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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觸碰自己大概已經發紅的臉頰,指尖剛碰到就縮了回來,什么話也沒說,徑直從她身邊走過。隨后便傳來了客廳門被關上的聲音。她連忙跑進屋子里,看楊銃捂著肚子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心里一緊。快步走過去俯身扶著他的肩膀,“他踢你肚子了?讓mama看看嚴不嚴重?!泵稍谘矍蛏系囊粚铀韪袅怂囊暰€,她低聲啜泣著用掌心抹去了礙事的淚水。楊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伸手用力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像是要將這脆弱的骨頭生生折斷。他笑了,像個神經病,“你剛才打他了?”蘇言被他過激的舉動嚇到,費勁掙扎,“你先松開mama的手?!?/br>楊銃松了手,心情卻好了很多,楊景承吃癟對他來說無疑是大快人心的事,他甚至想現在馬上叫上朋友去唱k慶祝。“你早該這樣做,那種畜生就活該被亂棍打死?!?/br>“閉嘴!”蘇言氣得發抖,“他再怎么說也是你爸爸,作為兒子你就不該說出這么大逆不道的話!”楊銃冷了臉,“你也就只敢對我發發脾氣,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知道的,笑你守活寡,不知道的,以為你是他請到家里來的保姆?!?/br>“啪——”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動手了,看著楊銃的目光滿是震驚和失望,她現在才明白自己養了這么多年的親生兒子原來是這樣看他母親的。這么多年的忍辱負重到底是為了誰?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會心甘情愿守著空房活得不人不鬼,自己丈夫在外面和別人你儂我儂自己卻沒底氣說一句質問的話。楊銃啐了一口,猛地揪住她的衣領,狠聲警告:“這是你第一次打我,我忍了,再有第二次……”“啪——”鮮明的五指印烙在他的側臉,蘇言悲痛到了極點。忽然就有了不顧一切的沖動,“第二次了,我看你要做什么?”舌尖在口腔里頂了頂自己被打痛的地方,他突然笑起來,松開她的衣領,還好心替她將皺巴巴的衣服拍平整。“你要以前就有這么大脾氣,也不至于混成這樣?!?/br>蘇言看不透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本以為他會反抗的。“我餓了,從局子里出來到現在什么都沒吃,還被那個龜孫子踹了一腳?!?/br>他自顧自地說著,好像剛才的劍拔弩張都是幻覺,突然的轉變讓蘇言措手不及,正在怒火頂點的她忽然覺得自己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怒火被稀里糊涂給澆滅了大半,心里覺得憋屈又荒唐,自己仿佛被人耍了一般。見蘇言沒反應,楊銃又重復,“我餓了,媽?!?/br>心里再難受,聽到這一聲“媽”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說到底血緣紐帶她始終是割舍不下的,當初若不是因為離婚爭取不到楊銃的撫養權,她又怎么還會留在這里。自己一生的心血花在都在楊銃身上了,她說什么也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無論是被動還是主動。“想吃什么?”“烏冬面?!?/br>蘇言伸手摩挲他的臉頰,“還痛嗎?”“痛,不過一想到楊景承也挨了一巴掌,就沒那么痛了?!?/br>蘇言簡直不知道說他什么好,沒好氣道:“活該你疼,你要是在他面前服服軟,他又怎么會對你下重手?!?/br>楊銃面有嘲色,“服軟?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他面前服軟?!?/br>“行行行,不說了,我去煮面,不過他說的對,你是該和你那些朋友斷了?!敝篮退f不通,她本來也不希望楊銃和楊景承太過親密,只是不想楊銃在他手底下吃這么多苦。楊銃不耐煩,“話怎么這么多,快去煮面吧?!?/br>蘇言橫了他一眼便出了屋子。下午譚旻澤和桑然到教學樓時,一大群人圍在通知欄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片唏噓聲。桑然拉著他擠了去,還遇到了林翔翔他們。林翔翔:“桑然,打你的人找到了?!?/br>“是嗎?”“對啊,你看?!彼畛鰜硗ǜ嫔系男畔?,“經學校監控顯示,我校高二六班學生秦凱、王建平、許偉三人于五月八號將一同年級學生挾至塑膠cao場西門衛生間實施霸凌,并將現場一名高一年級的學生牽連其中,造成該生多處外傷,校方已及時發現并對該生的傷勢進行了處理?!?/br>“五月十三號,周六晚上十一點,秦凱和市一中高一學生楊某于西區與一群社會閑散人員發生暴力糾紛,經報警后被警方拘留,并通知校方與當事人家長,經協商后,秦凱與楊某已于五月十四日凌晨一點返回家中?!?/br>“兩次暴力事件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給學校造成惡劣影響,為嚴肅校紀校規,經學校研究決定,給予秦凱留校察看處分,王建平、許偉二人記大過處分,希望其他的同學引以為戒,切不可觸犯為人的基本道德底線與校紀校規?!?/br>“同時,校方將嚴查校內暴力事件,校園暴力一經查實決不姑息!請廣大師生發現此類事件時第一時間通知安保處,共建和諧校園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br>林翔翔拍手稱快,“嘖嘖嘖,什么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就是血淋淋的案例!”“走了,走了?!鄙H宦犓钔暌膊幌攵喽毫?,人找到了就行。陳臣看向林翔翔和楊木,“我們也走吧?!?/br>幾人人走出了人群,卻發現楊木沒跟上,于是又折回去叫他。陳臣見楊木盯著通告,眉頭緊鎖,不明所以,這通告也沒什么讓人想不通的地方吧?他推了推楊木的肩膀,“想什么呢?”楊木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走吧?!?/br>陳臣直覺他心里藏著事,但楊木明顯不想說,他也不好問,只能默不作聲地走在他身邊。周天中午他舅舅楊景承久違地給他mama打了個電話,說是下學期打算把楊銃送到萃華來,還讓他mama囑咐他在學校多看著點楊銃。他還奇怪為什么突然就決定讓他轉學了,今天看到這個通告他隱隱覺得那個“楊某”其實就是他表弟楊銃。他抬頭望見譚旻澤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