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了,相煩老丈通知大哥在這里等候就是?!?/br> 黃金是亮的,雖然是一小錠,怕不值得百把兩銀子,當時生活費用低,這一 錠黃金珠約八口之家三兩年用度,何況生意跑上門不能不接,于是老丈眉軒眼笑 道:「既是客官如此方便,太好不過了,小老兒就去套車,客官請進稍坐,只是 ……客官付銀子太多了?!?/br> 謝云岳道:「余下的就算小費賞銀,老丈你請去套車吧,我在這里坐坐?!?/br> 說著,跨進店門,坐在門外一條板凳上等候。 老丈也自匆匆向馬廄走去,不多一會,那老者已自套好一輛騾車,親自趕到 店外。謝云岳接過長鞭,躍上轅頭,叭叭向空連揮,騾車如飛,揚塵急馳而去。 趕抵氓山腳下,已是四更將盡,謝云岳停身往古墓叢中閃去。姑娘顧母兩人在墓 前等候多時了,此刻由姑娘背著其母逕奔騾車,放入車內斜倚著,謝云岳等她們 坐好,簾幕放下,又自揮騎而返。 麗日中天時,謝云岳等三人已在汴洛道上,三人在車內不時聽見車轅上兩個 趕車的叱喝聲。途中姑娘談起由云霧山莊救出其母經過,又笑道:「云哥,你傳 的那三手「斷筋截脈」手法,的是超絕異常,小妹因為一手背著家母,不辯南北, 只揀隱蔽的路徑奔去,不覺來到邙山腳下,四怪窮追不舍,不好使劍,索性收劍 不用,空掌抵敵,果然將龍門四怪逼得連還手之力均無,只是氣力不繼無可奈何, 于是將家母暫時放下,拔出長劍,才將四怪擊退,大怪還中了小妹一劍,他們退 離后,復又背起家母不辨方向,竟奔上了邙山,這時二毒也自趕到,小妹只仗「 九宮正反陰陽步」法,徼幸能避入古墓中,小妹若非忌著家母病軀,四怪早就喪 在劍下多時了?!拐f時,猶恨恨不已。 謝云岳笑道:「現在是托天之福,總算平安了,還提他作甚,愚兄不是再返 云霧山莊,從任龍口中獲悉文妹行蹤,不然命愚兄往何處去找?!?/br> 途山不斷發現武林人物來往頻頻但誰也沒察覺騾車內就是名盛一時之怪手書 生。太原一案,江湖轟動,武林人物在汴洛道上頻現,少數是為自己的事奔走, 但泰半卻為著怪手書生偵騎四出。論說江湖之大,云譎波幻,變易無常,正邪之 事也無處不有,人物之眾亦多若繁星,正道中后起之名就成了黑道眼中之釘,非 拔掉而后可,是以關洛道上綠林羽翼密布,謝云岳卻茫然不知。 車聲轔轔夾著蹄聲得得,謝云岳與顧嫣文說說笑笑,也不覺寂寞。顧母靠在 車上閉目假寢,轆轆長途,落日余輝中,已趕到開封天馬鏢局。天馬鏢局在汴京 開封是個老字號,氣派之大是不消說了。謝云岳一掀開車簾,迎眼就是旗桿上飄 著四馬鏢旗,鮮明觸目。 鏢伙一見有騾車停在門外,便奔過來問訊,謝云岳拱手笑逍:「有煩大哥通 報司馬老鏢頭,就說有一位姓嚴的求見?!?/br> 那鏢師聞言,用眼上下打見個不住,猛可笑道:「這位,莫非就是在高家溝 子義助咱們鏢局的嚴少俠么?」 謝云岳點點頭,那鏢伙一臉驚喜之容,也不說話,旋風似奔過鏢局一路大喊 著。片刻功夫,只見老鏢頭司馬仲明日月仙人掌盧堏及一干鏢師等,三步并著兩 步急急走來,人還沒走近,便聽得老鏢頭高聲說:「嚴老弟,你在門外候著干嗎, 快請進,請進?!拐f著,人已走出門外。 謝云岳抱拳笑道:「老鏢頭好,各位老師好?!?/br> 這時日月仙人掌盧堏問道:「嚴少俠,還有……」 謝云岳接口道:「拙荊及在下岳母還在車內?!拐f時顧嫣文已挽著其母出得 車來,老鏢頭一見,就知顧母不良于行,趕緊喊來仆婦丫環攙著入內。 顧嫣文與其母由老鏢頭兒媳陪往內院去了,謝云岳與老鏢頭在大廳落坐敘談。 老鏢頭當先就問起謝云岳去洛陽之行,怎么顧母會成癱瘓之疾。謝云岳微笑道: 「此事非一言可盡,好得在下要打住個六七天,留著慢慢的談吧?!?/br> 老鏢頭點點頭,忽長嘆了一口氣道:「老朽回到開封后,昨天鏢局便又發生 了事故?!?/br> 謝云岳驚問何故,老鏢頭又道:「事為著太原怪手書生俞云而來……」 謝云岳詫道:「這怪手書生俞云本與老鏢頭風馬牛不相關,賊黨意找上天馬 鏢局做甚?」 那日月仙人掌盧堏接口笑道:「盧某也是這樣說呀!事就是為著高家溝子而 起,九子母連環瞧見賢梁孟來歷可疑,猜疑嚴少俠便是怪手書生俞云化身,遂通 知飛大鷂子婁敬德,昨天就派了一個霹靂手楊弼來問梁孟行蹤,楊弼此人橫行關 中幾十年,陰險狡毒,行蹤無定,獨往獨來,是咱們鏢局極大克星,不知何時為 飛天婁子婁敬德綱羅門下,來鏢局時,狂傲之色令人難忍,老鏢頭只推說途中與 賢梁孟萍水相識,事前并不相識,而賢梁孟又去洛陽,愛莫能助,霹靂手楊弼大 怒,聲言老鏢頭交出賢梁孟行蹤便罷,不然即要老鏢頭身敗名裂不可,昨日與老 鏢頭幾乎沖突,臨行之時尚顯露了一手驚人內功,嚴少俠,你看?!故种钢髲d 門上。 謝云岳抬眼一瞧,只見門上明顯地有一手印,走前端詳,見這手印陷下五分, 如刀削斧斷,異常光滑平整,可見內力火候已臻上乘,不由淡淡一笑道:「霹靂 手楊弼還要來的,讓在下應付好了,只是令貴鏢局平添了紛擾,使在下愧疚難安?!?/br> 老鏢頭司馬仲明撫髯大笑道:「咱們武林中人講的是恩怨分明,道義為突, 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就是老弟今日不來,老朽還怕楊弼三言兩語,嚇唬得 了什么,老弟你說此話,真太見外了?!?/br> 謝云岳笑笑,凝望望了眾鏢師一瞥,又問道:「前在高家溝子被蛇噬四位縹 頭傷愈了否?怎么小鏢頭不見?」 老鏢頭黯然傷神道:「四位鏢師因放血太多,人尚癱瘓在床,非短時可還原, 縱是行動自如,本身武功也無形中減弱了不少,小兒半年前染上肝癆惡疾,嘔血 愈斗,汴京名醫均請遍了,卻束手無策,惡疾好醫,靈藥難求,看來……只是… …早晚間的事了?!估乡S頭語聲竟帶顫抖之音,父子天性,其痛可知。 謝云岳朗聲大笑,道:「有道是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老鏢頭仁厚格大, 那會遭這橫逆,在下頗擅歧黃,即為少鏢頭一診如何?」 老鏢頭聽了大喜,忽見謝云岳伸手將幾上茶盅握在手中,手掌望里一擠,只 聞得一串密音發出,一只景泰藍官窯上好瓷盅登時粉碎,老鏢頭翻著兩眼發怔, 不知何故。謝云岳微微一笑,倏的一揚手,望廳外天井上打出。驀聞數聲慘嗥, 接著一連串破瓦之聲,只見三四條身影由天井屋瓦上滾下。 眾鏢師先是一愕,繼即紛紛竄出,將四個匪黨夾頭提起放在廳上。眾人一看 四個匪徒面部,不禁大驚失色,原來方才謝云岳打出的瓷粒,全部嵌入四匪臉上, 頓呈密麻,且阻止血液外溢,在瓷粒邊緣顯出一圈殷紅血般,看來十多奇丑可怕。 四個匪徒死到未死,可痛得臉變了色,這顏色是無法辨別的,皆因,瓷粒將那掩 沒了。 這四人無疑是飛天鷂子婁敬德手下,隨同霹靂手楊弼來偵探夭馬鏢局的。自 從俞云并州道上掀起了幾樁驚天地,泣鬼神的杰作,這類黑道高手都惴惴自危, 直覺判斷出,無論是俞云,或是言岳,抑是謝云岳,只要是有這么一個人物,那 黑道上入物都面臨著累卵之危,當然江湖之大,俠義人物多若繁星,黑道克星, 也不勝枚舉。 但謝云岳出道一年,其所行所為之事,甚囂塵上,一時之間,名震整個江湖, 黑道人物有如芒刺在背,非除之而后快,可是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飄渺無蹤, 只有羊家集一役,及五臺山下,尚有數人見過,但太原城血案僅憑宮門二杰臆測 是俞云所為,捕風捉影的事本是不足采信,但此類黑道高手所以成為江湖巨攀, 料事之準實非常人所可企及,而關中河洛綠林道總鏢把子飛天鷂子婁敬德更具有 過人之長,非但武功超絕,新計亦較他人高出一籌,昔年謝云岳之父追魂判謝文, 斗智交手都敗在他手上,可見婁敬德機智武學都超人一等,故婁敬德能執河洛道 綠林霸主凡三十年,端類于此。 九子母連環蟻元凱自高家溝子撤往王屋后,越想越忿,遂高山北上太原,去 尋高黎貢山四老,但想起在高家溝子遇見之兩少年,功力與掌力迥異與傳說中怪 手書生手法幾乎類似,心中一動,便轉向往訪那飛天鴿子婁敬德商量。 飛天鴿子婁敬德聽后,頜首笑道:「蟻兄所見不差,兩少年必與那怪手書生 俞云有關,我日前已連續派下十二舵好手去洛陽,只要兩少年尚逗留洛陽城內, 想必日內定有飛報?!拐f時,即傳令下去,將謝云岳顧嫣文兩人形像通知駐在洛 陽高手。 第二日便接到飛報,云霧山莊遭兩少年毀了大牛,任七姑已慘被擊斃,隴西 三鳥趕火打劫,還有……不過兩少年行蹤始終未得。消息傳來,連飛天鷂子均駭 然變色,何況其他人等,象任七姑可是武林名人,婁敬德雖未親眼得見當時交手 情況,但他有免死狐悲之感。 這時霹靂手楊弼便道:「老當家,據楊弼猜測,任七姑定是遭了暗算,不然、 何至于就讓那少年得手,這個是極不可能的事,聽蟻兄說,兩少年與天馬鏢局司 馬仲明熟悉,不如就在天身鏢局著手,小弟不才,愿領本門兄弟去汴,不出七日, 便可水落石出?!癸w天鷂子婁敬德沉吟一陣,道:「這倒不失為一個極妙主意, 但非至必要時,切忌與司馬仲明動手,一有確信,立即報知總壇?!?/br> 霹靂手楊弼大笑道:「遇事沉著應付,小弟還有個自信,奔雷劍客本是虛名 浪得之輩,身家在此,決不會輕易出手,老當家但請放心?!惯@樣,霹靂手楊弼 挑選十數得力好手逕去開封。一至汴京,即找上大馬鏢局老鏢頭,盤詰謝云岳顧 嫣文兩人下落,語氣之間,狂傲無比。 奔雷劍套司馬仲明處處對他忍讓,但言語之中譏誚笑罵,把霹靂手楊弼挖苦 得體無完膚。楊弼憋著一肚子氣,憤而離去,臨行之時,顯露了一手金剛手印絕 技,離去后并經常派有數名匪黨在鏢局附近監視,謝云岳等人一到,他們便發覺 了,紛紛上屋偷窺動靜。 謝云岳一聽,本能就生出一種感覺,料知楊弼必派得有人在鏢局附近設樁, 逐暗暗抬眼巡視,果不出其所料,暮色雖是很沉,但賊人目光宛如貓眼般,閃出 游離光彩。且說四賊被謝云岳一把碎瓷打下屋瓦后,謝云岳面色一沉,喝道:「 這是你們要自取其辱,無事生非把惹到少爺身上,現在也不難為你們,速去通知 霹靂手楊弼即來見我,去吧?!褂檬忠粨],四個匪徒鼠竄離去 方才謝云岳露出這一手,立時震驚了全鏢局中人,奔雷劍客司馬仲明卻不禁 更留意著打量這眼前少年,心中不由暗忖著:「這少年容貌之俊秀,武學之精湛, 心思之機智,就與我當年好友追魂判謝文一模一樣,看來武功竟還在謝文之上, 如今武林雖人才輩出,面前所立少年更是其中翹楚,不知他一身絕學,從何處得 來?!剐膬冗@么想著,口中自然不便出口相問,遂一面吩咐下人張羅賓席,一向 派人去請嫣姑娘,少鏢頭夫人。 這時大廳內華燭高燒,人語豪笑,洋溢著一種極為歡愉的氣氛。屏風后轉出 顧嫣文與一中年少婦來,步向謝云岳這面。謝云岳心知就是老鏢頭兒媳,趕忙立 起,老鏢頭趨了過來,笑道:「老弟這是小媳楚明綺?!?/br> 謝云岳微笑施札,只覺楚明綺已是卅出外,脂粉不施。衣著樸素無華,可是 仍留著當年風韻,一聲一笑,無不動人,眼前的她面色憔悴,想是為著少鏢頭病 重憂心所致。謝云岳心中一動,便對老鏢頭笑道:「在下一路而來,在騾車上已 食用干糧,眼前腹中尚是飽脹,不如讓在下先看了少鏢頭及眾鏢師的病,再來人 席好么?」在老鏢頭而說,那是求之不得事,欣然應諾。 正當人影欲啟步同至內院時,突然鏢伙飛步來報:「熊耳山二當家霹靂手楊 弼駕到?!?/br> 謝云岳臉上本來的笑容漸漸淡了,代之而起的直似罩上一層寒霜,目光中蘊 含著憤怒的火焰。奔雷劍客司馬仲明當先趨出,這是武林中待客之禮,不可或缺。 謝云岳及顧嫣文,少鏢頭夫人楚明綺仍留大廳上,漫不經意談論著。 他們正在低聲談話時,廳外起了沉重腳步聲,謝云岳抬眼凝望,只見老鏢頭 同著一個環眼虬髯老者大踏步地跨了進來,身后跟著許多人,這是楊弼率領來的, 當然也有縹局中人。奔雷劍客司馬仲明便笑著對謝云岳道:「老弟,這位是……」 謝云岳用手一攔,笑道:「這個,不用說在下也知道……」立時眼一瞪,望 著霹靂手楊弼,沉聲叱道:「姓楊的,你找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