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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我……”他垂下眼,嘆了一口氣。“他……他……”文思恬心驚膽戰囁嚅兩句,他其實并沒有想好要與嚴清談什么,接不住嚴清直接坦白的問題。“你哥哥……總說要照顧你,不肯跟我去德國,我當初跟他吵得可厲害了?!眹狼迨疽馑约?,往停在樓后的車子走去,“如果我當時肯讓步就好了,也不用鬧成這樣?!?/br>文思恬默默不語,心里為嚴清話語里的妥協之意驚濤駭浪,嘴唇微微顫抖起來。“我不會再逼他跟我走了,異地就異地,大不了我回國就是,以后的事情再說,兩個人只要在一起,總有辦法解決的……“嚴清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轉頭又對文思恬笑笑,用一種顯而易見的哄小孩兒的口氣說道,“恬恬,我不跟你搶哥哥,他還是最疼你,好不好?”文思恬并沒被安慰道,他像被從天靈蓋里灌進了涼水,迅速將他整個人降溫,冷冰冰的手腳僵硬。他從落后半步的距離去看嚴清俊秀的側面,即使在家逢變故的檔口,他依然體面尊貴、風度翩翩,他甚至……愿意為文思凜繼續讓步,愿意為了他回國,誰會忍心拒絕這樣寬厚的情人?文思恬的五臟六腑都被攪在一起,呼吸也急促起來。他什么也做不了,嚴清所有輕易的決定都比他處心積慮的努力跨度要大得多,他可以跟著文思凜去險惡的環境,去陪他念他想念的書,做想做的工作,研究喜歡的領域,他們沒有血緣的限制,沒有父母的詛咒,而自己呢?他還有什么籌碼去跟嚴清一較高下?嚴清的眼尾是一抹狹長的緋紅色,他哭起來也這樣好看,他會為了文思凜收起鋒芒,變得柔軟、包容,完全取代一無是處的自己。哥哥……你為什么不選他呢?嚴清不會察覺到文思恬的心情,他繼續說著:“反正,我又不是沒追過他,大不了……你知道我跟你哥哥怎么在一起的嗎……”他話沒說完,文思恬猛地抽回手,退了兩步,他面色白得像紙,眼神黑洞洞,像藏著深不見底的絕望。“恬恬……”嚴清轉過頭,不明所以地遲疑道。文思恬站在原地,他分明是一個慘白的樣子,眼睛里卻像有血色,他向來溫順乖巧的面目上竟摻上了凄厲的神色,像一個武義低微的刺客,拿著毫無殺傷力的武器,哭著要來刺殺敵人。“哥哥不會跟你在一起的……”這大概是他這輩子除了勾引文思凜之外說得最勇敢的一句話,盡管他的聲音抖如篩糠,被自己逼得眼眶發紅,像站在懸崖邊上似的,“他說他最愛我的……他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了……”嚴清愣怔地站在那,在片刻的不知所措后,勉強笑道:“我知道,他最疼你了,以前我……算了,我們先上車……”他不拿自己的話當回事,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小孩,所有的話都在雞同鴨講,嚴清根本就不明白,他根本不懂自己在說什么!文思恬的話帶著壓抑的哭腔,他崩潰地喊:”不是……不是的!他親過我!跟我上過床!他說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嚴清的眼睛倏然睜大,他在緩慢的理解當中,表情逐漸扭曲,極難以置信地看著文思恬,嘴唇動了動,發出模糊的聲響:“什……”文思恬看著嚴清的表情,他熟悉那種神情,他曾在許多他深愛的人臉上見到過,周遭是長久的寂靜,他木然地站在那里,意識到自己邁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文思凜不會原諒他的。“哥哥不喜歡你了……他還要帶我去看醫生,帶我去新加坡,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我會好好讀書的……我們要走了,他不會再喜歡你了……“兩道眼淚從他腫起來的眼角滑下來,他的口氣像是許愿,又像在哀求,好像話說出了口,成為事實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了。嚴清一句話也講不出,他看著文思恬,眼神藏不住的震驚和憐憫。他大概以為自己瘋了。“你走吧……回德國去吧……“文思恬望著他,卻又像透過他望著不知名的地方,“……或者,你等我……我喜歡哥哥……讓我跟他在一起多一點時間……”他說著說著,像是找到了新的念頭,急切地上前拉住嚴清的衣袖,說:“等我的病好了……兩年……一年……我就走啦,我就放了他……“他哭得太多了,嘴唇干澀又疼痛,“你們會在一起一輩子,我也去找另外一個人,總會有那么一個人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么了。嚴清喘了一口氣,試圖把衣袖從文思恬手里拽出來,他“你……”了半天,卻什么也沒說出來。“我的病很快就好啦,我有醫生給我開的藥……“他胡亂在兜里摸了兩下,發現并沒有帶在身上,”讓我去吧……我也像看看你們看過的櫻花園、青海湖……”他說著松開手,無法忍受得哭起來,捂住眼睛:“你別告訴哥哥……”嚴清一直未開口,他的神情處于凝滯的狀態,不知有沒有把文思恬的話聽進去,半晌他張開蒼白的嘴唇道:“你……”話還未出口,車身背面處樓體和圍墻間的地方發出一陣細碎雜亂的腳步聲,嚴清剛撇頭去看,腳步聲極快速的掠近,人影從車后閃出來。他立時瞪大雙眼,伸手去拉文思恬,剛碰到衣角,文思恬被一股極大的力氣向后拽了一個踉蹌,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捂住了嘴。他“唔唔”叫了兩聲,大驚之下奮力掙扎起來,被對方粗暴地一頭磕在車門上,登時天旋地轉。嚴清發出半聲驚呼,后也好像被堵住了嘴,發出一陣掙扎的聲響,他比文思恬能打得多,費了許多事才被制服。兩人被拖拉著塞進車里,都不肯放棄掙扎,那綁人的人并不多說,只偶然發出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聲音:“別讓他鬧騰!”“先上車!先走!”嚴清力氣大,去踹車門,被綁匪狠狠打了兩拳,文思恬聽到嚴清被堵住的痛呼,驚駭欲絕,也愈發大力地扭動,忽然后脖頸傳來一陣刺痛,直竄到太陽xue上,他瞬間失去了意識。第四十三章不知昏迷了多久,文思恬勉強醒了過來,他像冷凍柜里的家禽一樣被狠狠折疊起來塞在擁擠的車座位上,腦后劇痛。他略微一動,就被一股十分粗魯的力道壓制住,旁邊的人立刻捂上了他的嘴,那手粗糙又骯臟,摩擦得他皮膚生疼,他嗚嗚兩聲,意識到無法撼動這股力量,只好放棄掙扎順從下來。車內空氣混濁,令人作嘔,加上把他打暈的重擊,文思恬懷疑自己大腦