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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費因斯,但對這個伯翰·費因斯卻沒什么印象,毫無疑問,戰爭史里沒有提到過。“是的,伯翰·費因斯,他是費因斯家族的嫡系,原仙王軍團統帥凱德·費因斯的侄子?!笔⑻斐烧Z氣森冷:“如果只是意外,他會這樣如同囚徒般在南三角座終老嗎?”廖宇寧:“皇帝陛下……知道嗎?”盛天成眉角一揚,“偽帝臨朝期間,費因斯家族就是皇帝的支持者,但他們之間的關系與其說是擁立,還不如說是合作,直到蟲族戰爭結束,凱德·費因斯退居二線,皇帝才真正掌控了仙王軍團?!?/br>“不?!绷斡顚幵谡痼@中搖頭,“不可能的!”廖行慎,威名赫赫的傳奇戰神,是他一生追尋的目標;元常帝樊朗,樊氏皇朝百年難得一遇的明君,更是瞻云就日、高山仰止般的存在。現在有人說,廖行慎其實死于帝國高層的內部傾軋,而皇帝縱容了這件事,然后與始作俑者妥協,借此攫取了巨大的利益。廖宇寧下意識就想否認,他有些無所適從:“一定是哪里搞錯了?!?/br>盛天成看著廖宇寧,眼神中似乎帶了點憐憫。廖宇寧驀然閉上嘴,咬緊牙關不再說話,面色沉靜下來,將所有外露的情緒全部壓下。一個小時后,高速小飛船返回了母艦。兩個人走下飛船舷梯,盛天成走在前面,廖宇寧跟在后面。“回去休息吧?!笔⑻斐烧f。廖宇寧立正,點頭致意,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人。從背影來看,這位青年軍官的身形依然挺拔,步伐利落而堅定,但卻多出了一股決然而冷冽的氣勢。十五分鐘后,帝國軍駐安達因聯絡部,瞭望號臨時辦公室。朱諾:“爸爸,廖宇寧來了?!?/br>“寧寧來了?”正在使用虛擬艙的慕戎立即停下自己的工作,“保存進度,退出?!?/br>廖宇寧來他這里的次數不多,而且每次都會提前在通訊器里說好,所以這次到訪頗為突兀。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不過不管什么,能讓寧寧來找自己的都是好事!慕戎飛快退出系統,打開虛擬艙蓋板,從里面爬出來。帝國軍駐安達因聯絡部在瞭望號上的外派辦公室是個套間,除了辦公區兼會客區,還有兩間獨立艙室。由于慕戎這次是孤身過來的,所以兩間艙室都被他占用了,其中一間當做書房,用來安放虛擬艙。一想到心上人就等在門外,慕上校有點急不可待。不過走出書房后,慕戎還是去臥室門口瞄了一眼,確定房間整潔有序、可以見人,這才放心地去開門。據說愛整潔的男人會讓伴侶有安全感哦。辦公室大門打開,站在門外的廖宇寧抬起頭,眼神有些復雜。慕戎當即察覺不對,“寧寧?”廖宇寧沒回答,他徑直走進辦公室,在靠近舷窗的地方停步,然后驀然回身。慕戎趕緊關上門,“發生了什么事?”“學長?!绷斡顚幧钗豢跉?,“你知不知道先驅號的真相?”慕戎一怔,“什么真相?”“今天有人告訴我,毀滅先驅號的最后一擊并不是來自蟲族母艦,而是來自仙王軍團的旗艦巔峰號?!绷斡顚幩浪蓝⒅饺?,像是想從后者臉上看出些端倪。慕戎眉頭一皺:“誰告訴你的?”廖宇寧:“你早就知道了?”慕戎:“呃,曾經有所耳聞,其實我知道的也很少?!?/br>雖然語焉不詳,但慕戎沒有否認。“原來那些都是假的?!绷斡顚幹挥X心扉之中有什么東西正在膨脹,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先驅號全艦殉國,何等慘烈、何等悲壯的歷史,竟然都是假的……”“不,寧寧?!蹦饺衷噲D安撫廖宇寧,“那些都是真的,慘烈是真的,悲壯也是真的,巔峰號的錯誤無法抹殺先驅號的犧牲?!?/br>“那么,那個戰后特別調查組呢?”廖宇寧看向慕戎,語氣咄咄,“為什么凱德·費因斯會退居二線?為什么伯翰·費因斯會提前退役?為什么費因斯家族會讓出仙王軍團的控制權?”慕戎沉默了幾秒鐘,斟酌道:“蟲族戰爭后期,由于戰力消耗巨大,帝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國家需要凝聚力,需要可以鼓舞人心、團結民眾的東西,所以那項調查不能公開,只能秘密進行,據我所知,調查結果也一直沒有定論?!?/br>“沒有定論?”心口一點一點冷了下去,廖宇寧冷笑:“原來我從小到大,所聽到的、所看到的,所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都只是不知真假、沒有定論的東西!”☆、瘋狂的事情阿寧,你長大了想做什么?我想當戰神。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為什么想當戰神”,甚至連他自己也很少想過“為什么想當戰神”。因為,那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廖行慎的一生,短暫而驚絕。二十歲參軍,二十三歲一戰成名,三十歲升任聯合軍團總指揮,三十二歲為國捐軀,最終成就一段不朽傳奇。作為戰神廖行慎的子孫,向往先祖的榮耀不是應該的嗎?盡管長大以后,他已經明白軍功并不僅僅只是軍功,與輝煌相伴的還有其它,比如威望、比如權勢,以及隨之而來的諸多利益。對于帝國來說,廖行慎是一個象征,是用來凝聚民心的。對于廖家來說,廖行慎是一條途徑,是用來延續家族影響力的。對于廖宇寧來說,廖行慎是奮斗的目標、是前進的方向,是奠定他整個人生之路的基石。“原來都是笑話?!毕洗扒暗那嗄觏党?,俊美如玉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淺嘲,他輕聲低喃道:“廖行慎是,我也是?!?/br>成為戰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廖行慎付出了生命作為代價,對此,他也早有覺悟。前行的道路漫長而艱難,但他從未有過退縮,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堅持是有價值的,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價值,而是某種更高層次的自我肯定。他想要廖行慎那般波瀾壯闊的人生。過去二十五年,他的人生就是一幅由他人畫好的線路圖,他沿著那些既定路線行走,從未察覺有何不妥。因為,他也喜歡那樣。他被廖行慎的一生所感動,他也被自己的選擇所感動,成為廖行慎那樣的人,保衛帝國、至死方休,是他從小就立下的志向。為了那個志向,他不怕苦,不怕孤獨,也不怕死亡。然而現在,他迷惘四顧,浩瀚宇宙、茫茫深空,再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一次比一次深重的呼吸,一陣比一陣刺骨的寒意,他的身體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