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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扯了下嘴角,心里一片亮堂。葉母不是擔心他,而是出于葉興的命令。葉興打了一個電話他沒接,他放不下面子打第二個第三個,所以才讓葉母打。葉興打電話給他想說什么顯而易見。葉宿淡淡道:“沒有,我們哪吵得起來?!?/br>“哦,是嗎?”葉母不太靈活地轉換話題,“我聽說他最近都沒怎么去公司,他在家陪你嗎?”葉宿面無表情,聲音卻染上一層暖意,“嗯,這段時間我發情期有點紊亂,他就沒去公司?!?/br>他指甲在玻璃上無意識地剮蹭,目光中突然闖進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傅星沉額前的發絲用發膠全抹到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戴著墨鏡坐在敞篷車里,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臂架在車門上,等著鐵柵欄門打開。他若有所感地轉過頭來,嘴角放松明媚的笑意還未散去,隔著墨鏡和二樓的葉宿對上了視線。葉宿手機里傳來葉母的聲音:“嚇死我了,我還聽人說他要和你離婚?!?/br>同時,大概是吃飯時那段談話讓他們拉近了距離,傅星沉就著轉頭的姿勢,酷酷地比了個槍的手勢,朝二樓的葉宿打了一槍。他好自由。“感情好就好,咱們Omega不就是為了找個對自己好的Alpha嗎?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考慮要個孩子了......”窗簾半拉著,昏暗房間有些陰涼,葉宿就站在這片昏暗里,在微塵漫無目的漂游的空氣里靜止地站著,目送傅星沉頂著一身陽光離開。那子彈一直射到了他心窩里,灼得五臟六腑都痛了起來,眼前倏地蒙上一層水霧,突如其來的強烈情緒牢牢扼住了喉嚨,讓他窒息,讓他喘不過氣。他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他即將死去。作者有話要說:不是真死??!這一章講的是葉宿早慧,心思敏感。他很早之前或許就料到了自己的命運,他出身在比大多數人優渥的家庭,注定就要失去點什么。和傅星沉結婚之后他才明白,他失去的是自己。他是葉家的孩子,是傅星沉的配偶,他們給了他尊貴的身份和無數人奮斗一生都想得到的待遇,但實質上,他只是個被貼上統一標簽的Omega。葉興的大兒子可以是任何人,傅星沉的配偶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只要他是個Omega。而他可以是其中任何一個人,唯獨不是他自己。他覺得傅星沉提出離婚荒唐,真正荒唐的是他自己。——他早在這場漫長的思想牢獄里主動丟掉了自己。十八歲的傅星沉尚且明白的道理,他卻自欺欺人一般蒙住了眼睛,毫無意義地忽視、逃避,不愿意正視。葉宿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界面,輕輕地眨了眨眼,然后垂下手緩緩地握緊了手機。覺得幾年前曾在他胸膛里點亮整個世界的火,復燃了。—葉宿算了算日子,離他和傅星沉最后一次進行完全標記才兩個月多點,婚姻局規定AO離婚前三個月不能進行完全標記,否則離婚申請將會被駁回。而且他也不能貿然和傅星沉大咧咧直奔婚姻局去離婚,離婚對傅星沉毫無影響,頂多就是少個人住在他別墅里,他還會因此更自在。但涉及到恨不得把他綁死在傅氏的葉興,如果他高調辦事,恐怕在去辦手續的路上就會被攔下。再者,葉興知道他自作主張和傅星沉離婚后一定會勃然大怒,凍結銀行卡都算是小事。葉宿不怕他發火,但他習慣要先為自己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世事難料,這個教訓他在幾年前就吃過了。他和母親說的那些話,葉興也未必會信。葉宿要一個萬全之策,他要先把大局掌握在自己手中。葉氏這幾年一直很難往上爬,這里面一有他的手筆,還有一方面就是市場范圍不夠大。傅氏在業內既是領頭羊,又是壟斷者,最近傅氏又有加大海外市場拓展力度的打算,葉興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這也是葉宿的機會。傅星沉出去和嚴津徐洋他們嗨玩了一下午,直到深夜才回來。年輕人的圈子總是融得特別快的,傅星沉雖然和他們有十二年的時代差,但愛玩的東西都差不多,他會玩,人性格也豪爽大方,因此沒多久就和關市這群富二代富三代打成一片了。白T恤混著酒味、煙味、香水味,還有不知道是哪個Omega弄到他身上來的味道。徐洋叫來的那群人玩得野,一進包廂就要叫幾個男孩來玩,那些男孩也不知道成年沒有,傅星沉看著膈應,和他們離得遠遠的,但總會被沾上點味道。他這么一身進門,惹得葉宿直皺眉。葉宿是不必熬夜等傅星沉的,就算有事說見不了面發個信息不就成了,偏偏傅星沉這人似乎天生就是來和他作對的。齊叔給他發消息他就能及時看見,他給他發消息永遠是石沉大海,后來還是傅星沉自己說漏嘴,葉宿才知道他早就把他屏蔽了!這種網絡上的小動作葉宿不太在意,他不能控制別人對他的想法,也不能控制別人的通訊錄,就算因為聯系不上人很煩躁,葉宿被人拉黑了也沒以牙還牙把他也拉黑,這種行為在他看來太幼稚了。傅星沉討厭他,可以擺到明面上來說,但這種類似于背后說壞話的行為實在沒必要。而且,和傅星沉為了“你為什么要拉黑我”這種話題爭吵,葉宿覺得自己也贏不了。葉宿收回思緒,冷淡地看向他。傅星沉渾不在意地在他身邊坐下,手臂松松搭在他肩膀和沙發間,“老婆等我回家???”經過這么久相處,他多少掌握了點葉宿的作息規律。早上幾點起床不知道,反正每次都起得比他早就是了,晚上固定十點半就會回房間睡覺,上午泡健身房,中午有一段時間午睡,下午待在書房里看書。準時準點,嚴苛得可怕。他穿著的衣服永遠干凈整潔,坐在沙發上脊背也是挺直的,像是隨時打算迎接總統似的。與他正面對視時,傅星沉總是忍不住被他眉間的紅痣吸引去了注意,然后他就不知不覺忘了要講的話。他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凈,表情很少,情緒很淡,以至于整個人都有種清冷蒼白的感覺。若他不是見過葉宿的豬肝城堡,見過他被搶了甜點時的表情,見過他沒睡醒時迷糊的樣子,他可能會一直將這份印象保留下去。他是傅星沉遇見過最特別的人,丁點想法都叫人揣測不出來,自帶顏色,仿佛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十幾年后的他到底為什么會選擇葉宿呢?這個問題很快溜過傅星沉的腦子,很快消失了。犯困又因為有事不能睡,要等的人還遲遲不歸,回來了不僅一身酒氣還不正經,葉宿心情有些暴躁,他壓著脾氣站起身,離他遠了點,說:“明天公司有個會你要出席,準備一下,七點出門?!?/br>掃了一眼傅星沉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