門外卻忽然響起靳堯的聲音:“許澤恩,你在不在?”醫生連制止都來不及,許澤恩已經拔掉了針頭,并示意黎叔把吊瓶都藏起來,他自己則是立刻翻出一件高領毛衣,把受傷的脖頸嚴實遮住。黎叔走去開了門,靳堯往屋里一探頭:“咦,這么多人???”許澤恩笑著走過來,他揮手讓醫生和黎叔都出去,醫生猶豫著道:“先生,你必須……”“出去?!痹S澤恩啞著嗓子,音量不高,但極盡威壓。靳堯看著那白大褂,了然道:“你生病嗎?在看???那我明天再說——”“沒有,”許澤恩用力咽著口水,他的喉嚨傷得很重,每說一句話都像有刀片在上面劃過,但他還笑得十分愉悅,“不是去休息了嗎?有急事找我嗎?”他在自己床邊坐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坐下說?!?/br>靳堯一腳勾過房里一張滑輪椅,那椅子咕嚕嚕地轉過來,被靳堯按住椅背固定住,他大馬金刀地反跨坐上去,和許澤恩面抵面,單刀直入地問:“你剛又給我發信息了?”許澤恩一怔:“你看到了什么?”靳堯皺著眉,但是臉龐不可遏制地泛紅了:“你在玩兒我嗎?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木馬?為什么那信息一會兒就沒了?”“你先告訴我,你看到的信息內容?!痹S澤恩柔聲道。“你自己寫的東西你自己不知道?”“我寫過很多東西,”許澤恩輕輕咳了一聲,又咽了口口水,壓抑著嗓子里沁血的劇痛,“我不確定是哪一個?!?/br>靳堯垂了眼,撇著嘴:“就是那個,看到石碑……到此一游……你永遠都不知道……”靳堯略過最rou麻的幾個字,回憶道,“遠在你認……認什么?后面是什么?”許澤恩的眉心狠狠一跳,他的眼眸黑沉不像樣子,身體在輕微戰栗,連額頭上都滲出細密的汗珠。“到底寫的什么?”靳堯看許澤恩久久不說話,終于不耐煩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許澤恩的瞳眸牢牢鎖著靳堯的臉龐,不敢放過他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他沙啞的嗓音徐緩訴說,“我愛你遠在你認識我之前,世人萬萬千,只有你是為我而生,而我,亦是為你而生——”靳堯只覺得一陣惡寒,他再也聽不下去了,一手點著許澤恩,惱羞成怒道:“你以后不許再給我寫這么惡心巴拉的東西!聽到沒!”他怒沖沖往門口走,又想起了什么,霍然回頭:“那為什么我不能給你回復信息?”室內白熾燈的瓦數十分高,靳堯沒有發現許澤恩的臉白得幾乎像紙,他的嘴唇毫無血色,滿是苦澀和蒼涼。許澤恩的聲音幾乎抖得發飄:“……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木馬,你想給我回信息嗎?”“我就知道!”靳堯狠狠比了個中指,“不許再裝神弄鬼!”房門被靳堯“嘭”一聲帶上,許澤恩再也支撐不住,幾乎軟倒在自己床上。這晚靳堯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一沾枕頭就沉入了夢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他甚至把自己跟許澤恩的關系還捋了捋。靳堯在心里劃下三道線,第一道是他不得不與許澤恩相處,盡快找回失去的記憶,在這一點上,他承著許澤恩的人情。第二道是他潛意識里對于許澤恩的警惕和防備,那是源自過往記憶留下的傷害。一恩一怨,一筆勾銷。第三道是他盡量和許澤恩和平共處,不親不疏,不偏愛不偏見,陌生也好,熟悉也罷,他們之間講人情不講感情,都是成年人,既沒有可能舊情復燃,也沒有必要劍拔弩張。靳堯摸到手機看了下時間,然后俐落地起床洗漱,即使是在陌生的環境,靳堯也會堅持五點晨練的習慣,他收拾整齊剛打開門,許澤恩就滾了進來。“臥槽!你坐我門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