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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鄴坐進車里，深呼吸了幾下，才驅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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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濟發現“阿鄴”變得智能了很多，他登陸了cao控界面，發現有一些代碼處增添了幾個字符，他可沒有那么笨，立馬就想通了：是“阿鄴”能夠自動更新了。

“‘阿鄴’你還蠻聰明的嘛?！鄙蛭鷮φ驹谝慌猿潆姷摹鞍⑧挕闭f道。

沈惟濟解除了他的鎖定功能，測試了一下新研發的談話功能。

“hello，hello，今天星期幾？”沈惟濟喝了一口水，坐在轉椅上說著。

“星期六?！?/br>
沈惟濟問他：“你會線性代數嗎？”

阿鄴回復：“會的?！?/br>
“可以教我嗎？”

阿鄴沉默了一會，才說：“不行?！?/br>
諸如此類的問題還問了許多，阿鄴都一一拒絕，但是沈惟濟仍然樂此不疲。

沈惟濟都滿意地點了點頭，認為這樣才符合梁鄴冷酷的性格，他繼續問道：“我要不要偷偷給徐澄意一個生日驚喜呢？”

阿鄴一直沒說話，沈惟濟以為是這個問題過難解答，準備放棄，沒想到阿鄴突然回答：“還是不要，對方是女孩子容易誤會?！?/br>
“這你都懂??！”沈惟濟有點吃驚，“不過徐澄意肯定不會把我當男朋友的?！?/br>
阿鄴問了一句：“為什么？”

沈惟濟把水杯放下，拍拍他垂在身旁的手：“你今天話好多，測試結束，你就不要再問了?！?/br>
坐在筆電前面的梁鄴盯著Quixote傳過來的視訊，沈惟濟午休之后顯然狀態好了一點，梁鄴把公司新開發還沒公測的插件轉到Quixote身上，成功地和沈惟濟完成了一次對話。

沈惟濟問的問題毫無關聯，思維跳躍，像是裝了彈簧的彈跳人，一會在東邊，一會在西邊，讓人摸不著頭腦，卻又覺得異常有趣。梁鄴時?；卮鸩怀錾蛭鷨柕膯栴}，比如求教他、問他線性代數的時候，梁鄴是認真地回想過公式但是無果拒絕，但是沈惟濟得到拒絕后仍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沈惟濟很聰明吧。

湯文給的資料里面顯示沈惟濟是今年的優秀學生代表，海外高中課業全A，積極參加社團活動、公益服務，家庭和諧，白人父母對他寵愛有加，半年的Gapyear記錄了他從加州飛到中國的貴州參加支教。梁鄴也試圖猜想過沈惟濟為什么那么煞費苦心創造一個像自己的Quixote，而不選擇大費周章地跟他在生活中認識?；蛟S梁鄴跟沈惟濟本來就是一個天地的人，沈惟濟表面熱情純真，而梁鄴卻疏遠冷淡。

但梁鄴平生對有偏執的人最感興趣。

他對徐澄意的印象還停留在沈惟濟帶她來參觀這個人工智能的時候，短頭發波波頭的女生，性格很開朗，但不是G大的學生。

屏幕上的視訊又出現了沈惟濟的臉，沈惟濟沖阿鄴揚了揚手機說：“徐澄意生日那天，都港有日偏食哎?！?/br>
梁鄴快速地把手機界面截圖了下來，界面顯示，沈惟濟訂購了兩張山頂纜車的門票。

“我猜徐澄意肯定不喜歡啦?！鄙蛭f，“不過我看過的攻略里面，都說要在山頂上給女孩一個大大的蛋糕?！?/br>
沈惟濟說話的時候語調上揚，好像計劃著什么美好的事情，連梁鄴都忍不住提醒她：“女孩子未必會喜歡這些?！?/br>
沈惟濟嘟了嘟嘴，全然不在意地樣子，問阿鄴：“可以幫我查查那天看到日偏食的概率嗎？”

梁鄴把算法系統打開，將山頂的坐標輸入了進去，概率顯示87％，梁鄴就此回復沈惟濟：“能看到的概率是87％?！?/br>
“你這準嗎？”沈惟濟問他。

“當然?！?/br>
沈惟濟點點頭，問他：“可以算一下我進梁先生在那天能夠相遇的概率嗎？我聽說他在附近有個剪彩活動，我到時候專門繞路走?！?/br>
梁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聽到沈惟濟自己又補充道：“算啦，別算了?！?/br>
“是100％?！卑⑧捳f，“梁先生預定了當天晚上地山頂餐廳，和你的纜車時間大致相同，山上最近限行，你可以遇到他?！?/br>
“哇！”沈惟濟叫了一聲，“我見面跟他說什么好呢？”

梁鄴給出了一條建議：“學術？”

沈惟濟思考了一下：“他是CS，我是人工智能，好像共同點能聊得確實是挺多?！?/br>
他又說：“那他愿意跟我聊線性代數嗎？”

阿鄴：“恐怕不愿意?！?/b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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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澄意生日的這一天，沈惟濟去接了她，在G大旁邊的一棟小公寓里。沈惟濟進門的時候，徐澄意還蹲在地上，對著放在窗臺上的鏡子畫眼線。沈惟濟看她把小巧的雙眼皮撐開，在窄窄的一條縫里面，涂上了深黑色的液體，勾出了上翹的尾巴。

沈惟濟皺了一下眉毛，對徐澄意說：“畫眼線好麻煩?！?/br>
徐澄意把眼線液筆的蓋子擰上，用手隨意扇了扇風，意圖把眼線趕緊吹干：“是啊，好麻煩?！?/br>
“你不畫也很好看呀?！鄙蛭f，“太麻煩的話，你完全可以去紋一個，我剛剛走過來，看到美容院就掛著可以紋的牌子?！?/br>
徐澄意對著鏡子擦完口紅，才抿抿嘴說話：“沈少爺，我沒有這么多錢唉?！?/br>
沈惟濟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那等你明年生日，我送你一對眼線?！?/br>
徐澄意回頭嘲笑他：“那我可能會后悔一輩子?！?/br>
沈惟濟又在徐澄意家中等了十五分鐘才等她把衣服換好，沈惟濟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徐澄意踩著高跟鞋噠噠出來，在沈惟濟的面前站定，問他：“好不好看？”

長長的緊身裙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徐澄意的身材其實和白人沒有很大的區別，沙漏型的身材足以讓很多人羨慕。但沈惟濟對此卻不感冒，只是把手機放下，對徐澄意無奈地說：“我們今天要爬山哎?！?/br>
最后的徐澄意換了一件緊身的運動褲和超短款的衛衣，蹬著一雙去年流行的AJ，跟沈惟濟坐著長長的地鐵，去了等纜車的地方。

下地鐵的時候，沈惟濟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傘給徐澄意。

徐澄意：“？”

“太曬了?！鄙蛭忉?，“戴上起碼可以遮一遮?！?/br>
中午十二點二十，天上的太陽才會有改變。沈惟濟坐著手機里的攻略，等待長隊伍的移動。徐澄意站在他旁邊，手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就像很小的時候一樣，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她從十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不能夠和沈惟濟成為一對情侶，沈惟濟在前十幾年里都是她完美的想象，長相帥氣，時刻體貼，偶爾有點天真也會犯錯誤，但聰明占了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