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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存著這種心思,讓羅開知道了,就為著林霖的前途和名聲,他也會想方設法對付你?!?/br>停頓了很久,皇帝的聲音重新響起:“羅開可不是什么斯文人,到時候,卿再來求我,朕或許就沒這么溫柔了,卿可不要后悔?!?/br>陳習與叩頭:“謝陛下恩典!微臣百死不悔!”皇帝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陳習與正式成行,已經到了年尾,百官封印,皇帝再沒有任何借口把他留下,放假頭一天下午,陳習與悄沒聲把請假條放在大案上,關好官房大門,二話不說,轉身便走。他會騎馬,但馬術不精,平時還好,現在一路奔定州,沿途冰雪交加,他實在有點膽小,老李年歲太大,這樣冷的天氣去西北實在危險,他也沒帶著,自己一個人牽著馬走驛路,有車就坐一段,沒車的話看道路情況,能騎馬騎一段,騎不了就下馬步行,還沒走到秦州,鞋已經磨爛了幾雙,腳底下的水泡沒完沒了此起彼伏。一路上曉行夜宿,好在過年前后,便是再窮的人家多多少少都備了些年貨,他沿途投宿,饑一頓飽一頓,總能找到飯吃。幾個月下來,整個人黑瘦了一大圈,頭發更是亂七八糟,棉袍被掛得破破爛爛,棉花都露出來了,加上也餓瘦了的馬,從頭到腳活脫脫一個落魄文人,完全看不出當朝點金郎的模樣。等他狼狽不堪趕到定州,四處打聽林霖消息時,又碰了一鼻子灰。定州是軍鎮,一個莫名其妙的落拓書生四處打聽軍中之人的消息,實在太可疑。轉悠了大半天,消息沒打探著,卻被當作jian細抓了起來。好在他還沒傻到家,臨出門前在懷里揣了一方林霖的私印,又難得口齒清楚地喊出來“我是林參事同僚陳攸行”這幾個關鍵字,才免去兜頭一刀。兵士將他倒剪雙手,推推搡搡地解送羅開的帥府。此時戰事暫息,羅開從前線撤回定州城內,住在帥府。聽到消息,羅開很快就來了。陳攸行三個字,世人大概還不清楚,但陳習與已然天下聞名,羅開自然知道陳習與字攸行,也側面打聽過此人的事情,此番初次見面,不免認真打量一番。四個字:慘不忍睹。這樣一個人,阿霖是怎么看對了眼的?“習與性成,君子攸行,好名,好字。初次見面,人如其名,果然不落俗套?!绷_開命人將陳習與松了綁,分賓主落座,很有點揶揄地寒暄道。陳習與仿佛全沒聽懂,略一拱手:“下官陳習與,見過羅帥。下官此來,是聽聞我友林霖重傷無法及時返京,極為擔心,因此冒昧前來探望。不知林霖現在何處?可方便下官過去看看?”羅開淡淡道:“阿霖重傷臥床,不便見客。攸行兄遠道而來,且先住下,晚上我設宴與攸行兄洗塵?!闭f完,不由分說就讓人把陳習與帶了下去。先被逼著洗澡換衣服,又被逼著和羅開吃了一頓食不甘味的飯,聽了半天云里霧里的贊美,還被灌了幾杯辣死人的酒,陳習與整個人都蒙了,木呆呆被弄進不曉得哪間屋子,糊里糊涂睡醒一覺,發現身邊居然躺著一個艷麗女子。陳習與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像被燙到一樣跳起來:“你你你你你,你是誰?你怎么在我房里?!”-----------------------那女子熟睡方醒,神態慵懶支起半個身體,用嬌滴滴的口吻問:“官人醒了?”陳習與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發現自己里衣齊全,心中稍定,外衣也一并穿好系上腰帶,亂跳的心才勉強慢下來:“你是誰?你怎么在我房里?”那女子一笑:“官人記性真差,昨晚不是官人帶我回來的么?沉甸甸壓在我身上,累得小女子夠嗆?!?/br>天雷滾滾。大概快驚蟄了,雷一個接著一個。“官人還說要給小女子贖身,帶我回京呢?!?/br>陳習與瞠目結舌半晌,終于想明白這是被下了套。至于為什么羅開要對他做這件事,他只能猜到是皇帝對羅開透露了些什么。只要潤之兄不知道,只要潤之兄不受任何影響,對我做什么,都沒關系。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陳習與想到此處,也光棍起來,索性坐下,對那女子道:“咱倆有話直說,他們給你多少錢,我雙倍付?!?/br>那女子掩口笑道:“官人好會說笑,小女子是真心實意跟了官人,哪有什么人給我錢?”陳習與搖搖頭:“你糊涂?,F在和我說實話,你拿雙份錢。不說實話,我拼著名聲受損也不會帶你回京,你雞飛蛋打,什么都得不著?!?/br>那女子這才知道,這看著糊里糊涂好擺弄的書生,犀利起來竟如刀鋒。她慢慢披衣起身,猶豫良久,才道:“二十貫,叫我想法子伺候官人一宿。只是官人昨晚爛醉如泥,小女子沒能得手?!?/br>這手段看似下作,對陳習與卻是致命,他這樣的身份脾性,若當真動了這女子,哪怕只當作婢女,也得收了帶回京去。好在昨晚醉的太快,醉倒了又人事不知,沒有做下什么錯事。“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甘愿做這種事?”那女子垂首,微微含淚:“我夫君是負責押運糧草的功曹,因雪大失期,被罰,他不得不變賣家產贖罪,因怎么也湊不夠,不得不把小女子也賣了,因此……”陳習與心中惻然,他想了想,便打開被丟在桌上的包裹,從里面摸出紙筆,匆匆寫了一封信,用了私?。骸澳弥?,去找買你的人,就說你的身價錢我出,放你回家。你說出我的名字,他肯定信。我叫陳習與?!?/br>那女子陡然睜大眼睛:“陳習與?弄青苗貸那個陳習與?”她的面色忽然漲地通紅,一下子跳下地,裹上衣服,憤恨道,“你是陳習與,我不用你贖身!我爹媽就是因為你的勞什子青苗貸逼得走投無路才把我賣人做妾,早知道是你,昨晚老娘根本不會來伺候你!”陳習與萬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卻不知從何解釋,看那女子怒氣沖沖地離開,茫然半晌,才終于重新振奮精神。污名也罷,畢竟青苗貸我是始作俑者,現在青苗貸變成坑害世人的惡政,我責無旁貸,回京之后,拼著被世人指責,也要想法子請皇帝廢除青苗貸。他將信放在桌上,壓好,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這里是帥府后衙,下人不多,全是軍士模樣,見陳習與出來,也不多問。他信步走進庭院,見草木凋零,雪茵遍地,園中卻有一大塊空地被掃得干干凈凈,擺著兵器架。他走到兵器架前,試著要拿起其中一柄刀,卻發現這厚背長刀沉得驚人,雖能勉力提起,卻沉甸甸地壓手,揮舞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