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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芳澤嘴里說著想離開的話,心里卻始終留在那個十多年前的夜晚,暗自期盼著葉澄來找他,來哄他,跟他和好。這三年,季芳澤始終在等葉澄。季芳澤等著葉澄答應他離開。他自認這個說辭足夠有說服力,葉澄只能放他走。他猜測著葉澄接下來的反應,但他沒想到的是,葉澄輕輕地在他臉上打了一下。真的很輕,幾乎都沒什么聲音,像是實在舍不得如何,卻又心中生氣,只能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妥協和寵溺的意味要遠遠大于懲戒。葉澄也不再撐著身體,而是躺了下來:“反正你就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那點事,是吧?”這張床不大,季芳澤本就睡在里側,葉澄這一躺,空間更是狹小,季芳澤側著身,幾乎像是把葉澄摟在懷里。季芳澤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他克制著自己稍稍往后退了一下,苦笑:“如果師兄真知道我滿腦子都是什么,就不會這樣隨意地躺在這兒了?!?/br>也太沒安全意識了。葉澄沒接他的話,而是沒頭沒腦道:“我早就不和晏姑娘聯系了?!?/br>周遭安靜了下來。葉澄幾乎剛說出口,就后悔了,感覺自己臉上在發燒。他甚至難得自欺欺人,希望季芳澤不要再開口,好讓他假裝自己沒說過那句話。偏偏季芳澤這時候如夢初醒,結結巴巴道:“師兄,師兄是,是什么意思?”葉澄翻了個身,就像季芳澤之前對他一樣,用背影表示自己的冷漠。季芳澤半趴在葉澄身上,像是一只急切等待投喂的貓咪,語氣中帶著急促和懇求:“師兄?”他扒拉葉澄的眼皮:“師兄,你理理我?!?/br>這會兒倒是一口一個“師兄”叫得歡了。葉澄幾乎是長嘆了一口氣,把sao擾他的貓爪子給扒開:“我不找道侶了,行了吧?”媽的。早知道最后還是要為了小王八蛋妥協,還不如一開始就答應。搞得自己現在很沒面子。身后季芳澤的呼吸突然就變得粗重,葉澄甚至聽到他很丟臉地咽了好幾下口水,搓了搓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葉澄以為這下終于能清靜下來,讓他安安靜靜地裝死,順便檢討下自己的節cao,認真考慮一下接下來的事。季芳澤卻又突然湊過來,他這下趴在葉澄身上,沒有之前那么多顧忌,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重重地壓下來。他幾乎和葉澄額頭相抵:“師兄,那我能親你嗎?”葉澄“啪嘰”一巴掌糊在季芳澤臉上,把人推開,猛地坐起來,橫了他一眼:“你知道得寸進尺的人都是什么下場嗎?”季芳澤就這么保持著剛剛被葉澄推開的姿勢,側躺著眼巴巴看葉澄。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非常亮,潤潤的,有點像是葉澄曾經見過的奶貓,飽含依賴,卻又摻雜著少年人真摯又純粹,近乎于虔誠的愛慕。他的聲音說不上多細軟甜蜜,卻帶著說不出的,讓人心浮氣躁的感覺:“師兄?!?/br>“師兄?!?/br>“阿澄?!?/br>他一聲聲地喊著,聲音不大,卻不間斷,好像不這樣,滿心巨大的歡喜就要從心里漏出來。葉澄突然就覺得,心里像是塌了一塊,柔軟地一塌糊涂。他幾乎是鬼使神差地,湊過去親了一下季芳澤的眼睛。作者有話要說: 你知道得寸進尺的人都是什么下場嗎?應有盡有。晚安。玫瑰網,玫瑰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et玫瑰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前塵15第15章“親都親了,我還是年紀比較大的那個,難道不要臉地裝失憶?”晏長東聽完了這個言簡意賅的,關于為什么“一個晚上過去我兄弟就多了個準道侶”的解釋:“……我還以為你親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把臉撕下來扔到大街上去了。所以你們當初是因為這個鬧翻的?我能不能問一下你,葉道友,是什么讓你從‘打了他一巴掌’直接發展到‘親都親了’的?”葉澄向后一靠,禮貌性地推卸了一下責任:“要不是你之前動不動就把‘漂亮’之類的詞掛在嘴邊,我怎么會一時色迷心竅?”“你色迷心竅唯一的原因就是你這個人好色?!?/br>葉澄面無表情:“別亂講。我沒有?!?/br>好吧,其實還是有一點。以前季芳澤一直跟在他身邊時,哪怕已經從小豆丁,長成了風華無限的少年郎,他也仍覺得季芳澤是個小孩子,最多只會偶爾感慨一下,啊我家小孩真好看啊,從沒往別的方面想過。所以季芳澤對他告白的時候,葉澄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落荒而逃。他還沒來得及冷靜一下,決定委婉拒絕,還是怒斥兩聲,讓小孩子別胡思亂想,人就直接不見了。三年分別,再大的火氣,再多的說教,都得被拋到腦后了。尤其是葉澄打聽到,那個單調的,每天只會演一些奇奇怪怪動物的皮影老人,已經來到這座城市三年。他難以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我他媽養了十年的心肝寶貝,誰敢這么讓他傷心?!我怎么能舍得他這么傷心。算了。小混蛋就會戳老子的心。要命也給你還不行嗎?定位一旦改變了,再看床上側躺的人,心態自然就和過去有了微妙的差別。葉澄曾經覺得自己閉著眼睛也能把季芳澤的每一根頭發絲都畫出來,但三年時間終究在他們之間留下了陌生的痕跡。這陌生既讓葉澄失落,又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有點癢的感覺。昨夜,和季芳澤對視的時候,葉澄突然意識到,晏長東說的是對的,季芳澤確實很漂亮。這樣漂亮到驚心動魄的人,還是自己私心里承認了的未來道侶,就這么眼巴巴地看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親一下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葉澄把所有的邏輯理清,頓時最后一點糾結和慚愧也消失了。晏長東倒是沒再繼續糾結這件事,問道:“你認真的?那你打算怎么跟你師父,還要父母說?”葉澄理直氣壯:“就直接說啊。有什么不能說的地方嗎?”晏長東無語地瞥了葉澄一眼。當然有,簡直多了去了。葉澄這人雖然不擺架子,偶爾穿得破破爛爛也適應良好,但他確實是位銜著金湯匙出生并且長大的公子哥。葉家何等的家世,青崖何等的威名?葉家父母還有青崖的師長,能接受他們的芝蘭玉樹,和一個什么都沒有,還身世頗有污點的人,結為道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