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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這個依你,請亮開 陣勢吧?!?/br> 那先前發話道人,聞言大急,暗怪師兄這么重大的事,豈能率爾承諾,如自 己等人不敵,師長傷重缺少何首救治,這還得了,急得連施眼色制止靜虛,哪知 靜虛雖然知道師弟眼中涵意,卻佯作未見,一涌身形,抬起被俞云抖落的長劍, 蓄勢以待。 那道人長嘆了一聲,無可奈何,遂與其他五人拔出長劍亮開陣勢,要知武林 門規森嚴,師兄猶若師長,明知他這樣作法不對,卻也不能違背。 這時靜虛真人身形掠回原處,俞云在騎上細瞧五臺七子排出陣勢,暗含北斗 七星方位,動中生靜,靜中制動,極具生克之妙,俞云忖道:「這七星劍陣,雖 然詭異,尚難不倒我,諒這陣法,還不及我師祖玄天七星劍招十分之二三?!顾?/br> 藝高膽大自持無妨,登時揚聲大笑,離鞍飛起,躍進陣中。 這時風雨交加,雨勢傾盆而下,嘩啦嘩啦之聲不絕,俞云才一落在陣中,五 臺七道均駭然變色,你道為了什么?原來雨水落地,積成無數洶涌泉流,俞云竟 落足水面,水是流的,他竟絲毫不動,這一份凌虛虛輕功目前武林中可算得絕無 僅有,看得邱麟,李少陵二人面面相視,咋舌不下。 那俞云舉著長鞭在頭頂不停打旋旋兒,口中微笑高聲道:「你們先出招,還 是我先出呢?」 靜虛真人只陰笑了聲,并不作答,長劍圈臂一晃,劍走輕靈,腳下已是換了 三個方位,其余六道亦是同時換了三個方位,劍勢如風,齊朝俞云刺來。 俞云存心想看出他這北斗劍陣玄奧處,是以并未出招迎敵,旋出詭異「玄天 七星步」只在劍影中游走,七劍才一近身,即被滑出,靜虛真人喝了一聲:「好 身法?!箘Τ黾蛹?,步法隨之而快,其他六道也同著發動,一動七人同時移形換 位。 這—走快,變化奇奧,單看他們七道交叉游走,足夠令人眼花繚亂,何況還 有七支長劍織成劍網,若對方看出這劍網尚露出空隙,認為有機可乘,搶手急攻, 那就上當匪淺。 原來七劍方位不一,各有其空隙部位存在,若對方就空隙處搶攻,他們立時 更動方位填滿,使在你喪在劍陣之下。俞云只在劍陣中游走了半盞茶時分,業已 明嘹這北斗劍陣的玄奧之處,七人聯防,聯合四十九個變化,這也是五臺派始祖 窮畢生精力,得意之作,自然神妙無比,它也是全憑劍步合一,才能發揮陣法威 力,暗含「實中生虛」,「虛中生實」兩訣,及緊守著「敵未動,我不動,敵一 動,我先動」十二字訣搶制先機。 他這一明白,即無暇再與他們多費時間,實然長嘯一聲,身形疾變,長鞭翻 腕一屈,電光石火間,已是三個變化,一伸、—屈、一卷,不用說,他想把五臺 七劍全部卷飛。哪知此舉大出他意料之外,長鞭—觸及七劍劍身,發覺有—般強 大無比的潛力往他長鞭震來,幾乎震出手中。 這樣一來,俞云面上首次變了色,此刻,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彌勒神功業已 貫注鞭梢,只聽得「嗆」、「嗆」數聲,七支長劍已是卷出半空,滴溜溜墜下, 轉眼便落入雨水洪流中,俞云緊張著左手一晃,五臺七道長劍被奪,心中駭然, 可是陣腳依舊不亂,揮掌猛劈,靜虛真人眼前只是一花,也并未瞧出對方如何出 手,驀地,只覺右肘一緊,已是被俞云施出「軒轅十八解」中「卸關點元」手法, 擒住右肘「經渠」xue,帶出陣外,其他六道一招攻到,已是遲了半步。 靜虛真人只覺渾身蟲行蟻走,酸麻難耐,額角冷汗迸出如雨,和空中豪雨混 雜流下,難以分辨,正感無法忍受時,突覺時間一松,俞云已自放手。俞云一雙 晶亮四射的眸子注定靜虛臉上微笑著,靜虛臉上一紅,喃喃說道:「貧道自承輸 招,我等即刻返山,容后再見吧?!挂晦D身,在驟雨中馳去,其余六道望著靜虛 身后怒視了一眼,隨著奔去。 俞云回面向邱麒、李少陵兩人笑道:「這一來,靜虛牛鼻子返山后,苦頭準 吃得不小,看他師弟六人怨恨的眼神中,便可測知?!?/br> 李少陵笑笑答道:「誰叫他恃強出手,怨著誰來?!拐f著微微抬頭張望了一 眼,又道:「這雨并非一時半刻可停,俞大俠,我們望前趕吧?!?/br> 俞云點點頭,飛身上騎,三人冒雨飛馳,這天雨勢竟日未停,泥濘滿途,將 成澤國正是難行,所幸途中并無事故發生,只有幾批頭戴竹笠漢子,脊背插兵刃 來去匆匆,形跡也是可疑,俞云等三騎離得遠遠的,見他們不來招惹自己,也落 得省事,不加以理會。一到崞縣,天色已晚,便在縣城一家小客棧落足。 邱麒、李少陵首先落店,俞云隔了頓飯時才至,裝作互不認識,他們均一進 店,就命店伙出街去買衣履,洗了—個澡后,周身更換一新。俞云住在單獨上房, 一人叫了幾樣萊,命店伙送在房內食飲,一日一夜未曾交睫,又是竟日點食未進, 不禁饑餓,疲勞兼而有之,如今眼見熱騰騰的茶飯,香味直撲鼻端,腹中格外肌 腸轆轆,品飲之下,只覺舌甘味美。 窗外依舊風雨交加,一片沙沙之聲,屋內潮濕得很,空氣中還存在一種腐蝕 的氣味,漲漫充斥著,這些,俞云都不擺在心上,只看了看窗外一下,忖道:「 象這樣的天氣,明日怎樣能啟程呢?!挂仓幌朐缛盏教?。 吃飽后,俞云立起身來,自言自語道:「我該去門外瞧瞧有沒有異樣?!褂?/br> 是,他便拉開門,慢步往門外走,經過邱李二人住房門前時,似有意似無意用肘 往門上一撞,那門本是虛掩著,呀的一聲,竟撞開了。 俞云雖只一瞥,卻瞧出房內空蕩蕩的,沒半個人影,不由一怔,忙閃身急走, 把店內店外巡視了一遍,始終未瞧見邱李二人蹤跡,心想這樣大的雨,他們哪還 有心情上街,真是怪事。他匆匆又折回房中,那股霉濕氣味又自撲入鼻,竟會出 房屋內是空氣不流動之敵,所以霉氣郁積不得發泄,于是他用撐木將豎窗撐至半 開,寒風一陣陣涌入,霉氣才覺好些,只是分外寒冷。 他方才用過了酒飯,感到燥熱出汗,如今冷風一吹,臉上戴的皮面具里層水 氣粘膩膩的,不舒服已極,他揭下面具用干布擦干里層的汗水,露出一張晶瑩如 玉、俊美可人的臉龐,窗外忽起了一句低微「噫」聲,但被風雨遮沒,俞云毫沒 聽見。 俞云把面具戴好后,從懷中取出一顆明珠,那是他未婚妻趙蓮珠在周維城家 中暗藏之物,他托在掌中里著出神,他自思為得天涯尋仇,未免辜負玉人深情, 想到自己離開滄州北上時,周趙二女雙眼紅腫,不勝依依,為之黯然。 忽然房內燈光一暗,只覺微風掠耳,豎窗掌木塔然落地,蓬的大響,窗扇落 下后自合,燈光忽又重明,但這卻是轉瞬間之事,俞云掌中的明珍已然不見,以 俞云功力之高,竟未及時驚覺,真出入意料之外。原來俞云端祥明珠出神,待至 風聲掠耳,才知有人潛入屋內,警覺時,已遲了一步,來人已竄出窗外,窗門已 砰的關上,但空氣中仍余著脂粉香味,他意會出來人必定是個女人,不過這種做 法又不似存有惡意,這是何故,略一思索,便托開窗門,便亦晃身竄出。 此時雨勢已緩,尚自不小,放眼瞧出屋檐角立著一條黑影,俞云低喝了一聲, 便自騰起,他才一起步,那條黑影已是竄出七八丈外,俞云暗贊一聲:「好輕功?!?/br> 出道以來尚屬初見,隨亦跟著追去,若以俞云那份蓋世輕功,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因地形不熟,那條黑影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瞬而不見,剎那間又在另一方向 出現,俞云只是跟著,在屋面上東竄西走,好一會,在城廂一家巨宅中隱沒。 俞去停在屋面,不禁猶豫起來,他暗想著:這人引著我來為的是什么呢?才 決定下去探明究竟。他輕輕躍下,存身在一間有燈亮的房屋窗前,好似有三四人 正在講話,不禁傾耳凝聽,只聽得有一人說道:「那兩家伙也真該死,竟投上堂 主開的客店中,糊里糊涂就被捉了來,真是飛蛾撲火,自送其死?!?/br> 俞云心頭猛震,被捉兩人是否就是邱李二人,不覺傾聽下去,接著另一人冷 笑道:「你別高興著,還有掃興韻事哩,方才我從內面出來,聽說捉來兩人,身 上竟沒有搜出千年何首烏及龍官四珠,只搜出一串佛珠,不知是何禿驢常用之物。 魏堂主大為震怒,苦刑逼供,兩人只說兩件珍物為黑龍會總瓢把子靈宮巨煞洪長 青劫去,別的不知,魏堂主只是不信,因為連得飛報,報得洪長青、彭飛、王翼、 龍門五怪,及五臺門下均鍛翼而已,兩物不見,真是怪事?!?/br> 俞云恍然聽出那被捉的人,就是邱麒、李少陵二人,才知那條黑影引著自己 尋來,是有心引自己救援兩人。這人是誰?又是一個疑問。繼聽得另一人說道: 「莫非是他們用出暗鏢方法,將二物偷送上路吧?!?/br> 「這也說不定?!沟诙擞只卮鹬骸改莾扇寺涞旰?,后面又來了一中年窮 酸,五臺七道就是折在他手下,聽說這窮酸武功高得出奇,不知是何來路,五臺 飛報說這人自承是獨行大盜,奇怪的就是這窮酸在江湖中,從未聽說過有此人, 更奇怪的是,他竟敢在我們清風幫轄境內伸手,若非藝高,誰有這膽量?所以, 魏堂主遲疑不敢動手,想在三更時分,用迷香熏了過去,再擒來細細訊問來歷?!?/br> 俞云一聽,不由怒上眉梢,覺得清風幫也忒無恥狂為,敢在縣城中擄劫人質, 連自己也不放過,不禁想起傷父仇人隱在清風幫中,江瑤紅姑娘喪家之恨,如今 又是邱李兩人被擄,新仇舊恨,全部涌上心頭,于是他用食指輕敲窗紙兩下,急 閃至屋角藏身,屋內起了回聲:「誰?」 接著,門呀地開了,探出一顆人頭,四面張望了一眼,見沒有人,口中喃喃 地道:「是誰呀?」也是他死星照命,竟走出戶外,俞云暗中運出「彌勒神功」 吸字訣,左掌一送,一拉,這人便如同常人步行一般,走在屋角,這手法也真絕, 那人竟噤不出聲。俞云往他身上點了一指,輕輕放在地下,又掩至窗前急敲了四 五下。 屋內又出了回聲:「李瘤子,是誰呀?有什么事值得那么大驚小怪的,進屋 內說不得了嗎?」他嘴上可這么說著,凳子竟拉了拉,還自沒動身,咕嚕嚕喝了 一口酒。 另—人說道:「老王,你快去看看,說不定是堂主有事吩咐,我是值夜的, 用不著我去?!?/br> 那叫老王的人咕嚕嚕又是—口酒,說道:「有話進屋明講不就得了,干嗎老 彈窗子呀?!挂嗥鹕沓鐾?,俞云又用同一手法,輕輕點倒。 俞云估量著屋內只有一人,晃身閃入,只見一粗眉大眼彪形大漢坐在一條長 登上,一雙腳架起,慢條斯理的喝著酒。桌子擺著三四只碟盤,盛著雞、rou、花 生之類;骨殼狼藉,滿桌滿地都是。 那彪形大漢正吃得有味,猛然瞥見俞云呈現眼簾,不禁駭然立起,張口待要 呼喊,俞云倏地一伸手望那大漢肩胛骨一鉗,口中低喝道:「你只敢叫,我即使 你不得好死?!?/br> 那大漢經他一鉗,幾乎疼得昏了過去,忙連聲哀求道:「大俠,請高抬貴手, 小人從不為惡,你就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吧?」一臉灰白,滿身疼得發顫。 俞云微笑道:「饒你的狗命,這也不難,你只說出方才被擒兩人身在何處, 便可放你?!?/br> 那大漢忙答道:「小的今天值夜,并沒見著,聽旁人說起,那兩人現仍在議 事堂上,被魏堂主用出分筋錯骨手,仍是抵死不說出兩什珍物落在何處,別的小 人就不知道了?!?/br> 俞云緊接著問道:「議事堂是何走法?」 大漢答道:「從左走,再向右,穿過走廊就是?!?/br> 俞云聽后微笑道:「死罪雖免,活罪難饒,請暫且委屈一點?!鼓谴鬂h聽得 面色死灰,俞云輕向后腦點了一下,大漢便自昏倒于地。 俞云依著大漢所說的路徑閃進,仗著身法奇快,黑夜風雨聲中,雖有三四暗 樁,竟未覺察到有人潛入內面,一近議事堂側,只見內面燈火輝煌,廳外尚有兩 人把守著。他稍為躊躇,即尋得一計,伏在暗處重重擊掌兩下,廳外把著兩人聞 聲四顧,俞云身法何等之疾,施出「玄天七星」步,一晃就落在那兩人身前,兩 手急點,隨手一拉在檐前,堂內人竟未發覺。 俞云一眼望見邱麒、李少陵兩人躺在地下,滿臉疼苦之色,他兩人身前坐著 三四人,不言而知是清風幫中人物,其中一人濃眉重耳,頷下虬須卷起,正戟指 吆喝:「你們倆人再不說出兩物下落,看我魏雁縮骨屈筋手法的厲害?!褂嵩坡?/br> 了大怒,雙掌一揮,狂風涌進廳內,剎那間燈燭盡減,俞云身形隨著掌風穿進。 此時廳中一片漆黑,半點動靜均無,只聽魏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