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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他的身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廖宇寧慢慢握拳,直到將那些指節繃到發白。林齊放下餐盒,有些局促地起身,“阿寧,你不要想太多,那不是你的錯?!?/br>病床上的青年輕聲道:“嗯,我明白?!?/br>陽光照著他低垂的側臉,在眼睫下印出一片扇形的陰影。吃完早餐,廖宇寧又做了一次藥物殘留的檢查,醫生表示他的情況非常好,隨時可以出院。頭天晚上林齊留在斂云山那輛飛車已經被送到了醫學中心,所以最后就由林齊開車載著廖宇寧回廖宅,慕家的那支護衛小隊分乘兩輛軍用飛車,一路護送。作為有嚴格管制的皇都,巍星城人口密度很低,通道上的車流也不多。林齊設定了中速自動駕駛,將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了副駕駛座的廖宇寧身上。發現他的朋友正通過車窗觀察著護衛們的飛車,林齊便道:“羅倫學長想得真周到,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他叫人送來的呢?!?/br>廖宇寧昨晚穿的那身禮服已經有了破損和污漬,就算可以清洗熨燙,林齊覺得廖宇寧大概是不會再穿了,于是就做主收下了這些衣物。命都救了,收些衣服也不算什么。衣服估計全是大牌,款式優雅內斂,非常符合廖宇寧的氣質。聽到林齊的話,副駕駛座上的青年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顯然原本沒注意到這一點,或許是藥物的作用,今天他的反應有些遲鈍,因此在行止之間平添了幾分孩子氣。林齊突然覺得這個人是應該被好好保護的。“其實昨天,呃——”林齊清了清嗓子:“慕學長幫了很大的忙,他真的,很擔心你?!?/br>聽到慕戎的名字,廖宇寧沒有如同往常般那么敏感和排斥,只是茫然地低喃了一句,“慕戎?”“是的,是慕學長突破了莊園的智腦系統,找到了你的位置,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迷失了神智,你還咬了他一口?!?/br>廖宇寧木然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表情,他的眼睛慢慢瞪大,一臉不可置信,“我咬人了?”“嗯,咬得還挺重?!?/br>“咬了哪里?”“手腕,還出血了?!?/br>“唔?!绷斡顚幧焓址鲎∽约旱念~頭,他知道昨晚自己必定是很狼狽的,但是沒想到會這樣。雖然是死對頭,或者說正因為是死對頭,廖宇寧一直很在意自己在慕戎面前的形象,他最不愿意自己狼狽的樣子被那人看去。林齊繼續說:“你急救的時候,慕學長他還哭了呢?!?/br>什么?廖宇寧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哭了?他有什么好哭的?”“他認為他沒有保護好你?!绷铸R嘆了一口氣,“哎,他看起來真的很自責?!?/br>廖宇寧的眼睫忽閃了一下,然后別開了頭,林齊見狀便不敢再提這茬。不久之后,飛車抵達了廖家所在的住宅區。“讓他們回去吧?!绷斡顚幷f。林齊知道這是指慕家的那隊護衛,“好,我跟他們說?!?/br>高級住宅區的安全系統非常完備,確實不需要額外的安保力量了,皇城之中,馮家也不敢做得太過。回家以后一切如常,因為大家都以為廖宇寧是和林齊一起在外面玩了個通宵,女管家還催著讓他們吃點東西去休眠。廖宇寧讓林齊好好休息,自己則去見了馬洛維特。既然跟馮洌的結怨已成定局,那么己方早做防備就是非常必要的,盡管萬般不愿,廖宇寧也知道必須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的老師。自相識起,馬洛維特就永遠一副洞悉世情、成竹在胸的模樣,這是廖宇寧第一次看到他的老師表情崩裂。“少主說什么?”老先生有點懷疑自己的聽力。廖宇寧提取重點,為他的老師復述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昨晚馮洌給我下了致幻劑,而我割開了他的氣管,到現在都還沒有警察找上門,看來人應該還活著?!?/br>“是還活著?!瘪R洛維特艱難地點了點頭,“剛剛我在新聞頻道里看到一則報道,馮洌的飛車撞上了皇宮外圍的防護立場,禁衛軍從他車上找到了大量違禁藥品,他已經被捕了?!?/br>現世報來得這么快,廖宇寧也是驚呆了。元常帝對先帝時期違禁藥品的泛濫深惡痛絕,他登基之后不但多次修改相關法律,加重懲處力度,對于觸到這條高壓線的達官貴人也毫不容情,免官削爵都是逃不了的。雖然從血緣上來說馮洌算是元常帝的外甥,然而這份親緣關系并不能使他免于受罰,相反對他的懲處可能會更嚴厲。“便宜他了?!绷斡顚幾匝宰哉Z,這會兒他也覺得在馮洌的飛車上做手腳,讓他跟皇宮的防護力場來個同歸于盡是個好辦法,也許下次他可以自己動手。等等!林齊說慕戎去給自己出氣了,這事該不會是那家伙做的吧?馬洛維特:“少主在想什么?”廖宇寧猛地搖頭,“沒什么?!?/br>馬洛維特沒有追問,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這對馮家來說是個丑聞,雖然不會影響馮瀾個人的形象,但長公主樊瑤和駙馬馮欽管教不嚴的罪名是落下了,辰親王世子那邊估計會有動作?!?/br>辰親王世子樊暉是先帝現存孫輩中年紀最長的一位,今年四十五歲,各方面都符合皇室繼承法,目前在皇位繼承序列上排第一。樊暉跟馮瀾是直接競爭對手,兩人面上表哥表弟和和氣氣,私下里你來我往交了不知道多少次手,這么好的機會想必樊暉不會放過。“出了這件事,少主跟馮洌的過節應該會被放在一邊?!瘪R洛維特道:“馮家還有更大的麻煩要應付?!?/br>廖宇寧一直繃著的心終于也松懈了一點,“嗯,以后可以徐徐圖之?!?/br>“以后?”馬洛維特聽出了廖宇寧的言外之意,“少主是打算向馮洌復仇嗎?”廖宇寧平靜地看向他的老師,回答:“是,被人欺負到這份上了,不復仇,自己心里都過不去?!?/br>馬洛維特沉吟道:“這么說,少主也放棄了站隊馮瀾的打算?!?/br>“陛下春秋鼎盛,未來幾十年還有很多變數,現在想那些太早了?!绷斡顚帬苛藸孔旖?,“至于皇儲之位,馮瀾沒希望了?!?/br>馬洛維特:“少主此話怎講?”廖宇寧語氣譏誚:“大兒子長歪成這樣,做父母的不可能不知情,不管他們是置之不理,還是無可奈何,都說明這對父母做得不合格?!?/br>來到帝都星系六年,一直被教導著要忍耐、要蟄伏的廖宇寧終于也有了氣性,“哪怕馮瀾一出生就被他們寄予厚望,但這樣的父母怎么可能教得出合格的皇位繼承人?陛下會考慮這一點,就算一時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